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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時間法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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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時間靜止”這種王鶴歷經過多次的法則效果有所區別,“永恒剎那”,永恒在前,剎那在后。

  它講究的是不是永久的靜止,而是在剎那中可以展現出的全部價值。

  在絕對凍結的時空中,王鶴和之前任何一次身處時停的領域都完全不同。

  此刻,他不再是完全無力,不再是只能任人宰割,被迫地接受他人安排的劇情的小丑。

  他,獲得了一個適應于這種環境的嶄新軀體。

  這具由時間法則構組而成的身軀,名為“剎那”。

  它,是能夠在靜止的時間中,如水中游魚一般自由行動的特例。

  它,是在既定而有限的時間中,創造出一個不定且無限時間世界的特異存在。

  它,在世界的外側,畫出了一條獨立存在的平行線,是和時間主宰等時間法則的精通者一般,足以被稱為“至尊”的,一種法則位階上的象征。

  在古老的時代,有同樣修煉時間法則的存在,留下了一本書籍。

  書中,是這么稱呼這種極致的領域:

  “那是脫離了生命桎梏的存在,是完全的,時間的化身……”

  “那是我等生命應當追求的境界。”

  眼下,王鶴剛剛適應了這具身體,可沒等他過多嘗試,源自敵人伏擊便接踵而至。

  突襲他的,是時間的主宰。

  這位時間領域的管理者,并沒有無意義地利用時間法則去攻擊王鶴。

  對于現在的王鶴軀體而言,那就像是用水去攻擊水,并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但是,正因為它本身就是時間法則的使用者,才知道王鶴身處這種狀態,同樣是存在弱點和缺陷的。

  未抵達根源,終究稱不上是完美和圓滿。

  “剎那”,始終只是一具假身。

  只有在時間的縫隙中才能獲得的永恒,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的永恒。

  更談不上和根源一般的“不滅”。

  在王鶴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只見他才獲得的身體就已被一種另類特殊規則,一分為二。

  他的一半身體,和另一半身體,詭異地被分離了開來。

  這種分離,沒有血腥,沒有傷害。

  看過去,就好像是正常顯示的屏幕,中間被人加了一道黑線。然后,那道黑線突然向外擴散,將屏幕中的人,分離擠到了兩側。

  王鶴沒有因此感覺到任何不適,唯一有所區別的,是原本正常的視野內測,變成了一片深邃的漆黑。

  本應看到的完整的鼻影,被分離成了兩部分。

  雙眼看到的,就像是兩個屏幕,伴隨著一片不可知的黑暗領域。

  這種古怪的感覺,讓他稍微有些措手不及。

  可敵人的攻擊,僅僅只是開了個頭。

  等待他去面對的,是無數次足以稱的上是“極端恐怖”的感觸。

  就好像積木一樣,王鶴眼睜睜地看著他自己被分離成了無數個細小的方塊。

  每一個方塊之間,都被一層至深的黑暗籠罩。

  直到最終,他的視野只能看到一片純粹的黑暗虛無。

  與靜謐和永恒不同,那是孤獨與寒冷。

  看不見。

  聽不到。

  觸摸不了。

  心理層面,更是處于一無所有的境界。

  假設,將一個個體禁閉在純粹黑暗無光的空間。

  沒有多久,他便會漸漸地失去對時間的認知。

  個體不斷運轉的思維,終究無法適應這種維持著常態的環境。

  通俗來說,就是沒有相應的能力,來維系心靈的不變。

  沒有足夠的定力,來維持精神的穩定。

  在這里,時間是無限的,而個體的耐力卻是有限的。

  所以,那名個體,必然會在胡思亂想中被引導至混亂的末端。

  在黑暗中,最終不是陷入瘋狂,就是沉于死寂。

  這是來自時間主宰,和空間管理者配合的一擊,一枚本不該在這里打出的“底牌”。

  王鶴,顯然遠遠超出了它們的預期,被給予了作為敵對對象的高度評價。

  “陷落吧,王鶴。”

  “僅僅只是掌握了法則的力量,卻不懂力量為何物的你,只是一名可悲的幸運兒。”

  “你在這個世界的唯一意義,就是成為達成我們目標的橋梁。”

  時間主宰懷揣著這些意識,靜靜地等待著王鶴的敗北。

  可惜,它的計算缺漏了一點。

  那是唯有命運管理者才知曉的:王鶴曾經在命運領域的經歷。

  是那名人類,曾經抵達了和命運管理者同樣高度的一段傳奇經歷。

  在那片排外的區域,王鶴度過了足夠悠久的時光。并且,若非有外力介入,他還能持續下去。

  探求,這種原動力,正是王鶴出離于他人的“平凡的優勢”。

  他將這種誰都能擁有的平凡,打磨到了極致。然后,成為了他一步一步,抵達未來的手段。

  在純粹的黑暗虛無中,在亂七八糟的分離感中,王鶴思索和貫徹的只有以下幾個選項: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將到哪里去?

  我該如何,抵達那個目的地?

  他,不是天才。

  等待他的,是無數次失敗,和毫無懸念的面臨無數次絕望。

  沒有通路。

  沒有希望。

  沒有答案。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然而,在觀察中,反倒令時間主宰漸漸轉變觀念的是:

  王鶴這家伙,全然沒有放棄過。

  他沒有因為混亂,主動退出這種“剎那”的境界。

  哪怕在發出極致瘋狂似的笑容過后,也從未顯露過一絲放棄的跡象。

  “這家伙……”

  時間主宰的心中,升起了一絲陰霾,和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擔憂。

  它看到了一種如同那位赫赫有名的“真實管理者”的執求,以及另一種幾乎他們每一位管理者身上都擁有的:

  對于法則的無限探求的“特質”。

  時間主宰,首次產生了一個念頭。

  它在某一瞬,在心理上,將王鶴從游戲盤的一位“npc”,改換成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對手”。

  它,產生了一絲勝負心。

  雖然很快,它就將這種荒誕的感覺,壓了下去。

  但是,一旦念頭升起,便終有一天會生根,發芽。

  這便是世界的定律。

  只見它轉瞬就舍棄掉多余的想法,和王鶴一同,沉寂在那無限長的時間直線上。

  和往常一樣,它開始對時間法則進行著進一步地探求和研究。

  在沒有時間的剎那中,它和以往一樣,在遇到那個老問題的時候,忽然回過神來。

  它發現:

  王鶴這個特異點,竟然在同一瞬間,掙脫了空間法則坐標軸的“分離區”。

  王鶴,重新整合成了一個單獨的“個體”,恢復了本來的形狀。

  而且,從感知來判斷:

  那不再是松散而漏洞百出的法則體,而是凝實得渾然一體,接近完滿的法則體魄。

  時間主宰觀察著王鶴,而王鶴,同樣發現了它。

  “異類!”

  “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究竟擁有什么?”

  “為什么,你能夠如此輕易地踏入他人終其一生都難以抵達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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