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茶引路,路程并不是它所謂的“有點遠”,而是相當遙遠。
小跑趕路,路程長達9天時間。
常見的亞熱帶偏北方丘陵地貌。生長的植物以各色核桃樹為主,其中山核桃、棉核桃和鐵核桃樹居多,其中夾雜櫟、松、柏、槭等等喬木。
無數丘陵,茂密叢林當中,原石礦脈就位于其中很平常無奇的一條小山崗。
斑布難以理解,油茶是如何在兩年時間內,跨越超過3千公里距離,尋到這么一個絲毫不起眼的地方來。
“斑布,這附近曾經有戰士聚居,后來荒廢了。”油茶擺動尾巴輕點,指了指面前的洞口,說道:
“我以為是居住山洞,進去看看,意外發現是個礦洞……我在附近找過一遍,所有居住山洞和礦洞都坍塌了。”
“嗯,可能是年代過于久遠,大陸原力耗盡之前就廢棄遺忘了。”
礦道有坍塌,只是沒有完全垮塌,油茶是根據自己的身材挖過一遍,進入礦洞深處。
無需吩咐,小白竹率先鉆進了礦洞。
斑布鉆不進去,檢查周圍土質。
“嗯,主要是紅頁巖和灰砂巖,有點容易塌。”斑布在山體周圍轉悠一圈,再次做出判斷。
“斑布,附近核桃樹特別多。”油茶提醒。
“我知道。”斑布道:“但樹種看著就不行。”
北半球亞熱帶柏樹、桉樹、青岡樹特別多。
南半球亞熱帶地區則是以核桃、櫻花、白蠟樹為最多,全是未馴化的原生種。野外生存能力強,但掛果數量和果實大小,果肉甜度等等方面都不行。
一般樹種,早就不入斑布的法眼。
油茶又說道:“斑布,我還發現一片栗樹林,長得特別高。”
油茶不喜歡學習知識,對植物的認識,一點都不在行,實用起來時候,就只能用一些模糊的詞匯來修飾描述。
斑布漫不經心問道:“有多高?”
油茶認真想了想,說道:“100米吧……”
“什么?沒搞錯?這么夸張?”斑布接連發問,道:“遠不遠?”
油茶道:“不是很遠。”
“……”斑布擺了擺觸角,指向礦道洞口,道:“你進去問問小白竹,情況如何。”
“可以讓它細致找找。”油茶嘀咕,鉆進礦道,過一會兒,帶著小白竹鉆了出來。
斑布問道:“如何?”
小白竹答道:“只發現很少的劣質礦石。礦脈應該是這塊大陸原力枯竭之前就荒廢了,劣質原石礦是后來形成。”
斑布道:“那就不排除,后來地質運動,這條礦脈又有新的優質原石礦形成的可能。”
小白竹道:“這附近沒有,我去別的地方找找。”
油茶立馬道:“仔細找找。”
斑布點了點觸角,表示同意。
峽谷兩側的原力濃度太低,一棵楔荊櫻桃神賜之種,10棵命種,都需要原石補充原力才能良好成長,從萬國大陸往這邊運送,不僅耗財,還耗力。能從這條廢棄礦脈挖出一些邊角料,也是不錯。
“小白竹,你慢慢找。”
“油茶,你說的栗樹樹林在哪里?帶路,咱們過去看看。”
油茶對“距離”和“長度”的概念極其不準確。它說“有一點遠”,在斑布的距離概念中屬于“很遠很遠”。它說的“不是很遠”,一定就是“很遠”。
走了三天兩夜才到地方。
還是常見的山陵地貌,不同的是前方的栗樹林普遍高度確實遠超常見的栗樹。
不過,也沒有油茶所說的那么夸張。
樹高100米?亞熱帶地區,只有少數的那幾個特殊喬木能長到100米高度,栗樹不在其列。栗樹絕對不可能長到這個高度,生長環境再良好,生長時間再長久,都無濟于事,屬于樹種基因限制。
“斑布,那邊還有特別高大的一棵。”油茶擺動尾巴,指引方向。
“不用看了,那應該是一棵生長超過百年的老栗樹,你把高度弄錯了一點。油茶,這次回去,你需要重新認識一下長度單位,不能老這樣懵懂迷糊,比白竹大熊都不如。”斑布簡單教訓一句,開始在地面尋找。
此時冬季,栗樹果實自然成熟落地不久,尚未發芽。
外表是一層布滿茂密尖刺的殼斗外壁,剝開,里面才是光滑的栗子。常規常見的野生或者栽培的栗子,外殼都是棕紅色,少數偏棕黑色。
這片栗樹林看著就不尋常,果實也不尋常,產出的栗子,外殼是亮澤的黑色,帶著點金屬質感,個頭還比常規栗子大一號。
斑布捻起一顆,趾尖合攏,緩緩切開外殼。
殼很硬,且厚實。
油茶察覺斑布的情緒不大對勁,詢問道:“斑布,這是什么栗樹?”
