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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辭別的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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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某家一點小小的心意,還望柔奴姑娘和真奴姑娘不要嫌棄才是……”

  王玄義一邊說著,一邊向柔奴和真奴奉上了他昨日從馬行街采買到的一些阿膠燕窩等滋補的東西。說起來,王玄義也并不清楚應該送給女子一些什么禮物才好,他只是覺得那一日在大理寺,自己著實欠了這姐妹一個不小的恩情。雖然這些禮物不足以報答他二人的情義,但王玄義覺得,若是自己不主動登門道謝,卻也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眼看著一位狀元公主動登門給兩名官妓送上了重禮,蘇貞貞和薛希濤心里若說是不羨慕,那便是騙人的。眼瞧著這位王狀元說起話來和和氣氣,彬彬有禮的樣子,蘇貞貞和薛希濤頓時便對王玄義留下了極深的好感。

  “真奴姑娘的咳癥可是好些了?”

  “托王官人的福,近來天氣轉暖,卻是好了不少!”

  說起來,王玄義還是第一個踏進宇文柔奴這處小院的男人。之前張真奴因為受了毛大成的欺騙而落入窘境,當時那件事便是在這平康里傳的沸沸揚揚的。為了避免他人的閑言閑語給張真奴帶來更大的刺激,宇文柔奴便帶著姐姐搬了出去,可誰有想到,她們……竟然會和新科狀元住進了同一個巷子里呢?

  “狀元公可擅長填詞,若是今日有興致,不妨便為真奴姐姐填一首吧!”

  這薛希濤是認識王玄義的,眼見著王狀元才沒說幾句便沒了話題,薛希濤便主動將話題引向了詩詞。可王狀元聽了希濤之言,卻非常認真的婉拒道:

  “實不相瞞,在下于詩詞一道,其實并不擅長!我家乃是世代武將出身,這讀書不過當做科舉的敲門磚罷了。如今雖然僥幸中了,可這填詞的本事卻是絲毫沒有長進……”

  薛希濤聽到自己的建議被王玄義婉拒,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倒是一旁的蘇貞貞,看到這王狀元居然如此好說話,便也好奇的向他詢問道:

  “那狀元公平日里卻又喜歡做些什么呢?”

  “這個嗎?白天時在開封府公務纏身,卻也沒有什么太多的功夫,若是得空了,我卻是喜歡去大相國寺轉轉,偶爾也會買些新鮮的肉食回來料理與家人,其他的,卻也沒多大的興趣了。”

  “咦?狀元公還會親自下廚,不是都說“君子遠庖廚嗎?””

  王玄義聽到薛希濤的詢問,卻先是笑笑,隨后才繼續說道:

  “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此句若是只取最后一句,卻是曲解了孟老夫子的本意。有道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若是家中請不起廚娘,我便只有自己動手,方能遵循孔圣人的教誨了。”

  王玄義此言一出,眾女都由得拿起錦帕來莞爾一笑。一時之間,屋子里的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而王玄義見自己的禮已送倒,再加上他姐妹二人家中還有其他的客人,便打算再坐一會兒,然后找個由頭先行告辭。可便在這時,這宇文柔奴卻是想起了剛才蘇貞貞的托付,于是便話鋒一轉,向王玄義小心的問道:

  “王官人,奴有一事相求,敢問這北里一帶……可是左軍巡院管著的嗎?”

  “北里?可是在城東嗎?”

  “是在城西,入了酸棗門之后向南直走便是了!”

  “城西啊?那里……應該是右軍巡院的管著吧!怎么了,柔奴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這個,具體的還是讓貞貞姐跟官人說吧!”

  王玄義聽了宇文柔奴的話語,一時不解,便又好奇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蘇貞貞,這蘇貞貞看到宇文柔奴果然將話題引到了自己所托之事,便先是向王玄義行了一禮,隨后才婉婉道來:

  “這件事,乃是奴適才托付柔奴妹妹的……卻不知……王官人可否幫奴這個忙!”

  “姑娘若是有事,但說無妨!卻不知,這事可是跟北里有什么關系嗎?”

  “這事……說來卻是話長,我有一琴娘,乃是自幼教我習琴的師父,大概便是在上個月吧,她卻是突然向我辭別,只說是家中有事……當時我感念她對我教導多年,便從積蓄之中拿出了一筆錢來交給了她……”

  “琴娘?”

  “官人有所不知,這貞貞姐乃是開封城內琴技大家,平日里若想聽她彈琴,便只能去楊樓正店里等著,且貞貞姐每日只彈三曲,若是多了,任憑客人如何打賞她都不從,即便如此,去這楊樓聽琴的賓客也是絡繹不絕……”

  “狀元公休要聽他胡說,小女只是粗通音律罷了!”

  眼看著著王玄義聽了宇文柔奴的解釋一臉驚訝的看向自己,蘇貞貞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趕忙自謙了幾句。

  “姑娘彈得一手好琴,卻不知你與那師父相比,卻是誰更勝一籌呢?”

  “實不相瞞,我不過是習得了師父幾分皮毛罷了!那一日師父向我辭行,我本不欲讓她離開的,只可惜她說家中有急事要趕著回去,我這才心有不忍的將他送走了,可沒想到……這一去,竟成了我師徒二人間的永別……”

  “就在幾日前,我聽那酒樓中的賓客偶然說起北里一帶發生了一起命案……這諸般情形皆與師父當日離開之時的情形相似。奴只因心中記掛,便托身邊之人去開封府打聽,卻不想那官府中人只說案情重大,便將我派去之人給搪塞了回來?”

  “案情重大?”

  王玄義聽了這蘇貞貞的說法,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既然是案情重大,那為何他在這開封府中卻是沒有聽到一點風聲。若說是一個月前他還尚未就任,沒聽說倒也說得過去,可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卻也沒聽說右軍巡院那邊有什么動向啊,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么蹊蹺不成?

  “我且問你,你那師父……身上可有什么顯眼的標記沒有?”

  “有的,師父手腕內側處有一處紅痣,大約有麥仁那么大,若是院判方便,可否代奴打聽一二,縱然不是,也好讓奴安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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