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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腿變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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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六郎問過原委后,心中對李泰初多了幾分敬佩。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在李泰初的命令下,六郎該殺殺,該放放,很快就將這些人解決了。

  血流成河的賭坊,李泰初不忍看,早早的就出去了,六郎殺罷后,以王忠嗣的漢東太守之名查封了此處,然后帶著王言,與李泰初回到了太守府。

  王忠嗣知道此事后,精氣神少了一大截,病情愈發嚴重了,王言當天就被氣憤的六郎斬了。

  李泰初夙興夜寐,照顧了王忠嗣好幾天,才讓他緩過來,然后,又出事了!

  五郎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看到正在喂藥的李泰初,打了個眼色。

  王忠嗣蹙眉道:“有什么事情嗎?”

  五郎行禮道:“將軍,外面有些小事,需要郎君評判。”

  “嗯,去吧。”王忠嗣不疑有他,讓李泰初先出去了。

  李泰初和五郎走到一處偏房中,五郎急匆匆的說道:“前線傳來捷報,哥舒翰將軍攻石堡城,十日內破城,邊軍死傷不過數千,可稱為小勝,圣人大喜,將軍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恐怕會……”

  李泰初聽了這話,也大感棘手,當年就是因為石堡城之事,王忠嗣才被玄宗不喜,這才有后來被李林甫陷害后,玄宗的無情之舉。

  當年王忠嗣說,石堡城乃是吐蕃舉國之力而守,不死數萬人不可破,如今這消息要是傳到王忠嗣耳朵里面,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他一生未敗一次,哥舒翰此舉無疑是對王忠嗣預測的最大反擊,精神上的潰敗,恐怕會讓王忠嗣暴死漢東!

  歷史上的王忠嗣,必然是因為慢性毒藥與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才死在了這離長安千里之外的太守府中。

  李泰初眉毛都快皺成一團了,難搞啊!身疾易愈,心疾難醫!

  史書記載,石堡城之戰中死了數萬人,可在現在的李泰初看來,要是是真的就好了,可惜是假的。

  因為哥舒翰此戰后功拜特進、鴻臚員外卿,若真的死了數萬人,怎會有賞賜?

  這其實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代表了大唐的勝利,可現在的李泰初卻想它是假的,因為要是假的,王忠嗣心中反而會起復出的念頭,唐玄宗說不定也會答應,這樣王忠嗣的心疾自然不藥而愈了,可惜,可惜!

  “沒辦法了,只能造假了!”李泰初沉聲道。

  “造假?”五郎一臉迷茫。

  李泰初讓五郎附耳過來,說了一段話,然后快步往王忠嗣房間走去,李泰初心中默念:“安胖子,對不住了,不過我說你想造反也不算誣陷你吧?”

  走到王忠嗣房中后,李泰初單膝跪下,低聲道:“將軍,剛才五郎與我說了一件事情,我們之前放走的人傳來了一封密件,我看了看,上面寫,安祿山想殺您并非無緣無故,而是另有隱情!安祿山欲謀河東節度使之職,然后,佩三將之印,改天換地!因此將軍您就成了他的阻礙!”

  王忠嗣聽到這話,心中一緊,立刻問道:“密信呢?”

  “密信已毀!”李泰初一臉沉重的說道:“將軍,為了保密,那東西不可留!”

  “沒錯,沒錯……你做得對……”王忠嗣喃喃自語,眼中失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泰初低頭,沉聲道:“河東,河西,隴右,朔方,此四鎮兵力超過二十五萬,天下藩鎮一半兵力曾盡歸將軍節度,若安祿山佩三將之印,兵力可近二十萬,天下間,唯有將軍方能阻安祿山之路,還請將軍上奏圣人,重掌軍權!”

  王忠嗣看著李泰初,心里混亂,再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要是那信是假的呢?”

  李泰初看著王忠嗣,眼神如同利劍般:“安祿山如今已是兩鎮節度使,若再得一鎮,天下間再無可匹敵者,大唐府兵崩壞,長安軍力,遜邊軍多矣!外重內輕,與太宗之時恰恰相反,此乃取禍之道!況且安祿山一旦節度三鎮,心中哪怕沒有反意,難道他的下屬就不會將天子龍袍獻與他嗎?”

  王忠嗣看著李泰初,罕見了露出了一絲苦笑:“真不知道,你是天生聰慧,還是藏得太深,世事達練,有時候卻又如赤子般,你說的沒錯,當年我掌四將之印時,也不是沒有人獻過龍袍玉璽,所以我后來才主動卸了兩鎮節度之職,如今看來,我非得再懇求一次圣人不可了。”

  王忠嗣看著滿臉稚嫩,卻異常堅定的李泰初,心中一動,道:“泰初,你天生聰慧,卻無人教導,我欲收你為義子,如何?”

  李泰初行禮道:“若將軍不棄,泰初求之不得!”

  “好!”王忠嗣看向李泰初的目光有點復雜,潛龍在淵,遲早有一天會遨游四海,翔于九霄,他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趁他年輕,好好教導他,讓他如自己般,而不是變成李林甫,安祿山那般人。

  李泰初嚴肅道:“義父,天下危在旦夕,還請上奏圣人!義父萬萬要保重身體,不然就憑長安軍力,圣人危矣!”

  王忠嗣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死的,無論如何,我也要阻止安祿山,大唐百年承平,百姓安居樂業,絕不可讓他毀了!泰初,取筆墨紙硯來!”

  “是!”李泰初取來筆墨紙硯時,王忠嗣已經下床了,所有頹廢,一掃而空,心疾仿佛徹底消失。

  李泰初心里明白,這只是暫時的,若再有打擊,如今的好轉頃刻之間,將化為虛無。

  李泰初默默地磨墨,等王忠嗣寫圣人在上時,李泰初握住了筆桿,道:“義父,不能這般寫。”

  王忠嗣看向李泰初,不解道:“那該當如何?”

  “義父該寫,吾父在上!”

  王忠嗣沉默半響,長嘆道:“罷罷罷,便按你的來!”

  他重新拿了一張紙,鄭重其事的在開頭寫上“吾父在上,病兒謹求”八個字。

  在李泰初的阻攔下,信上沒寫絲毫憂國憂民之語,反而通篇回憶煽情,王忠嗣寫到后面都不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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