“魁栗,栗樹中的頂級植種,貌似萬國大陸沒有哪一個種族掌握這一樹種。咱們錦屏山脈可以大肆開拓栗樹樹海了。”斑布凝重回答,又說道:
“曾經應該經過某個蟲類部族栽培。這是原生種,油茶,你細致辨認,找一找,沒準還有優質衍生種延續至今。”
“尋找戰士聚居痕跡,我會將白竹和小白竹都帶過來,運氣好沒準能找到埋藏地下的‘神品’殘骸。”
“那我……”油茶問道:“廢棄礦脈怎么辦?還挖不挖?”
“一個頂級樹種能撐起一個部族,能頂十條礦脈,還挖它做什么?”斑布稍微冷靜,詳細吩咐道:“油茶,你重點尋找栗樹衍生樹種,順路找一找戰士聚居地,標記大致范圍就好,地下探測挖掘,竹鼠戰士最在行。”
“明白。”油茶迅速行動。
斑布直接振翅升空,低空飛掠。
翻過兩條山崗,目光立馬被一株生長超常高大的古木吸引。
這應該就是油茶所說的那一棵高大古樹。
靠近仔細一看,脈翅一抖,身軀失衡,差點栽落山林。
油茶的長度概念糟糕透頂,這顆古栗樹身高度何止100米,赫然達到了150米左右。樹干衰老,枝干多干枯還有蟲蛀痕跡,枝葉稀疏。樹冠頂部應該有很長截枝干折斷,否則樹身高度還不止150米。
具體多高?難以估測了。
一棵衰老,命不久矣的千年老栗樹。
仔細看,有點像是魁栗,分不清是原生種還是衍生種。
查看附近其它栗樹,仔細辨認,確定是一個優質衍生種,不過,樹身高度都屬于正常的10米至40米范疇。最高的一棵也不過40來米出頭,長到這個高度,樹身就開始出現衰老跡象。
面前這一棵竟然超過了150米!如何做到的?
超優質衍生種?夸張!
很可惜,地上和樹上都沒有栗子,這棵老樹實在太蒼老,無法開花結果了。
斑布有點確認這一棵老樹是突破了“優質衍生種”的范疇,應該是“基因突變”的意外結果。
“周圍沒有相同樹種后代留下,可惜了,大概是這個突變種不能適應自然環境,無法脫離戰士的照顧生存。”
“沒準能搶救一下!好好照顧,開花一次,收獲一批種子就發財了!”
斑布想著,郡主級原力生物的氣息釋放,發出憤怒恐嚇情緒,打算先將附在樹身上的各種害蟲弄掉,同時,心頭琢磨開:讓白竹過來貼身照料?土壤踏實,急需松土,野草橫生,必須鏟除,土壤肥力也不行,需得建一座沼氣池,灌溉施肥……
突兀的,一股虛弱模糊的意念從地下傳來:“你是黑蠊部族戰士?多少歲月了?你們終于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