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去解放路嗎?”
中年男子推著他的父親,走到一輛出租旁邊,微微低著腦袋,詢問出租車師傅。
出租車師傅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在火車站跑出租的人都精得很。從這里去解放路不遠,也就十幾塊錢的事情,看到男子推著的似乎還是一位病人,出租車師傅有一點不愿意。
那位中年婦女厲害得多,嘴巴也利索,完全不像是一位沒有見過世面的農村婦女。
“師傅,幫一個忙,我爸爸只是患有風濕性關節炎,并不是什么傳染疾病,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那……上來吧。”
見狀,這對中年夫婦大喜,連忙攙扶著那位老者,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坐到了出租車的后排座位。
“老婆,你扶著爸爸坐好,我坐前面就可以了。”
說完,他又將輪椅折疊好,放進出租車的后備箱之中,然后,他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師傅,解放路的神農堂醫館,你知道嗎,我們去哪里。”
“神農堂!我知道的。”
出租車司機想都不想,馬上回答,似乎對神農堂很熟悉的樣子。中年男子暗暗吃驚,忍不住問了一句。
“師傅,你也知道神農堂醫館?”
“那當然,我們在這一帶開出租的,誰不知道解放路的神農堂醫館呢,上個星期,我還送了一個客人去哪里。”
“哦。”中年男子微微驚訝,“神農堂醫館很有名嗎?”
出租車師傅微微一笑,沒有說什么。他心中猜測,估計又是慕名而來,前往神農堂治療風濕性關節炎的。
中年男是李增輝。
張馳老家鎮上的。
上次張馳回家,治好了張立軍多年的風濕性關節炎,也治好了吳科的媽媽,以及趙大叔多年的風濕性關節炎。
李增輝當初后悔得要死,但又一直拉不下面子。
兩、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不管是張立軍,還是趙大叔,或是吳科的媽媽,生龍活虎,再也沒有受關節炎的痛苦,李增輝終于動搖了。
再加之他的老婆總是數落他,李增輝終于下定決定來省城找張馳看一看。且特地帶了他的父親過來。
他還不算傻。
知道他的父親七十多歲,張馳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老父親的面子上,應該不會拒絕治療吧。
來之前,李增輝特地去了一趟吳科家,從吳科的媽媽那里得知張馳在解放路上開診所,吳科在診所幫忙,于是,李增輝推著他的父親,帶著他的老婆,一家三口到了南江市。
乘坐在出租車上,李增輝還在想,等一下和張馳見面,該說一些什么呢。
“哎,都到了這個地步,好好的向張馳道歉,希望他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以前的那些事情……”
從火車站到解放路并不遠。
僅僅只是十幾分鐘,出租車就進入了車水馬龍的解放路。透過車窗,看著外面如流的車輛,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一家家的店鋪,李增輝暗暗驚訝。
“沒有想道,解放路這么熱鬧,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開診所,不簡單啊。”
“張馳家里沒有什么錢,一切全靠張馳他自己,估計張馳的診所規模很小,位置也非常偏僻吧。”
心中這么猜測著,李增輝就特地注意那些小店鋪,尤其是那些一樓只有一個招牌,鋪面在二、三樓的店面。
一路上,李增輝沒有看到神農堂。
前面更加的熱鬧起來,顯然進入了解放路的核心地段。李增輝收回了目光,準備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兒。
在他看來,這樣的核心地段,張馳更不可能將診所開在這里,應該開在解放路位置稍差的地方,且應該在二、三樓,外面只是有一塊招牌的那種,不可能是臨街門面。
正在這么想著,李增輝的耳邊響起了出租車師傅的聲音,“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神農堂。”
什么,就快到了!
李增輝微微一震,然后透過車窗玻璃朝外面望去,果然,他看到前面數十米遠有一家規模很大的店面,似乎真是一家醫館。
出租車再前行三、五十米,距離近了一些之后,李增輝看得清清楚楚,這家店面有一塊醒目的招聘,上面“神農堂”三個字非常的醒目。
這是張馳開的醫館嗎?
