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就是凜冬之爪一統弗雷爾卓德之日!”
瑟莊妮眼中閃過了一絲冰冷。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送給自己兒時的玩伴,童年的好友,姊妹部落的妹妹一份大禮。
瑟莊妮回過神來,直起身,胸前的山巒在戰甲的包裹下高高挺立,清冷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層寒霜,威嚴的目光看的朱瑟夫微微低頭,
“芙拉——!”
瑟莊妮開口,高聲叫喊到。
“戰母!”一個身穿獸皮戰甲,身材魁梧的女戰士撩開了營帳的門簾,探身進來。
望著來人,瑟莊妮伸手從桌子上取下了一枚雙頭斧標記的幽藍色印記,摘下一半,遞給芙拉,開口道:“拿著我的徽印,將拉克斯塔克冰湖北面駐扎的兩千名戰士向西北撤退至群山之中,再悄悄向東迂回,在冰湖東北面等候,若我未派人通知更改命令,半月后的十月一日,自東北面而下,攻擊阿瓦羅薩冰湖附近的部族。”
“是!”女戰士芙拉雙手抱拳,躬身行禮后退出了帳篷,不一會營帳外的營地里就傳來了呼喝聲,伴著坐騎猛獸的嚎叫聲,很快遠去。
聽著營帳外的嘈雜聲,瑟莊妮面色平靜繼續開口道:“薇朵拉——!”
“戰母!”又一位女戰士走了進來,等待瑟莊妮的指令。
“去,通傳所有戰士,保持小心戒備,隱匿行蹤,誰敢暴露了蹤跡,直接砍了!”
“同時派人向西告知駐扎在凝霜港以東的薇拉,讓她派出所有的斥候,同時派出幾只小股部隊,南下襲擾德瑪西亞邊境鄉村。”
“是!”薇朵拉行禮,轉身走了出去。
瑟莊妮不斷的下令,一個又一個人走了進來,又帶著命令出去,一直到最后,瑟莊妮將目光放到了跪坐在她面前,一言不發的朱瑟夫。
一直到這時,瑟莊妮那冰冷威嚴的面容才有了些許的軟化。望著朱瑟夫,瑟莊妮略微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朱瑟夫...”
“戰母!”一直呆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朱瑟夫,聽到瑟莊妮叫喊自己的名字,瞬間就瞪圓了眼睛,身子直立而起。
瑟莊妮望著這個跟著自己快二十年的,自己最信任的斥候,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看著他沉默不語。
朱瑟夫仿佛明白了什么,雙手重重的抱了一下,一言不發,卻清楚的表現了自己的態度。
感受到他的堅決,瑟莊妮略顯狹長的眼睛輕輕瞇起,眼中閃過一絲果決,氣勢陡然發散,凜冽的氣息在帳篷中蔓延,讓營帳內的溫度不自覺的下降了幾度。
“請戰母下令。”
感覺到這股凜冽若寒流侵襲的氣勢,朱瑟夫面色不改,聲音中沒有一絲波動。
“我有一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
沉吟許久,瑟莊妮平靜的開口,目光靜靜的落在他黝黑的臉上。
“但是任務十分的危險,如果失敗...”
瑟莊妮沒有開口說下去,但是話語中的意思,朱瑟夫明白。
咧著嘴角,露出了一口大黃牙,朱瑟夫略微抬起頭,看著瑟莊妮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狂熱,朗聲開口道:
“戰母,早在十八年前,您將骨刃刺進身體的時候,朱瑟夫就已經發誓要將一切都獻給您,做您永遠的,最忠心的下屬了!”
“所以請您一定要將最困難,最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誓死也要為您完成!”
“如果我失敗了,一定不會泄露任何的秘密出來。”
聽著朱瑟夫鏗鏘有力的語氣,瑟莊妮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平靜的開口道:“如果...你死了,我會殺阿瓦羅薩三千人為你陪葬。”
朱瑟夫咧著嘴,丑陋的笑著,“能拉三千個阿瓦羅薩的雜碎一起陪葬,朱瑟夫死也值了!戰母請下令吧!”
