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拳頭距離她面部不過三寸,狂暴的氣勁甚至將她的皮膚刮掉一層,但終歸還是沒有更進一步。
定睛看去,卻是千鈞一發之際,女子凜然騰空,雙腳踢踏頂在楊才英胸口,以此強行扼制住了踉蹌沖勢。
楊才英明顯楞了一下,繼而探手松開鞭子,雙手好似龍爪鐵鉗,直接鉗制住了女子的雙腿腳踝,狂吼一聲將之用力朝地上砸去。
嗡……
利刃破空,劃破天際。
趁著楊才英高舉女子砸下的一剎時,所露出的中間空門,利劍擦著女子的額頭,鼻尖,瞬間沒入楊才英因鎧甲破碎而露出的咽喉要害。
噗嗤~
悶響,楊才英動作一頓,松開女子捂住了脖頸,抓著劍刃一把將之拔出,帶出一股灰色的霧氣。
隨著楊才英的怒吼,滾滾陰煞灌入體內,將咽喉,手心乃至于身體各處的傷口迅速修復著,僅僅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再無半點傷痕存在。
女子甩掉鞭子上化作黑色流質的碎肉殘渣,面色陰沉,眸光閃爍,滿心憤怒幾乎要沖出胸膛。
剛剛她的那個師兄,看似救人,實際上壓根沒有顧忌她的命,如果不是她察覺到了威脅竭力仰身的話,這把劍恐怕就是洞穿自己的天靈了。
然而,她還是躲過去了。
正因如此,她滿心憤怒卻無處發泄,有些東西大家心里清楚就好,一旦說出來,可就沒法處下去了。
畢竟剛剛也是她放棄對方在先,男子這一手充其量不過是事后的報復。畢竟這世上,哪有只許你算計人家,不允許人家報仇的道理?
不過他們二人也察覺到了機會,一改方才的硬剛策略,接下來的戰斗更是偏向游走。
體格健壯,但靈活性略顯不足的楊才英,方才失去武器,現在又被他們如此針對,果然再不是其對手。
縱然他竭力反擊,奈何更多時候卻只能徒勞的怒吼,不停的吞噬陰煞恢復傷勢,然而卻避免不了優勢逐漸向邪王宗二人傾斜。
趙武源咧嘴不已:“他們似乎找到對付陰魔的辦法了,而且這個陰魔一身本事大都依仗那一桿大槍,這么下去不太妙。”
古青隨口道:“要不,你撿起兵器遞給他?”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趙武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放心吧,那個陰魔沒這么容易出事兒。”
古青淡淡的說道:“算算時間,我覺得你應該更擔心自己才是,這個點兒……如果那個地脈之靈能離開那個地方的話,他應該快追來了吧?。”
“該死!”
趙武源驀得醒悟過來,慌張的看了后面一眼,瞳孔陡然收縮,忙不遲迭的四下張望著,好容易看到一個似假山的地方,連忙跑了過去躲在后面。
他的動作,并未引起邪王宗二人的注意,應該說他們現在全身心都放在這個楊才英身上,沒工夫眼觀六路。
而趙武源自然也不會提醒他們,畢竟眼下局勢對楊才英不利,如果任由這么發展,兩敗俱傷的結局定然無法達成。
果然。
只不過一分鐘的功夫,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一個人形怪物的身影,逐漸出現在橋頭,它靜靜的注視著場中的戰斗,好似在發呆,又仿佛是在思考。
“該死!”男女二人注意到聲響,連忙回頭看了一眼,不禁面色大變。
在這個關頭,這怪物怎么能過來?它怎么能脫離那范圍?這一點趙武源壓根沒有說明啊?
趙武源呢?
當他們沒看到那小子的身影時,心里頓時涌現出不好的預感:“不好,被那家伙騙了,這家伙一開始就暗藏鬼胎,蟄伏到現在才爆發!”
以此作為證點,那么是不是可以認為,趙武源一路上說的話,很有可能都是忽悠他們的?就是欺負他們不懂陣勢風水,是個門外漢。
那么,他剛剛所言的,如果殺了楊才英,沒有破去陰煞的話,陣法會封死等等……也是假的嗎?
拋下這些真假不定的東西暫且不說,眼下的問題由不得他們耐下心思考——面對兩個怪物,該怎么辦?
沒等他們想出結果,局勢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因為這倆怪物好像有什么仇怨一樣,在看到彼此后,竟然如磕了藥一樣不管不顧的朝對方撲了過去,尤其是楊才英,愣是看都沒看方才還在激戰的邪王宗二人一眼。
“怎么辦?”二人相視一眼,同時問道。
“趁著這個機會,先恢復一下,然后找出那個螻蟻……”
一把利刃攜萬鈞之勢陡然攢射而出,直襲男子后心要害。
什么鬼?怎么回事?
二人面對面,女子自然看得出這把利刃的主人是誰,臉上驀得升起駭然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
下意識的,她做出了一個武者正常的反應——抬手,甩出長鞭,朝古青席卷而去。
奈何情急之下,她卻忘了一件事,自己跟這個同門本就處于信任崩潰的邊緣,或者根本談不上信任二字。
她這無故突然出手,雖然直指古青,但她跟古青中間,可還夾著這個同門啊。換位思考,你覺得他會怎么想?
一柄長劍被男子從后腰拔出,精準的朝女子脖頸削去,臉上還浮現出一抹不屑的冷意:“這等伎倆,師妹未免有些太瞧不起我了吧。”
“不是,是……”
女子焦急之色自眼底一閃即逝,死死盯著一臉得意的古青,仰身撤步躲過這一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身后是那個小子。”
“?哪個小子?”見她表情不似作偽,男子謹慎的后撤幾步拉開距離,側身朝那邊看了一眼。
奈何古青就露個頭,等他有所動作的時候,早已消失不見。男子轉過頭卻啥都沒看到,連根毛都沒有。
被騙了!
陷阱!
男子頭還沒來及轉回,長劍再度揚起,朝女子斜斬而去。“哪有什么人?師妹你裝的挺像啊。”
他認為這是同伴看到兩個怪物相斗,定會死傷慘重,所以禍心終于按捺不住,想趁機做戲將自己鏟除掉,以防后來變數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