李增輝完全呆住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來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在心中設想過神農堂是什么樣子,一直認為,應該是一家位置偏僻,規模十分小的小診所。
哪里會想道,神農堂的規模這么大。
“到了,這就是神農堂,一共十七塊錢。”
直到耳邊響起出租車師傅的聲音,李增輝才回過神來,連忙付了車錢,然后下車,從后備箱之中拿出輪椅,又將他的父親小心的從車上扶下來。
出租車緩緩的離去。
李增輝手上握住輪椅的推把,沒有邁動腳步,而是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神農堂,緩緩的道。
“堂客,這么大的一家醫館,每天要賺不少的錢吧。”
他的老婆也呆呆的看著神農堂,良久,她才道:“也許是張馳和別人合伙一起搞的,不然,他應該沒有這么大的本錢。”
“嗯。”李增輝點一點頭,基本贊同這一點。推著他的父親,朝著神農堂走去。
走到神農堂的大門口,他突然又停了下來,有一點心怯,如果張馳拒絕,那該怎么辦呢?
他的老婆也停了下來,她倒不是膽怯,而是看到了大門外停著的那輛賓利慕尚。
她不認得這個牌子,但隱隱感覺到這輛車應該很貴,于是,停下來連連看了好幾眼。
李增輝也看到了這輛車,心中想道,這是誰的車子,這好像是一輛賓利吧,需要好幾百萬。
不愧是省城,有錢人真多,幾百萬的車子,就這么停在這里。真是有錢,任性。
他沒有想到,這是張馳的車。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后推著他的父親,心情有一點忐忑的走進了神農堂。
進來之后,他四處張望,除了尋找張馳的身影之外,也打量神農堂內的環境。剛才在外面看就覺得神農堂不一般,進來之后,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神農堂的一樓大廳面積比較大,有一百余平方米,現在,付晨光、孟響和陳思彤都在忙碌著,也許看到了李增輝進來,但絕對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像李增輝這樣,每天進進出出神農堂的人很多。
李增輝心中暗暗道,“這里的人還真多,生意居然這么好,地方也大,很寬敞。”
“張馳呢,怎么沒有看到他。”
“難道走錯了地方,這不是張馳開的醫館,而是一家同名的醫館……”想道這種可能性,李增輝又停住了腳步。
正在進退兩難,甚至想拉住旁邊的人悄聲的打聽一下,突然,他的目光朝前看了過去,面露驚喜的看著從二樓下來的樓梯口位置。
那是吳科。
他正從二樓下來。今天,他比較清閑,因為一大早,羅偉東就開車過來將張馳接走了。
吳科只要打一打雜,在神農堂稍微幫一點忙就可以了。他從二樓下來,準備看一看有什么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怔了怔。
剛開始,以為看錯了。定睛一看,確定沒有看錯之后,吳科快步走了過來,且熱情的道,“叔,嬸,你們怎么到這里來了。”
吳科家和李增輝家帶一點遠房親戚關系,這也是李增輝來之前沒有向張立軍打聽張馳的情況,而去找吳科媽媽打聽的原因之一。
“吳科,真的是你。”
李增輝驚喜起來,“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正想找人打聽了解一下,現在看來,地方是不會錯了。”
吳科很精明,一看輪椅上李增輝的父親,心中就基本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知道李增輝以前妒忌和詆毀張立軍的一些事情。
但李增輝一家和他們家有一點遠房親戚關系,李增輝又從老家辛辛苦苦趕過來,吳科還算熱情。
“沒有錯,這是馳哥開的醫館,今天一早,馳哥就出去了,他不在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
什么,張馳不在。
聞言,李增輝心中的緊張漸去,又有一點失落。他這么遠趕過來,就是找張馳為他父親看病的。
張馳居然不在。
李增輝打聽道:“吳科,那張馳什么時候回來,你知道嗎?”
吳科兩手一攤,“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許上午就能回,也許要到下午,或是晚上。”
神農堂這里有孟響和付晨光等人,張馳一直比較放心,每次出去,大半天才回來是常有的事情。
吳科建議道:“叔,要不你們找一個地方先住下來,在省城住幾天,三大爺的病這么多年,也不是一、兩天能好起來的。”
那就先住下來吧。
李增輝輕輕的點一點頭。既然來了省城,他并不急著趕回去,打算向張馳說一些好話,說動張馳為他父親治病。
在省城呆上幾天,服用幾副藥,等他父親的風濕性關節炎有一定的起色之后,李增輝才打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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