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心臟跳得好快...
“尤里安,尤里安!?”
一個聲音仿佛從極遠的地方走來,尤里安雙眼緩緩恢復了清明。
“尤里安,尤里安!”
眼前出現了約納特的面容,他的手掌拍打著尤里安的臉頰,強行將他從混沌中拖出——
視線重新回到現實,普雷希典城下的戰爭依舊在繼續,周圍的戰士依舊在浴血廝殺,艾瑞莉婭身前的刀鋒發出尖銳的鳴音,尤里安滿載著殺意的雙瞳緩緩望向了約納特,
“!”只是一眼,約納特竟然不自覺的向后揚起了身子,
“好恐怖的殺意。”殺人無數的約納特自然知道尤里安身上散發的是什么,剛剛那對視的瞬間,他心底竟然不自覺的升起這般念頭:
“他要殺人!”
不過只是瞬間,他便醒了過來,大手重重的拍在尤里安的肩頭,
“別在這兒與她糾纏了,快,送斯維因將軍離開這里!”
約納特的話讓尤里安稍稍清醒了許多,眼睛瞥過對面的艾瑞莉婭,“那她...”
“交給我!將軍的安危要緊!”約納特握著赤色的戰刃,眼睛望著尤里安帶著一絲懇切,快速的說道:
“拜托你,一定要護衛他的安全!”
他并沒有廢話,
戰爭到了現在的地步,已經是精神與的對抗了,
但是不論如何,他也知道一點,那就是當普雷希典城上空升起萬丈華光時,諾克薩斯的計劃就已經宣告全盤破產了。
不能快速的控制普雷希典,結束與艾歐尼亞人的戰爭,迎接大軍的到來 赤刃部隊就成為了一支孤軍,他只能帶著自己的赤刃部隊打開城門從背后夾擊艾歐尼亞人,來擴大戰爭的結果。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赤刃部隊的幾百人已經沖入了戰場,
而約納特也不再與尤里安多說,朝著艾瑞莉婭沖了過去。
尤里安望著他的背影沉默片刻,蹲下身子在斯維因的頸項處輕輕觸了觸,然后轉身背起斯維因,
“氣息很微弱,最多再撐兩刻鐘。”尤里安心知,剛剛莫名的心悸讓他憑空浪費了許多時間,規劃好的計劃付諸東流,所以現在,為了這個“大名鼎鼎”的將軍,他必須要加快腳步了。
“不過,對約納特而言斯維因更加重要。”
尤里安心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魅力。”
不過,即使是尤里安,也對斯維因這個只見過一二面的人心有好感,
他確實,有獨特的魅力所在。
尤里安知道,
約納特的舉動,無疑是做了一個選擇。
以尤里安現在的實力,在戰場上沒有易和泰隆之后,絕對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可是約納特依舊毫不猶豫的將他從戰場剝離出去,
為的就是斯維因。
約納特知道,唯有尤里安才有可能從萬軍之中將斯維因背負到安全的后方接受治療,而尤里安也明白,約納特的行為,無疑是賭上了自己的軍事生涯————
“一切以勝利為主。”
這是尤里安第一天加入新兵營時,教導官告訴他們的第一句話。
諾克薩斯人的戰爭準則,為了戰爭的勝利,可以不惜代價,為了戰爭的勝利,所有人都可以被拋棄。
而斯維因,按照準則,就是那個應該為了戰爭犧牲,被拋棄的人。
斯維因用一次大膽的行動做出了賭博,成功了,他將成為所有艾歐尼亞人未來幾十年的夢魘,他的英勇無畏將被萬人傳揚,永載史冊。
可是他失敗了,敗在了一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小姑娘身上,敗在了天啟者的決斷,也敗在了自己的自信。
尤里安可以料想,戰爭之后不論勝敗,等待斯維因的都必將是帝部的問責。
可是這一切,都與他尤里安無關。
對于尤里安而言,約納特是個不錯的人,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戰爭的魅力所在,所以他才沒有在心中焦急的情況下強行脫離戰場,前去尋找那引起自己心悸的源頭————即使他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
可是比起銳雯的安危,區區后果,又有何懼可言?
如果尤里安恍惚間瞥見的畫面是心靈中冥冥的預兆,那么銳雯眼下有可能正在遭受一場關乎生死的危機,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相信。
他情愿相信,這一切不過是虛假的幻像。
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尤里安帶著殺意的目光逐漸深藏于眼底,伸手扯過斯維因身后的黑色大氅,指尖自大氅上劃過,毫不顧忌的取下了幾個長布條簡單的系了幾下,將斯維因的身體固定在自己的身后,
由于剛才殺意的顯現,尤里安的身邊除了昏迷的斯維因外,即使是艾瑞莉婭距離他都有一段距離,
而現在,即使他收斂了殺意,可是懾服于他的恐怖,尤里安依舊穩穩的將布條系好。
拄著長劍站起身,尤里安深吸一口氣,下一秒,身影朝著一個方向沖了出去,
“唰————”
戰場上,一抹虛影徑直掠過,以蠻橫不講理的手段沿著直線沖刺,同時,手中的靈風劍被翠綠的熒光充斥。
“哧——鏗鏗鏗——”
尤里安冰冷的雙眸完全無視了沿路的所有人,
可是沿路的艾歐尼亞人,卻因為他的出現而被瞬間斬殺,就連諾克薩斯的士兵,也被這一抹快到極致的身影嚇了一跳,
只是一瞬間,他們便驚愕的發現,原本還與自己有來有回的敵人,已經不知何時沒了聲息。
戰場雖大,
幾萬人擁在這片土地上決死戰斗,可是尤里安卻硬是的憑借著自己無匹的速度與實力強沖硬闖。
若是有人從天空俯瞰,或許會驚奇的發現,一抹灰色的影子劃過,自北向南斜著將混亂的戰場硬生生的切成了兩截。
不是沒有人發覺尤里安,可是他們還未來得及向他下手,就被他斬殺,或者揮動的武器只是砍到了空處,
只是幾分鐘,
尤里安便沖出了戰場,向著諾克薩斯人后方的營地跑去。
喧囂聲遠去,戰爭還在繼續,而盤旋在天空的渡鴉,
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