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版 直升機旋翼在五十米高度懸停，張野摘下戰術目鏡擦拭鏡片上的沙塵。戈壁的地表溫度已突破50℃，鹽堿地裂縫中蒸騰的水汽在陽光下形成扭曲的海市蜃樓。他按下腕部通訊器：“‘蜂鳥’無人機群釋放，先行偵察礦場地下結構。”
八架巴掌大小的無人機從隊員們的戰術背包中蜂擁而出，碳纖維機翼振動時發出蚊蚋般的嗡鳴。無人機群呈扇形散開，腹部的熱成像儀將礦場廢墟轉化為紅藍色的數據流。李響盯著平板電腦上的實時畫面：“隊長，地下一層熱源集中在西南角，溫度異常偏低，只有12℃。”
“低溫區域？”張野皺眉，戈壁午后的地表溫度足以融化柏油，地下出現恒溫區域絕非自然形成。他示意隊員們切換至靜音模式，機械外骨骼的液壓關節自動鎖定，行走時不再發出氣爆聲。鈦合金靴底的仿生吸盤吸附著滾燙的沙礫，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負壓痕跡。
礦場入口處的防爆鐵門半掩著，門軸上凝結著白色的冰晶。張野用戰術匕首刮下冰晶粉末，放在鼻尖輕嗅：“是液氮泄漏殘留，這里有人為冷卻的痕跡。”他打出手勢，隊員王磊立刻上前，將便攜式爆炸物探測器貼在門縫上。探測器屏幕瞬間爆紅，發出急促的蜂鳴。
“C4塑膠炸藥，門后五米范圍內布置了觸發式引爆裝置。”王磊低聲匯報，手指在探測器上快速操作，“引爆方式是震動感應，我們不能強行破門。”
張野抬頭看向鐵門上方的通風口，直徑約三十厘米的管道內漆黑一片。他從背包中取出微型蛇形機器人，機器人前端的夜視攝像頭緩緩探入管道，傳回的畫面顯示管道內壁焊接著細密的金屬倒刺。“他們料到我們會從通風口進入，”張野關掉機器人電源，“‘禿鷲’的防御部署比想象中周密。”
此時，“蜂鳥”無人機群突然傳回警報。李響放大熱成像畫面，地下一層的低溫區域中，十幾個熱源點正在快速移動，呈現出標準的戰術隊形。“是武裝人員，攜帶重型武器，”李響的聲音帶著緊張，“他們似乎在等待我們自投羅網。”
指揮中心的紅色警報燈仍在閃爍，吳浩盯著燃料罐區的實時數據：2號罐內部壓力已達3.2MPa，超過安全閾值0.7MPa，罐體裂紋處滲出的燃料蒸汽在空氣中形成白色霧靄。他抓起通訊器：“周向明，備用電源接入情況如何？”
“報告，電池車已到位，但冷卻系統的電磁閥被人為破壞，”周向明的聲音混雜著液壓泵的轟鳴，“現在只能手動調節液氮流量，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壓力失衡。”
吳浩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溫度曲線，突然想起何向榮上周的調崗申請。動力控制室的監控錄像顯示，何向榮在爆炸前曾接入過燃料罐的壓力調節系統。“可可，調取何向榮近一個月的操作日志，重點分析他對冷卻系統的參數修改。”
電子音很快響起：“發現異常：何向榮在三天前將2號罐的應力預警閾值調高了0.5MPa，同時修改了液氮噴射的延遲程序。”
“果然是預謀破壞，”吳浩一拳砸在控制臺上，“他把安全警報設成了聾子，現在裂紋擴展速度比預計快三倍！”他轉向陳少鋒，“燃料罐區的排查結果呢？”
“報告，在冷卻系統主電纜的檢修口發現這個，”陳少鋒舉起證物袋，里面是半截斷裂的光纖，“斷點處有激光切割的痕跡，切口溫度高達2000℃，是專業切割工具所為。”
吳浩接過證物袋，光纖截面的焦黑痕跡呈螺旋狀——這是“禿鷲”慣用的破壞手法。他突然想起劉志遠指甲縫的藍色粉末，那是用于量子計算機的低溫潤滑劑，而燃料罐的冷卻系統同樣使用液氮循環。“馬上化驗光纖表面的附著物，”吳浩的語氣急促，“重點檢測是否有低溫潤滑劑成分！”
此時，審訊室的警報突然響起。監控畫面中，劉志遠的心率驟降至40次/分鐘，手腕的止血帶處滲出的血液已變成暗紫色。醫療官沖進審訊室，將心電圖儀貼在他胸口：“血壓80/40，心率持續下降，他在主動休克！”
吳浩盯著劉志遠平靜的瞳孔，突然意識到這又是一個陷阱。“用腎上腺素強行維持生命體征，”他對著麥克風低吼，“同時給我準備高壓氧艙，我要親自審訊！”
高壓氧艙的艙門緩緩關閉，吳浩隔著觀察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劉志遠。那人的指甲縫已被清理干凈，但皮膚下隱約可見淡藍色的血管紋路。“開始加壓，”吳浩對操作員說，“壓力維持在2.5個大氣壓。”
艙內的氧氣濃度逐漸升高，劉志遠的眼瞼微微顫動。吳浩拿起平板電腦，調出何向榮的自爆錄像：“你認識這個人嗎？他在動力控制室留下的藍色粉末，和你指甲縫里的成分完全相同。”
劉志遠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擠出沙啞的聲音：“低溫潤滑劑……量子計算機維護常用品，基地很多人都有。”
“但何向榮上周剛調崗到動力控制室，而你是網絡安全工程師，”吳浩放大屏幕上的匯款記錄，“‘禿鷲’給你的最后一筆匯款，恰好是何向榮調崗當天到賬。這筆錢足夠你在城郊買一套帶地下室的房子，而那地下室的尺寸，剛好能放下一臺小型量子計算機。”
劉志遠的目光第一次出現波動，他猛地看向觀察窗，仿佛能穿透玻璃看到吳浩的表情。“你不懂……”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帶泡沫的血液，“‘星焰計劃’的發動機圖紙，只是誘餌……”
“誘餌？”吳浩追問，“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什么？廢棄礦場里到底有什么？”
就在此時，氧艙內的警報突然響起。劉志遠的心率監測儀畫出一條直線，他的瞳孔迅速擴散，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醫療官沖進艙內，摘下他的氧氣面罩，發現舌下藏著一枚微型膠囊——膠囊外殼印著熟悉的鳶尾花標記。
“氰化物中毒，”醫療官站起身，搖了搖頭，“沒救了。”
吳浩盯著劉志遠逐漸冰冷的尸體，突然想起“蜂鳥”無人機傳回的低溫區域數據。12℃，恰好是量子計算機超導線圈的工作溫度。“可可，”他的聲音帶著寒意，“把廢棄礦場的熱成像數據和劉志遠的尸檢報告做交叉分析，重點比對低溫區域的磁場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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