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啟建沒有管他們，自顧自的說道：“其實至始至終，《兩儀涅槃功》的印記等等，都只是一場我們商議出的一個嘗試方法罷了，這我想這幾個老家伙，之前已經將這件事說給各勢力后輩聽了。
其實不只是這本功法，天下的功法，武技，只要是二十萬年前這個節點后出現的，都有這種問題存在，換言之，其實現在天下武者元神中都存有烙印，懂嗎？”
老頭看向他：“為什么？”
穆啟建輕笑：“你境界太低，自然不懂。”
旁邊一名老祖倒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世界資源有限，隨著碎空境武者越來越多，整個穹天大世界的資源就會越加減少，這是不可恢復的。
除非武者徹底死亡，落葉歸根，氣血，煞氣，魂魄，肉身再度回歸穹天大世界，方才可以彌補，但誰也不想死。
所以必須要向外擴張，掠奪其他世界的資源，充實穹天大世界，如此才能保證它的法則構架不會崩潰。
但是數十萬，百萬，千萬年以來，穹天大世界周圍的各種小千世界，大千世界，甚至于游離的福地洞天，都已經逐漸被我們搜刮干凈。
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許多低級的世界，會浪費我們很多時間，最終收益卻得不償失，所以……
若是再無法得到大量補充，穹天大世界是撐不了太久的，屆時所有碎空境之下的生靈，都將會覆滅消亡。
為今之計，只有群策群力，發動整個穹天大世界的生靈，共同努力，但在此之前，必須讓低級的武者，擁有不被空間亂流撕扯的特質。
而武者體內的烙印，正是由此而制造出來，屆時我們可騰出大多數力量，根據其他世界的層次實力，派出相應的武者前往，而不必耗費高端戰力。”
龐大的計劃。
在場人聽罷，不禁目瞪口呆，這是真正的拯救世界……
穆顯志豁然回神，震驚失聲：“不夜城。”
穆啟建淡淡的說道：“我估計古青應該機緣巧合去過其他世界，在汲取了那個世界的長處后，最終回來。
而他出現的地方，應該就是云頂天宮開啟之時，伴隨著當時的空間亂流歸來，平常人自然不可能做到，但他修煉的是絕劍宗的功法，而且加上那個世界的特質，能做到也不是沒可能。”
穆顯志澀聲問：“他的目的……，難不成……”
“沒錯。”
穆啟建看了他一眼：“這就是我說的，他比你們聰明的地方，古青去過其他世界，更清楚武者的特殊之處。
如此具有侵略性和掠奪性的強盜修煉方式，就算穹天大世界再大，隨著一個個碎空境的誕生，也終歸走向沒落。
但是他聰明之處在于，有自知之明，當時的他根本沒有資格去說，去談這件事，所以他增強實力的同時，創辦商會提升自己的價值，同時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等到一定地步，也就是前一段時間，他就可以著手實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在穹天大世界內，實驗其他世界的東西是否可用，如何改造等等。
從他的商會目標便可看出，古青其實更明白，高端戰力相當于壓箱底的存在，輕易不可有所損失，而真正能推動世界發展的，往往是中低端龐大的群體。
所以他的試驗，是從改變穹天大世界凡俗生靈的生活開始，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要推動整個穹天大世界，從下往上逐步延伸，最終讓世界更為強大。”
“咕嚕”
“嘶……”
場面陷入難以言喻的緘默狀態，所有人都被穆啟建這一番話嚇到了。
誰都知道古青的野心很大，終有一日穆家會容不下他。但他們還是沒有想到，古青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竟然妄想撼動整個世界。
別說現在他閉關碎空境，時間線往前推移，當時古青建立商會的時候，似乎剛剛破神境？而以此類推，他誕生這個想法的時間，或許更早，是罡煞境？還是……煉魂境？
“這一點，其實他做的很對。”
穆啟建沉吟著說道：“我們一開始也有這種想法，但是卻因為某些原因，重點在于武者，而忽略了武者也是普通人修煉的，如果先天改變普通人的話，那么……”
