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規則,第六條:世界管理者的權限可以根據第一持有者的意圖,有限地轉移給被指定的個體。
被指定的個體在授予權限的范圍內,將被允許使用世界的權柄創造出新的規則。
新創立的規則,優先序位上低于同類型的舊規則。發生沖突時,以舊規則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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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并非萬能,受到限制,存在例外”便是王鶴對紅龍贈予他類似“創世”能力的理解。
偏偏,紅龍卻從未對他提及這至關重要的一點。其中,必然存在著什么特殊的目的。
那是對在這個世界幾盡無敵的他,存在某種企圖的“目的”。
很快事實便印證了王鶴的想法。
“利用這個世界,所以無法逃離這個世界。窺視他人的秘密,理所當然地會被他人窺視。這才公平。不是么?亞伯先生。”
當他故意點明了“人類神使”的性別時,一陣低沉的笑聲隨即從對面傳出。
聽起來,并不怎么友好。
“亞伯”,這個關乎他自身的情報,似乎被對方以相同的方式入手了。
他不久前刻意斬斷的那根特殊的命運之線,此刻死灰復燃般出現并再次連接到了他的身上。
狀況發生了改變。但是在王鶴眼里,核心并沒有變動。
“線無論重新連上多少次,都能夠再次斬斷。”
手握命運之匕,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但是,他的心態卻顯得十分輕松。
畢竟,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如果第一災禍在這個世界的規則里是“不死不滅”的存在,那擁有世界樹能力的他便是更在那之上的“無法動搖”的存在。
雙方就這么無聲地對峙著,觀察著對方。
某一時刻,紅龍身上突然爆發了一團巨大的暗紅色火焰,并瞬間包圍住了它的全身。
沒多久,那團火焰像是獲得到了燃料的補給,忽地拔高,體積也一并擴大。
同時,如同旋渦一般開始轉動了起來。
頓時,只見由火焰組成的風暴在王鶴不遠處不斷飛速旋轉,吞噬,擴張。
它就如同一只蘇醒并露出了其鋒利爪牙的猛獸,要將周遭的一切生命剝奪、摧毀。
然而,在某個時刻,“猛獸”忽然停下了動作。
就如同狂奔前來,卻發現目的地錯誤,急著趕往下一個區域的迷途者一樣,它最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便悄然離開。
在那之后,原地出現了一個通身被暗紅色金屬鎧甲包裹緊實的高挑人類騎士。
騎士的頭部,褐色的的長發穿過頭盔的縫隙散落了出來。
一對銳利如實質的目光,在頭盔的間隙內觀察著王鶴。
王鶴在看到那褐色雙眼的瞬間忽然看到了自己身體被火焰吞沒瞬間化為灰燼的一幕。
這種明知是幻覺,卻無比真實,帶著熱度和痛苦的感覺在不斷消磨著他的心智。
甚至有一瞬間他感覺到他的存在都被什么給消滅了。
空無所有,失去了一切連存在的意義都不知為何。
可是,他的意識卻非常的清楚:眼前的這個騎士,在利用著某種特殊的規則在影響著他。
瞬間,手起刃落一切幻境都不復存在。
某種東西被命運之匕切斷的感覺傳遞到了他的腦里。
一些冰冷的記憶的片段,從匕首中流入了他的體內。
這段記憶,是由一個出生于低等貴族家庭的十歲女孩主導的。
畫面中,是一個晴天,她在和家人在室內玩耍流露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然后,下一刻,同樣的建筑內部,不知為何變成了黑夜,同時,她變成了孤身一人,四周被火焰和煙霧包夾。
她試著去推開門,結果卻被高溫燙傷了雙手。
她吃痛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向后退了幾步,結果又被后方襲來的高溫炙烤。
最終,在昏黃的光線下,她選擇躲在相對涼爽一點的角落,坐在地上,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她的附近,一面已被火焰不但侵蝕的墻壁突然受到了某種劇烈沖擊,支撐不住,塌了下去。
而墻壁倒塌的地方,正是女孩所處的位置。
破開墻壁的罪魁禍首,一個龍頭形狀的陰影,將女孩籠罩。
女孩無助地抱住了頭。
就在這時,一束強光出現,猛地劈開了所有記憶的畫面。
王鶴回到了現實。
憑借命運法則的規律,他認出來了,那個女孩就是眼前這個所謂的“騎士”的記憶。
本該在巨龍引發的災難中死去,卻被什么救了下來。活到了今天,再次成為了巨龍災難中的祭品。
王鶴看向了她。
王鶴那對黑色的眼珠中似乎存在的火光,令騎士退后了一步。
那是源自記憶與靈魂的恐懼。
王鶴眼角稍微看了一眼周圍,都是橫七豎八倒下,失去了意識的家伙。
除了王鶴與騎士,整個競技場再無能夠活動的個體。
“看來你并不只是單純地想避免成讓人類蒙受災難的襲擊。”王鶴開口說道。
“是的……”她停頓了片刻,像是好不容易將恐懼平息了下來,再次說道:“既然讓我看到你擁有如此龐大的能力,那我的野心自然就會提高。”
“我就是這么一個貪婪的人類。現在,我對你期望比原先信仰的一切加起來都還要巨大!所以,我決定了。”
一扇王鶴曾經見識過無數次的藍色傳送門,在騎士的身后打開。
那條追殺王鶴至這個世界,本來絕不該與這名騎士相見的的龍,粘合記憶的第一災禍碎片,從中探出了頭。
“你一定可以將完整的,讓災禍不斷延續下去的這個世界,以及那無意義得規則與循環徹底毀滅。”
“請毀滅掉,請毀滅掉,請毀滅掉……”
“請徹底毀滅掉……什么來著?”空間突然發生了扭曲,而后從傳送門出現那條龍消失不見了。
“哦,是這樣啊?清理不干凈,還是保留了慣用語言要和口語的習慣呢?”騎士,忽然不顧王鶴開始了自言自語。
“仿人類身體盡是缺陷,用著非常不適。你說是吧?名為亞伯的同類喲。”
他毫不在意地跟王鶴如此交談著。
沒有敵意,沒有隔閡,仿佛他與在他看來的“同類”之間,是并不是會產生矛盾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