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膩,陰冷的觸感縈繞在脖頸后面,就像是有一只垂涎的舌頭正在舔著自己的皮膚,血管一根根的浮凸暴起,眼眶中仿佛有另外一顆恐怖的眼珠子在盯著自己的身體,又好像在船透皮肉,從脖頸后面生長而出。
和曾經被達拉然殺死的草帽一伙的成員一樣,卡卡西的脖子后面,不知何時也早已被種上了一顆血滴狀的眼睛。
“他的目標是我!”
卡卡西心臟狠狠一抽,如墜冰窟,下一瞬他狠狠的咬著牙齒對自來也等人吼道:“分開逃,否則都走不了!”
不待自來也和綱手回答,卡卡西登時踩斷樹梢,影分身術發動,幾道卡卡西同時脫離隊伍,朝著不同的方向逃去。
隨著卡卡西的離開,那股陰冷瘆人的血腥味兒明顯變淡了,自來也肩上扛著昏迷不醒的鳴人,綱手同樣一只手抓著疲憊脫力的靜音,兩個人沉默的對視一眼,緊閉的牙齒似乎都要被咬碎掉。
脖頸處傳來異樣的酸脹感,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腦袋里來回的鉆洞,陰森可怖的呼吸聲在耳邊吹拂。
“果然影分身瞞不過那些使徒的眼睛么!”
卡卡西使勁抓撓后頸的皮膚,很快就將皮肉撓破,一滴滴晶瑩剔透的血珠子甩落出來,宛如光滑的綢緞連接在一起,在半空中懸浮凝聚成一個詭異的圓環。
異樣的美感,卻透出沁入心脾的血腥味道。
圓環凝實,就是那枚血滴豎眼放大的形狀,圓環中間的血色中有一張沾滿血液的人臉浮現出來,宛若一只寄宿在卡卡西身體內的惡鬼終于撐破皮囊鉆了出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仔細品嘗過鮮血的滋味兒了,我喜歡這顆眼睛,所以,我想你身體的血液也一定味道會很鮮美。”達拉然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
卡卡西瞳孔暴縮,雙手迅速的結印,手掌炸起刺目的雷光,將達拉然的臉孔映照的愈發病態蒼白。
“千鳥!”
卡卡西怒吼一聲,手掌猛地朝達拉然抓去,肆虐的電弧透出凜冽的猙獰,空氣都被電弧擊穿,隱約中透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漫繚的血色觸手揮舞,被千鳥炸碎,焦糊的血液迸濺將藍色的千鳥映染成深沉的紅色,然后更多的觸手從達拉然身上浮現而出,一條條從身體內鉆出的血管瘋狂的舞動,層層疊疊的像是看不到底部的蛛網,將嘶鳴啼叫的千鳥死死地裹纏住。
凜冽的幽藍色,陰森的暗紅色,兇狠的交織炸裂,星星點點的血滴濺射在卡卡西的身上,像是硫酸溶液的潑灑,胸口的衣服被腐蝕,毛細血管從皮膚中凸起像是蠕動的蚯蚓在掙扎翻滾。
“感受到血液的躁動了么,綻放吧!”
血腥爆裂,整條被血色纏繞的手臂頓時炸成碎片,潑濺的血雨中混雜著肉塊和骨頭,滾燙的血水在空中融匯成一道,被張開嘴巴的達拉然貪婪的吸入喉嚨。
后者砸吧了下嘴皮子,嘴唇泛出妖異的紅色,他看著凄厲慘嚎的卡卡西,手掌猛然蓋住卡卡西的腦袋,掌心的紋理當即裂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針頭,像是毒蚊子的口器,扎入卡卡西的全身。
令人發毛的吮吸聲,卡卡西頭皮發炸,一顆眼珠子瞪的滾圓,像是要從眼眶中掉落出來,他看著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癟,占滿眼球的針管里全是殷紅的鮮血。
達拉然鼻翼抽動,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飄逸的恐懼的味道,直到卡卡西身體內的最后一滴血液被吸干,他五指松開,淌滿卡卡西全身的針管“嗖嗖”收縮回掌心中。
“我并不畏懼死亡,我只是割舍不下這種鮮血的滋味兒。”
詭異的萬花筒寫輪眼,還有血絲密布的眼珠子都露出詭異的光芒,達拉然盯著這個鮮活的世界,嘴角勾起的弧度愈發的放肆陰毒:“亞爾林的意志是我存在的價值,而鮮血則是維系我生存的必需品,伽那,我欠你一次!”
“不客氣!”
伽那從身后走出來,他輕輕的撫摸著眉心空洞的血槽,沉淀的血液積塊兒在他指頭的觸摸下發出“嘎嘣”的聲音,“記得快點兒還給我一顆漂亮的眼珠子,唔......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現在取代第六使徒的位置是艾斯和范奧卡。”
“一個被我打死的家伙,還有另外一個打死我的家伙么,桀桀桀桀......”達拉然腦海中浮現出兩張印象深刻的面孔,半晌,他才獰聲道:“總歸會有人死的,13位使徒的序列中,怎么能夠少得了我達拉然。”
伽那笑而不語,斯摩格站在一旁,摘掉的面具下面皮臉頰皮肉褶皺,眼睛冰冷地打量著歸來的達拉然,他是后來的使徒,和達拉然可沒有什么交情。
軍團的共享中,不需要自我介紹,他們就能夠嗅到彼此身上“共同”的氣息,達拉然眼睛在斯摩格身上一掃而過,然后定睛鎖定住大蛇丸。
“他的身上沒有被亞爾林賜予的氣息,他是誰?”
達拉然舔了一下潮濕的嘴唇,他沉睡的太久了,一個體量單位的血液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一個體量單位就是一具鮮活的軀殼)。
“13使徒的序列,也就是說這種危險的家伙有13個么,不,是至少有13個,還有亞爾林這個名字......被賜予是什么意思?”
大蛇丸還在回味著達拉然話語中透出來的“深意”,卻猛地打了個激靈,感受到一股深沉的惡意鎖定住自己,余光中還能瞥見卡卡西被吸干的尸體,他脊背上汗毛一根根的豎立起來。
“你可不能吃掉他,他是我們這次旅途的引路人,斯摩格跟他有約定,至少在行程結束之前,他不能死!”伽那似笑非笑的說道:“而且,亞爾林或許會喜歡他也說不定!”
達拉然舔舔嘴唇,收回貪婪的視線,大蛇丸喉結微微蠕動了一下,心臟稍稍送下,就聽見達拉然用意味深長的話語呢喃道:“死亡不是終結,是新生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