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天空下,廣袤的平原,一望無際,荒涼而狂野。
遠行的馳道上,一隊士兵駕著駿馬快速的向前,小隊約莫有二十人,所有人皆是身著紅色甲胄,背后拖著披風,頂著頭盔,覆著鐵面甲,馬上架著各式的武器,有闊劍,有長刀長劍,也有鏈球板斧。
一行人手握馬韁,雙腿夾緊馬腹,身子低伏在馬背上沉默的向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動作。
噠噠的馬蹄聲響徹在曠野,翻卷的四蹄蹬踏著大地,濺起片片沙塵。
身影一路遠去,從日照當空,走向夕陽西下;從一個地平線,走向另一個地平線。
一直到最后的余暉即將被籠罩而來的黑夜吞噬,為首的騎士才猛地抬手 “停!”
所有騎手一起扯動馬韁,戰馬以相同的步率開始減速,由疾馳到慢跑,再到小跑,戰馬一直向前行了十幾米,穩穩的停了下來。
為首的騎士探手取下了頭盔,露出了掩藏在盔甲下的白色齊耳短發,英氣十足的臉龐向東南方眺望著,望著那即將進入黑暗的遠方。
“銳雯!”身后的騎士都靜立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尤里安從她的身后打馬上來,出聲道。
銳雯轉過頭,姣好的眉毛微微皺了皺,嚴肅的出聲道:“十二號,執行任務的時候請叫我的代號。”
尤里安眨眨眼,撇著嘴角歪著腦袋拖著長音道:“是————!一號隊長!”
“呵呵...”尤里安賤兮兮的語氣引得身后傳來了低低的笑聲,不用轉頭,銳雯也知道是她的那些隊友兼下屬。
距離尤里安加入血色精銳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尤里安已經成功的融入到了血色精銳的隊伍中。
而且,經過一個禮拜的相處與交談,許多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名叫尤里安的“毛頭小子”是銳雯的弟弟。
不過這個稱呼大家也只是私下里叫兩句,可是放到明面上,可是沒人敢這樣。
盡管過去了一個禮拜,可是他們中的很多人都還記得那天對決的事情。
排名二十一,代號“鐵刀”的壯漢與尤里安交手,沒過三招就被尤里安制服。
一個是身高超過兩米,出自現第五軍團德萊厄斯將軍麾下的猛將,而另一個是矮了不止一頭,籍籍無名的“毛小子”,
這樣的身高對比,這樣的年齡差距,這樣的結局,無疑讓很多的人大跌眼鏡。
排名二十一,就意味著不是預備役,是血色精銳小隊中的“垃圾”,可是對于最高只有二十人的血色精銳而言,二十一又代表著隨時會進入血色精銳。
而且他們中的許多人都知道鐵刀是德萊厄斯將軍的下屬,而德萊厄斯的第五軍團又是最悍勇,打起仗來血不流干絕不后退的軍團,那里出來的人,就被這樣輕易的制服不得不讓許多雙眼放光的人冷靜了下來。
所以當尤里安擊敗了鐵刀,等待下一個挑戰者時,偌大的小隊竟然一時間沒有人站出來。
沒有人是傻子,能一招就擊敗鐵刀,而且出手時的路數還讓許多人隱約有些熟悉,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而當泰隆平靜的宣布挑戰結束時,許多人才抽著眼角想起,似乎...
招式之間隱約有泰隆的影子。
一時間沒人再出手,就連被尤里安擠了一個位置的原十二號,也沉默了下來。
而之后,一些人通過打聽,得知了尤里安出自杜克卡奧麾下,教導他的正是泰隆。而另一個讓他們驚訝的消息,就是代號為一的副隊長銳雯,還是他的姐姐。
這不得不讓許多人羨慕嫉妒,有了兩個靠山,自身年輕實力又高,傻子都知道這在尊崇實力的諾克薩斯意味著什么。
所以短短一個禮拜,尤里安便與一些人搭上了關系,還被他們請客喝酒,雖說關系還到不了托付后背的地步,但至少也是能說的上話的程度了。
沒好氣的瞪了尤里安一眼,銳雯轉頭看向身后,出聲叫道:“天色已晚,看起來今天是沒法抵達貝西利科了。這次的任務十分重要,由軍部總參謀部親自下達的命令。我們要盡早趕往祖安,路上不能耽擱太久,今天就在這里扎營吧!
“明天一早出發,穿過貝西利科,在明晚之前,務必要抵達宏偉屏障,然后后天就要越過宏偉屏障,聽到了沒有!”
“是!”見銳雯板起臉說起了任務,眾人也收起了笑容,正經了起來。
“安營,十人為一組。”轉頭看向尤里安,銳雯說道:“你帶十三到二十一守上半夜,其余人跟我守下半夜,現在,行動!”
“是!”
...
夜晚,涼風習習,營地的篝火搖搖擺擺,起伏不定。
一只手拈起了一根木棍,放進了火堆里。
清脆細小的噼啪聲響起,不一會兒火苗旺了起來。
坐在篝火旁的尤里安望著漆黑的四周,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踏...”輕巧的聲音響起,尤里安耳朵微微動了動,身子繃緊了一瞬,下一秒又恢復了自然。
“踏踏。”一只腳踏過了橫放在地上的樹干,另一只腳緊接著也踏了過來,然后一個人越過了樹干坐到了尤里安身旁。
“哎——”一聲輕輕的呻吟,讓尤里安輕輕笑了笑,瞥了眼那人開口道:“二十一,守夜去,別偷懶。”
“哎——!”二十一鐵刀一手撐著樹干,一手耷在了尤里安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沒好氣的道:“尤里安,現在副隊長可不在,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或者代號也行,二十一這個代號實在是太膩味了!我恨二十一。”
“呵呵...”尤里安微微低頭輕笑兩聲,搖了搖頭道:“不行!這是一號要求的,執行任務期間必須稱呼代號,不然如果被敵人聽見了...”
“哎哎哎!”鐵刀大手按在尤里安肩頭晃了晃,將他后面的話堵了回去,一臉無所謂的道:“怎么可能,我們是血色精銳吔,而且守夜的那個十六,你是不太了解他,他感知力超常,最擅長干這事兒了。迄今為止除了零號外,就沒人能逃過他的感知。更何況這里還是諾克薩斯境內...”
“那也要小心些。”尤里安笑了笑,也沒有強求。低頭望著搖動的火苗兒,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