這時，穆啟建抬眼看了看老頭：“你知道原因了？其實至始至終，古青壓根就沒有把你放在眼里，對他的野心而言，你只是一顆路上的石子而已。”
說著，在老頭驚恐的表情中，周圍空間瞬間凝固，生生將他封死在內，舉手投足便抹去了他的生命。
穆啟建看向其他老祖：“古青這么有信心，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地步，肯定是有依仗的，具體是什么尚且不知，但我覺得可以放手讓他一試。”
“他已經出關了。”一人瞇起眼睛看向遠方，似乎目光能穿破千萬里看到穆家地域附近，那座奢華至極的宮殿。
穆啟建閉上眼，淡淡的說道：“讓他過來。”
裂隙崩潰，古青的身影出現在屋里，愕然望著眾人，目光對視，雙方陷入難以言喻的尷尬中。
古青撓撓頭，從桶里站了起來，輕嘆一聲：“你們好歹讓我洗完澡，行不行？”
話落木桶消失，他身上出現一套衣裳，水珠輕顫，渾身干爽。
“嘖嘖，死的真慘。”古青瞥了眼老頭，隨口道：“不知諸位前輩喚我來此，到底有何要事？”
老頭明顯沒有按照古青的路子走，但并未改變既定方向，所以中間應該出現了什么意外，導致這家伙身死當場。
按照最壞的打算，這老頭臨死前或許透露出了古青的真實身份等等，以此努力一把，將之拉下水一并陪葬。
不過從在場人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是最壞的境地。古青腦袋里，各種念頭瘋狂迸現閃爍，迅速分析著當前情況。
穆家，秦家……
這些大勢力都聚在一起，完全不似之前打生打死，劍拔弩張的模樣，或許是他們已經分刮好利益，大家化敵為友了？
應該是這樣，否則老頭不至于死啊。
他見到事情出了意外，不得不出手嘗試干預，但這里可不是碎空境的主場，而是各大勢力的老祖宗坐鎮，碎空境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于是乎……他死了。
穆顯志冷著臉，哼哼著說道：“不夜城。”
“然后呢？”
古青楞了一下，他記得不夜城的發展，更像是一處試驗場，真正發展科技研究科技的地方，其實是在他住處旁邊的山峰內。
穆顯志嘆氣：“你的目的，老祖已經知道了，不過具體細節還需說道說道。”
古青皺眉看向其他人，尤其是穆啟建，低下頭沉思半晌，說道：“一人之力終究有限，在座諸位應該有這種感覺。
固然，可打破空間轉瞬百萬里，同樣可使用法則撼動天地，但與偌大的寰宇虛空相比，還是差了太多。
武者修煉之霸道，較之其他體系更為可怕，每個武者都相當于一個無底洞，不斷汲取著穹天大世界的本源。
而一旦成就碎空，更是會將這股龐大的能量帶走，自成一體，如此這般下去，穹天大世界很快就會走向末路。
碎空境之上的前輩終究數量有限，而通過文字記載可看得出，從古至今，穹天大世界周圍的世界，秘境，等一切東西越來越少。”
察覺到古青的目光，穆啟建微微點頭：“沒錯，這片宇宙，如今只有寥寥一些小世界存在，加起來連千個都不到，如果再沒辦法找到出路，或許……。”
“就該輪到前輩們殉道了。”古青幽幽補充。
穆慧云出言詳詢：“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
古青沉吟著說道：“較之于修煉的千難萬難，其實走別的路子更簡單一些，畢竟咱們要的，僅僅是征服其他世界，讓對方融入穹天大世界內。
各個世界都有不同，有的僅是王朝爭霸，凡俗百年，這種世界讓諸位前輩過去，簡直大材小用，而且得不償失。
所以我覺得，倒不如換一條路，造出一些東西，能夠保護罡煞境，甚至煉魂境這些中低級武者也能平穩穿過空間亂流的東西。以及能搜索世界本源節點的東西。
這樣就可以派更多人前往其他世界，不但能擴展他們的見識，對他們將來突破碎空更有好處，而且還能為穹天大世界做貢獻，不僅僅是現在這般，碎空境之下皆為米蟲。”
穆啟建說道：“我們已經在做了，只不過卻是動用的功法武技。”
古青臉色一變，這句話讓他瞬間聯想到了《兩儀涅槃功》，穆家數萬年的計劃……
穆啟建看了他一眼，似知道他的念頭，輕笑：“只是這些不便于讓他們清楚，所以才編了那么一套東西罷了。
穹天大世界若是不存，征服天下又有何用？權勢這東西，在中低級的時候尚且有用，但到了某個層次，這些就是束縛，雞肋。”
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