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坐在朱懋麟身后,聽得此話,面面相覷。
到底是修行中人,若是沒人提及,可能察覺不到,但是聽得朱懋麟這話,面面相覷之下,也是覺察到了幾分不對。
“確實是有一些……再者,怎也不見一個主持大局之人,我聽聞龍宮之中,也是有總管在的……”
此是王府一名修士的言詞。
一番言論,眾人都察覺到了龍宮的不尋常。
尤其等了許久,也不見龍君出現的時候。
“卻不知以前的龍君宴,是否也是如此?”
陳通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以前的龍君宴……”
“龍君到!”
旁人正要回答,卻在這時,一聲高喝響起。
大殿之內,眾人皆是朝著聲音傳來處看去,便見一身著玄色長袍的嚴肅中年,在一名削瘦老者的伺候下,走入大殿之中。
男子龍驤虎步,不一會兒便掠上云床,盤膝坐下,朝下方看來。
“我等拜見龍君!”
也不知誰起的頭,眾人一時都朝這龍君見禮。
“免禮!”
陳通坐下,細細打量這龍君,其人氣息晦澀,只是憑借自身感應,確實境界高深。
但陳通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對勁……
“是了,既是龍君,這龍氣怎如此稀薄?”
陳通接觸過龍氣,算是有幾分了解,此時雖然未曾動用神通,卻也能依稀感應一二,直覺這龍君身上的龍氣異常稀薄。
甚至都比不得西江王府的那一條蛟龍。
若是這龍君身上龍氣完全隱匿倒也罷了,陳通只對方實力強勁,境界高遠,并非自家所能窺視。
但如今這情況,但凡是有些心思,都能察覺不對。
不過對方作態倒是沒有半點差錯之處,以至于沒人會如同陳通這般生出懷疑心思。
“在坐諸位,都是人中龍鳳,不管是否曾聽過龍君宴……”
一番言談,龍君宴漸入正戲。
陳通卻愈發的覺得別扭。
自從察覺到了龍君身上不尋常之處后,
他也沒什么心思關注這龍君宴上的觥籌交錯。
按理來說,龍君如何,與他關系本不大,但是如今處身龍宮之中,一來思及自身安危,二來朱懋麟總不好叫他出了意外。
難免多想。
“陳道友,何故如此?可是覺著這龍君宴太過俗氣了?”
林正陽十分細心,見陳通對這宴會上眾人各式手段,討好龍君的作態半點不感興趣,還以為他是對此不高興。
陳通聞言,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他覺著以林正陽的聰明,應該能夠看出些什么來,于是道:“道友可否覺著,這龍君宴有些名不副實?”
林正陽聞言,面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隱去,轉而問道:“道友可是覺著什么地方不對?”
聽得此話,陳通卻微微搖頭,沒有細說,他感應到了一道若有似無的視線。
林正陽似有所悟,也沒再問。
只是就在這時,上方忽然傳來那龍君聲音:“聽聞西江王世子殿下也來了本君這龍君宴,卻不知哪位是世子殿下?”
“見過龍君!”
雖不曾見過龍君,但朱懋麟也沒有什么膽怯。
到底是拿出了王府世子的氣度。
“世子果然一表人才,不凡也!世子請飲!”
掃了朱懋麟一眼,那龍君爽朗笑道。
于是舉杯。
朱懋麟也不推辭。
飲罷,卻見彭陽龍君又道:“方才在場諸位之中,不少我西江人杰都一展本事,聽聞西江王府之中,能人無數,本君看世子麾下也來了許多同道,卻不知世子能否準許麾下之下一展手段,也好讓在座諸位見識王府底蘊?”
彭陽龍君隱隱似有針對,又仿佛特意給王府之人展現的機會,其中目的如何,旁人也難知曉。
王府眾人此來,便是為了這龍君宴上的一些好處,自然早有準備,雖然朱懋麟也覺得今次龍君宴有些不尋常,但彭陽龍君既有此話,也不好落了主人臉面。
畢竟一來此行目的還未達成,二來為王府計,也不好惡了與彭陽龍君的關系。
于是笑道:“若說底蘊,遍觀西江乃至這大洪天下,能比得過龍君的也不多,本不該班門弄斧,不過龍君既有邀請,也只好獻丑了。”
“于供奉,有勞了。”
轉過頭來,朱懋麟對著于谷說道。
這是計劃之中的,若有演法之事,先由于谷出手。
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于谷所修法門,對于水屬最為親善,在這彭陽湖中,想來手段最容易發揮,于是才有這般布置。
“喏!”
于谷當即起身。
“龍君,這位是我王府于供奉,也是有道真修,還請龍君指點。”
言畢,便要讓于谷出手。
“慢來!”
然而就在這時,那龍君卻是笑道:“我這彭陽湖身在西江,本君也算是西江之人,哪怕往日對世事了解不多,卻也知曉王府幾位供奉的手段,例如這位于道友,厲害之處本君也有所耳聞,想來在場諸位道友,也都聽過于道友名號。”
“一首御水之術,確是屈指可數的好神通!”
“然龍君宴三載一次,此番也是難得在此相聚,于道友威名我等盡知,但也少了幾分趣味。”
說著,龍君掃向眾人,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雖不大明白龍君意思,但此番還想著從龍君這里弄到好處,自然是點頭附和。
“不知龍君何意?”
朱懋麟有些不解,龍君這意思,似乎不僅僅是針對那么簡單了。
只是仔細想想,王府這些年雖然做了許多布置,但因為這龍君身份,相互之間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此番來此,也是因為局勢所迫,不得不抓緊時間,但也沒有得罪之處才是。
既然如此,龍君又為何如此?
“卻不知世子身后那位道友,可也是王府中人?”
龍君問到。
眾人轉頭看去,視線都放在了陳通身上,坐在朱懋麟身后的,赫然便是陳通。
見此情況,陳通不由微微皺眉,這龍君怎么盯上了自己,難不成是聽到了自家方才所言?
一時間,陳通眼神變得深邃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