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真實,就是一切事物本來的模樣。
在真實法則的映照下,王鶴其實并沒有死亡。
他現在,正處于一處特殊的,被封鎖的法則空間內。
很明顯,這是對方法則的應用手段。
然而,王鶴卻沒有因此感到任何擔憂。
此刻,他的心中,反倒是懷揣著無盡的感慨。
因為,那具曾經由他割舍并交由世界樹之種,用以拯救的神之軀,現在又再度巧妙地返還給了他。
并且,是以一種更為高階的形式。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這個俗語已經無法形容王鶴現在獲得的際遇。
因為他非常清楚,眼下,世界樹之種賦予他的,提供給他作為身體的,是一棵已經破芽、起枝的世界樹幼苗。
那是可以稱得上是另一種層面的:
世界樹的“實體”。
那可是根源之樹,是真正的神秘!是出乎王鶴意料的無上饋贈!
因為這具軀體,他的眼睛,能夠看到法則細密的脈絡。
他的手,能夠通過觸摸,直接改變法則的流向。
他的耳朵,能夠直接聽到對方心靈的聲音。手機端../
這副特殊的身體,好比一臺擁有無限分析和改造能力的機器。
它能夠解析,直觀地認識和改動那些看似規則的復雜存在。
可是,王鶴并沒有太過沉迷這種奇妙的力量體系。
他對這種特殊的改變,有些無法適應。
因為原本,他在遭受彩虹龍冰與火法則的攻擊的剎那,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和應對。
可是,世界樹之種,卻通過某種未知的方式,強行打斷了他的法則運用。
它就像是球場上的觀眾,突然跳下內場,自稱是裁判,還掏出了紅牌。
更為過分的是,它還暴力地橫插一腳,卷入了這場爭斗,甚至還利用權力,奪走了改變勝負的足球。
它,從原本隱蔽的第三者,徹底登上了舞臺,成為了主體。
因此,王鶴的身體才會在一瞬間被冰火法則破壞,而無法還擊。
可以說,那一刻,他已經竭盡了全力,懷抱著“見證自己最后死亡的時刻”的信念,睜大了眼睛觀察。,
可是,最終帶來的,卻是給予他的一份“大禮”。
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而最令他疑惑的是,讓世界樹破芽的那龐大的信仰之力的根源,究竟來自哪里?
是有誰,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操控無數生命,將世界樹的種子這種尚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存在,奉為神祗來收集信仰之力?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個猜測,就是有誰,將之前王鶴接觸過的那種特殊的泉水,能夠替代信仰之力的材料,大量灌溉到了這顆種子內部?
王鶴,在想到這個答案的瞬間,一時恍然。
因為泉水,就是埃達絲的象征,就是由埃達絲的反面,薇兒丹蒂直接管理的存在。
一切,似乎都在宣說著:
那位命運管理者,仿佛和一切所發生的事都存在著關聯。
它從來沒有淡出這個世界的舞臺。
只是從幕前,轉移到了幕后。
王鶴將心,完全沉了下來。
他的心靈,如同平靜的湖面,讓需要記憶自行從深處浮起。
世界樹的禱文的冥想方法,他只接觸了一段時間,可是卻潛移默化地,漸漸成為了他主要的凝神思考的方式。
仿佛在那種特殊的狀態下,他才能得到最準確的判斷。
當下,在容納了王鶴靈魂的世界樹身軀中,他認依舊采用了該冥想方法。
二者的關聯性,注定了會存在一些與以往不同現象。
事實上,他是對的。
他在那種寧靜中,縱觀了整個事件的首尾:
先是不明存在,賦予了他一具神之軀。
然后,在躲避奧丁長槍時,他恰好被世界樹之種主動提出需求,將神之軀給予了出去。
最終,又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種完美契合劇本的感覺,太過于直白。一切的聯系,都顯得太過于巧合與緊密。
王鶴,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然后,他瞬間想到一件事。
他拿出命運法則的匕首,對將自己與外界聯系的無數條命運之索,進行了排查。
這對之前的他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偉業。
可在世界樹之軀的饋贈中,那仿佛無盡的命運之索,是可以被具體排查和解讀的。
他有這種感覺。
很快,王鶴就在無數命運之索中,找到了一條和大部分類似,看起來毫不起金色的細線。
在他的手指接觸到那條線的剎那,線就忽然像是活了起來。
下一刻,它自行隱去,無法被再次尋覓。
而王鶴,他的目的已經達成。
他在短暫的瞬間,通過命運法則已經看清了那位背后存在的容貌。
是埃達絲!
是授予他命運法則知識的,那位命運管理者的化身。
而王鶴,還發現了另一件事:
他通過使用命運法則的探查,發現了埃達絲留下的,是一種類似于木偶操縱繩的“法則之索”。
那是一種消耗品類型的法則構筑的道具。
它尚未被使用,似乎是一個后手。
因為是現在的他,所以看的非常清楚:
那道由命運法則構筑的法則之索,可以做到干預生物的情緒,抉擇,甚至于命運。
代價,就是命運的相連。
這就是為什么之前他在使用命運法則來驅使長笛權器后,能夠操縱空間內的一切命運。
同時,線,也確實增多的緣故。
想到這里,他已經印證了:
他之前,或許真的只是那些上位者們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們,都在試圖利用王鶴,以達到他們各自的目的。
王鶴笑了笑。
這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像他,同樣在試圖利用他們一樣。
交換,是平等的。
只是現在,這枚棋子稍微強了一點點。
強到連命運管理者利用“命運權杖”布置的所謂一道后手,都已完全窺破!
而世界的一端,命運管理者,手持權器的埃達絲,正身處于一個方桌之后。
她將桌面上,代表王鶴的那一枚白色棋子拿起,隨即,放到了場外。
“接觸了根源后的個體,果然,就會變成例外。”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