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覺得堂堂元嬰老祖,面對小輩,還玩這樣的詭計,未免太過卑鄙,或者說有失身份了些。
這樣的看法有些迂腐。
既然雙方注定為敵,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戰斗的時候,難道還要講什么風骨?
擺出前輩高人的風范,有機會也不偷襲,與對方硬剛,這樣才不失顏面?
笑話!
既然是既分勝負,也決生死,哪兒有那么多的講究與規矩?
活下來才是第一要務。
如果他是本體來到這里,肯定也絕不偷襲,正大光明的上前叫陣,但既然只是區區一筑基期的化身,就別擺譜兒。
如何取勝報仇,才是自己最應優先考慮的。
其他的都不過是浮云而已。
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活了幾百年的元嬰期老怪豈會不清楚?
平日里,一個個道貌岸然,也是因為實力遠遠勝過對手的緣故,那種情況下,當然要擺譜兒說一些漂亮話了。
至于現在么……無所不用其極才是最佳最聰明的選擇。
所以,盡管心中雖對秦炎恨之切骨,他的臉上卻不露分毫異色,打定主意想要偷襲,如此才能既搶占先機,同時又省時省力。
于是滿臉笑容的向著秦炎飛了過去。
想法不錯,可惜卻未免一廂情愿,且太過小看秦炎。
誠然,他修仙的經驗肯定遠遠及不上眼前的元嬰老祖,但也是極有城府且膽大心細的人物。
盡管對方演技不俗,但秦炎還是很快就察覺出許多疑點來了,須知大家來到這里,目的都是尋找寶物,好端端的,對方跑來套什么近乎?
光這一點就很可疑,畢竟在彼此互相都不熟悉的情況下,于情于理,不應該是保持距離,且提高警惕?
那對方這么做,用意就值得思量了,雖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但猜也猜得到,對方多半是不懷好意。
表面含笑,內心卻是想算計自己……
哼,哪兒有那么容易?
秦炎可也不是好相與,于是決定給他來個將計就計,你要演戲,我就讓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陪你演一出好戲。
心中如此這般的想著,秦炎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警惕之色,畢竟演戲不能太過,如果表現得太天真了,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這中間有一個度。
關鍵就看誰的演技更高明了。
之所以如此大費周折,也是秦炎隱隱覺得,眼前這仙風道骨的老者,似乎不好惹。
否則,若對方只是一名普通的假丹境界的修仙者,直接上前一招將其秒了就是,又何必玩什么心機,還陪他在這里演戲?
盡管會冒出這樣的想法,秦炎心中也覺得有些荒誕,自己可是五行天道筑基,區區一名假丹境界的修仙者,如何能夠威脅到自己?
但話雖如此,對于心中那不好的預感,他也不愿意大意,俗話說小心無大錯,就算事后證明是虛驚一場,也總比大意輕敵,而陷入危險要好得多。
于是面對那緩緩飛過來的老者,秦炎眉頭一皺的開口了:“且住,你我素不相識,各自尋找寶物,井水不犯河水,道友冒然過來,意欲何為?”
“道友不用驚疑,在下沒有惡意,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與你商量而已。”
“有事情與我商量?”
“不錯。”
對方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之色:“這件事情對你對我,都是大有好處,我倆若是能夠達成協議,別說區區紫丹果,就算直接讓道友凝成紫丹也是不會吹灰之力。”
天霜真人開始胡吹大氣,作為元嬰老祖,他可是很懂得如何揣摩對手心思的,如今什么能比直接凝成紫丹,更能引起這小子的興趣?
而對方只要一旦好奇,他自然也就達到了目的,隨后便可以一邊用言語降低其戒備之心,然后一邊尋找最好的機會偷襲。
果不其然,秦炎的表情有些錯愕,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但顯然紫丹之說,還是讓其很感興趣,所以略一遲疑,便主動飛過來了。
“蠢貨!”
天霜真人的眸底深處閃過一絲譏嘲之色,不過臉上的表情當然是頗為誠懇的,為了表示自己并無惡意,他甚至故意將雙手放在了十分顯眼的位置。
果然秦炎臉上警惕之色大減,加快速度飛了過來。
很快就到了,在距離他數丈遠的地方停住,臉上也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遲疑與期許的神色:“道友究竟有何事同我商議,真有辦法讓我凝成紫丹,你可不要騙我,開這樣的玩笑,秦某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道友放心,這樣的事情我怎么會捕風捉影,既然愿意同你合作,那就是有十成的把握,我知道有一件寶物,對于提高丹品成色的效果,遠勝于紫丹果……”
天霜真人一邊信口胡說,一邊悄無聲息的靠過來了,而秦炎的臉上也露出一副既驚訝又關注的神色。
總而言之,兩人都費盡心機的演戲,就這樣,不知不覺他們二人間的距離已只剩下了不到丈許。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絲毫沒有預兆,秦炎身形一晃,臉上甚至依舊帶著洗耳恭聽的神色,卻一拳朝著對方的面孔狠狠砸過去了。
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他估摸著自己如果再不動手,眼前在老家火,恐怕就要搶先一步。
秦炎當然不想落入對方的算計,所以先下手為強。
“嘭!”
一身輕響,那老者的臉上帶著驚訝之時,來不及躲,被秦炎一拳擊中頭顱,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他居然一動不動,臉上甚至還露出了幾分詭異的笑容。
“這……”
秦炎大驚失色:“不好,上當了。”
其實拳頭剛一命中目標,就感覺到了不妥,連忙抽身向后退去,然而卻已來不及。
那被他擊中的老者,臉上帶著得意而詭異的笑容,身形一陣模糊,整個人就由原地消失不見掉了。
不對,并不是消失,而是變成了一條淡青色的繩索,隨后那繩子隨后便如同一條蟒蛇,朝著秦炎纏繞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