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封深厚的湖面,忽然產生了一道裂痕,陽光便會順著這道裂痕,無障礙地貫穿直下。,
到了那時,距離澄清的湖水,完全呈現在你的面前,也只剩下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便是命運提前編織好的,固定的流向。
而王鶴,此刻就充當著裂痕般的這么一個角色。
雖然,裂痕就意味著受傷與傷害,但他依舊率先朝著守門者魔鬼的方向突進。
在外人看來,他的這種舉動,象征著他的命運,即將進入末期,迎來死亡。
但是,他終末期的命運,同時也牽動和引領著在場每一個存在。
可是,他們不知道:
在世界樹的禱文中,王鶴曾經祈愿,意圖了解命運到底為何物。
這個看似沒有實現的愿望,卻在此刻,由他本身向外界詮釋了出來。
純粹的命運法則之力,從某個無形的烙印中,向外流泄。
它由一分化為三,難以區分,卻又同歸命運。
這三種特殊的命運法則之力,在短暫的一瞬間,竟然在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
王鶴,因此感受到了一種類似醍醐灌頂的天啟。
行動,流動,變動,便是命運本身。
從過去,到現在,到未來,都是由變動起始,才能開辟和見證。
王鶴,在法則之力的灌注下,對這些細微的體悟若有所思。
他本來只是打算去詐唬一下魔鬼,充分地利用面體的封印條件帶來的影響,來進行一個適當的選擇。
可現在,現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法,
在命運法則的掌控下,他的手臂上,涉及時間回溯能力的三道灰色的“時間之環”忽然顯現了出來。,
時間與命運的兩則,交織到了一起,將他帶入到了一種奇妙和緩慢的感觀空間內部。
就好像電影中,那些能夠躲避子彈,看穿敵人行動,精準劈開迅速前進的物體等“放緩時間流速”的能力一般,現在的他,視覺等五感,全部都被減慢了下來。
耳邊,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臟正在以一種無比緩慢的速度勃發,跳動。
而血液,在身體的血管中,以類似的速率在流動。
他的身體,因為奔跑而前傾,但這個動作卻像減緩了播放速度一樣,遲遲不能完成。
甚至,連再簡單不過的呼吸,也如同變成計算機時,一幀一幀播放的。
厚重,凝滯。
這是此時此地,他對于身體感觀的一個基礎印象。
但是,在這其中,唯有一樣事物是不受限制的。那就是“意識”或者說“感知”。
在現在的這種狀況下下,他能夠清晰地察覺到一種異樣的“線芒”。
所謂線芒,指的他的身上,忽然出現了無數個發熱的光點。
而那些光點,光線,則像是從遠方投射過來,匯聚到他的身上一樣。
王鶴,將意識放進。
當試圖分析,靠近那些光點時,他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
王鶴思考片刻,有意選擇了第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光點。
他意識放進,灌注進那個光點之中。隨即,他便像是乘坐過山車一樣,通過這那束光纖的軌跡,開始了跨越般的移動。
只是一瞬,他便抵達了終點站,找到光線的另一端。
而追溯到盡頭的那里,居然連接的是那只魔鬼!
在這種緩慢的時間流速中,王鶴能清晰地觀察到,魔鬼的身體,皮膚,甚至于體表的液體。
特別是對于魔鬼的動作和“改變”,幾乎是瞬間,他便完全察覺了出來。
現在的他,就好像在看著一個即將進行短跑的運動員。
在看到運動員邁出第一步,他便能判斷對方的一個大體路線和方向。
哪怕是那些微小到無法察覺的動作,也難以逃脫他的“法眼”
在他的觀察下,魔鬼的嘴巴,正在以極其緩慢的張開,似乎正準備說些什么。
它的臉上,帶著一副殘酷而略帶寒意的表情。
而它的手臂,在向斜上方抬起。
“這個動作,是個標準的吟唱施法動作。”
王鶴在這個念頭起來的瞬間,理解了魔鬼要做的事。
所以,他第一時間,順著魔鬼的視線,看到了遠處那個如同靜物般,正在“緩慢”奔跑的自己。
“再這么下去,身體必然會中招。”
王鶴將這個想法提起。
他在看到自己的瞬間,便對光點和光線的內涵有所領悟。
那條由光線構筑起來的一個軌道或者說連接,是他與魔鬼,二者之間的存在的某種關聯。
例如視線,或者說其他的一些什么東西。
而為了印證他的這個想法,在探查完魔鬼后,王鶴很快通過原本的那一條光線,回到了他自己的身體附近。
這次,他挑選了第二大的光點,進行了再次的試驗。
而這一次,他順著光線過去了以后,看到了一個風格異樣的場面。
展現在他視野中的,是一個相對偏僻的位置。
它處于大佬們聚集的圓形區域外,某座不起眼的建筑的天臺頂上。
這里,突兀地擺放著一把木制的搖椅。
搖椅上,沒有人,但是它卻在輕微地擺動著。
王鶴為此特意四處探查了一番,結果依舊沒有發現有誰現在就待在這里。
這與魔鬼時印證的規律完全不同。
讓王鶴有些疑惑。
因為,連接他和某個存在的“光線”的兩側,必然是有誰存在著,才是他認為的正確。
下一刻,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命運之索,可不是你這么胡亂使用的。”
王鶴在此地,遇到了命運真正的管理者。
在這個忽然出現的聲音結束之后,他的來路,那條光線便被強制切斷了。
在光線被切斷的瞬間,王鶴看到了搖椅上,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女性人類外形的存在,正是之前王鶴見過的擁有薇兒丹蒂的外形,實則為系統幽靈所述的所謂“命運管理者”。
王鶴見狀,沒有慌亂。
現在,他只是無形的一縷意識之軀。無法傳達,只是如鏡頭一般記錄和觀察。
但是,多次經歷過類似時停環境的他非常清楚,他可以隨時脫離這里。
只需一念,便可回到他身體的附近。這便是意識體的好處。而光之軌道,同樣只是他為了找到連接一頭的存在,搭上便捷通道。
王鶴非常清楚。
眼下,這位所謂的命運管理者,同樣無法逃脫時間的流速。
她的身軀,正和搖椅一同,在緩慢地運動搖晃著,并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