瑟莊妮面色平靜的點點頭,拿出地圖指了指到:“根據你的情報,還有最近其余方向斥候得到的信息,我預計這三千人的德瑪西亞部隊,是準備應對凜冬之爪冬日的南下策略。根據多年的交手經驗來看,他們必然會在弗雷爾卓德南面的方向上布防,而我們的部隊大多都在卡拉克斯塔克北面活動,與阿瓦羅薩有聯系的德瑪西亞人也一定知道這一點,那么他們一定不會過多的防備我們的軍隊。”
指著地圖,瑟莊妮比劃了一下,“如果艾希與那個蠻子聯姻,最近一段時間的阿瓦羅薩必然會提高戒備,我命令芙拉向北撤退再向東迂回就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婚典當日,凜冬之爪從西面與東北面夾擊,一舉即可擊敗阿瓦羅薩!”
抬起頭,看著朱瑟夫因為自己的講述而變得狂熱的臉,瑟莊妮無悲無喜,手指在地圖上向下一滑,滑到西面營地的下端,在地圖上輕輕敲了兩下,開口道:“但是這個計劃也有危險。”
“如若德瑪西亞人在我們夾擊阿瓦羅薩人后帶領部隊向北增援,那么氏族也會遭遇腹背受敵的狀況。”
“所以...我要你帶一百名凜冬守衛的戰士,隱藏在南面的群山中,監視南面德瑪西亞人的動向,一旦發現他們有北上的傾向,我要你至少擋住他們兩日。”
手指輕輕敲著地圖,瑟莊妮沉默了片刻,抬起頭,自信的開口道:“這一段時間,足夠凜冬之爪將阿瓦羅薩人徹底擊潰。”
朱瑟夫低著頭,望著敲擊在羊皮紙地圖上的手指,在那略顯粗糙的指尖停留了片刻,抬起頭堅定的道:“是,朱瑟夫一定為您至少抵擋住三日!”
瑟莊妮微微一笑,也沒有糾纏于三日還是兩日的問題,繼續道:“不用抱著必死的決心,你是我最忠實的手下,我斷然沒有派你送死的道理。”
瑟莊妮身子微微向后傾,靠坐在了腳跟上,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開口道:“薇拉的部隊南下襲擾德瑪西亞邊境,會讓德瑪西亞人以為我們要趁著阿瓦羅薩氏族被婚典絆住腳步的時候南下,再加上北面向西撤退的部隊,德瑪西亞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會放到西面,就會忽視掉我們在這里的動作,只要我們匿藏在這里不暴露蹤跡,他們定然想不到我們真正的目的是拉克斯塔克的阿瓦羅薩人。”
朱瑟夫臉上露出喜色,抬手錘了錘胸口,自信的說道:“既然深思熟慮,朱瑟夫也定不負使命!凜冬之爪一定能一統弗雷爾卓德,十月之后,您就是弗雷爾卓德的女王!”
聽到“女王”這個稱呼,即使是瑟莊妮,兩頰也不自覺的涌起了一抹微紅,眼神也變得溫和了許多,
點點頭,瑟莊妮輕聲開口道:“去吧,找薇朵拉調撥人手,現在就出發!務必要小心行事,在此之前千萬不可暴露蹤跡,不然一旦德瑪西亞人發現了什么,計劃就會功虧一簣。”
“是!”朱瑟夫想起了那一次的慘痛教訓,眼神登時變得凌厲了起來,粗壯的身體站了起來,好似一堵小山一般的身軀撩開了門簾,走了出去。
整個營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火爐燃燒著,散發著灼灼熱氣,火苗跳動著,搖擺不定,映入了瑟莊妮的眼中,瑟莊妮微微出神。
不知過去了多久,帳篷內響起了低低的呢喃聲:“這一次...我一定會成功!”
“唰——!”
一股寒意襲來,火爐的火苗掙扎著搖擺了幾下身軀,不甘心的熄滅,一股青煙徐徐飄起,很快便消失于無形。
營帳內頓時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