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
八重霽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躺倒在地，早已虛脫的華，“起不來？”
華很無語，你永遠猜不到老師嘴里下一句話會說些什么。
“我想問一下，集訓過后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
八重霽不解道：“還想鍛煉一下筋骨？”
華：“···我只是怕以后修煉意識的時候出錯。”
“那你給我發信息就行。”八重霽說道：“現實中，你只要活著，我們遲早都會見面。”
“活著···”華低喃了一聲，雙目放空，望著訓練室上方的天花板。
“等會我讓菲進來扶你。”八重霽說了聲，自顧自朝門外走去。
集訓已然結束，只是按照慣例，大家依舊在清晨集合，等待一些大佬的檢閱。
然而有八重霽在這，來此地走個過場的大多都是逐火之蛾中的中層管理人員。
“到現在為止，我沒有看到一個大佬，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我這邊的消息說，之前有不少答應前來觀禮的大佬，只是臨近日期突然有事，干脆只讓秘書過來。”
“我們這塊···看起來還是不受重視。”
“得，我告訴你們，那些人不來，其實不是不想來，而是不敢來!”說話的學員壓低聲音，“老師的意識沖擊太恐怖，沒有摸清底，沒有應對措施之前，凡是老師出席的場合，那些人怕都不會出席。”
“那我們以后是不是也要受到防備啊？”一人憂心忡忡。
“得了吧！”另外一人嗤笑道：“你意識劍術練得如何，自己心里能沒點ac數嗎？”
“我只是假設、假設···”
那人連忙辯解，學員群中低聲哄笑，空氣中又傳來歡快的氣息。
能在第一批劍術集訓中搶到名額的，除了少數幾人，其他人在劍術領域，同齡人之中怕是沒多少個能和他們相提并論。
自然，腦子也不會笨。
誰都嗅出了最近組織內與眾不同的氣息，自從有人單槍匹馬使用冷兵器擊殺律者，這關于冷兵器作戰的計劃提上日期，各類研究所、實驗室更是遍地開花。
他們這一批人，注定會得到重用，特別是那些學習了意識劍術的幾人!
每個人皆是前程似錦，只要不中途隕落，可能過不了幾年，他們就能爬到戰略部的高層上。
到時候身邊的同學也不少，互相幫扶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還有老師···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筆賬，小算盤打得是啪啪直響。
可惜的是，就算他們中途歷經艱辛，熬過在戰場上的歲月沒有犧牲，還沒坐到高位指揮別人時···終焉律者也該降臨。
人類滅亡，紀元重啟。
他們再回頭想象自己的“初心”，會發現是如此之傻。
再怎么樣，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八重霽不是很喜歡這種形式大于意義的活動，到最后，三十名學員又一個個接著道別 扣死行李箱，華跟在隊長身后，一路走到直升機上。
螺旋槳卷起狂風，華的灰色長發隨之起舞。
帶上耳機，等人員到齊，接到命令后，直升機起飛。
華往下俯視，只能看到小島地面上的幾棟小破樓。
忽然，她在小破樓樓頂看到一個穿花褂子、短褲，自帶躺椅與遮陽傘的粉發年輕人!
粉發年輕人躺在躺椅上，像是看到了華，朝那邊揮了揮手。
華也下意識跟著擺手。
菲懵逼了一瞬，不知道華在干什么。坐在一邊的姬則笑瞇瞇地，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學員全部離開，八重霽開始享受起久違的日光浴。
溫暖的陽光撒在身上，即便是他這個冰元素融合戰士，都感到相當舒服。
注射超變因子后的華，會成長為舊紀元最強的八名融合戰士之一，現在在很早之前就幫對方打好基礎，她會不會變得更強？
八重霽很期待。
赤鳶仙人‘寸心拳法’的雛形，都有可能是我教的!
每每想到這里，八重霽心里就十分舒服。
‘等返回原時間線的時候，去太虛山找赤鳶仙人聊聊天好了。’
八重霽想到，‘我知道你家先人這么多事跡，還被你家先人叫老師，這輩分也該顛倒過來了吧？
到時候該叫我什么？師祖？’
然而，八重霽怎么也沒想到，赤鳶仙人就是華，華就是赤鳶仙人。
而赤鳶也在歲月消磨之中遺失大部分感情，錯將八重霽當成那位的“后人”。
不知道最后兩人得到全部記憶湊到一起后，會不會顯得十分尷尬？
八重霽沒想這么多，等到日光黯淡，收拾收拾東西就回去了。
他也沒多少休息時間，過幾天還得去東古國進行劍術集訓。
到時候還會教導未來的第七律者‘炎之律者’使用劍術。
這方面···應該不算資敵吧？
畢竟律者意識和原主意識是兩碼事。
其實八重霽也覺得奇怪，通過上個文明紀元總結的規律來看，崩壞意識會選擇那些相對“厭惡世界”的人降臨律者意識。
姬這個人···厭惡世界？
就連鈴，她也厭惡世界？
還是說，這種論證是錯誤的？律者意識選擇宿主，本來就毫無規律可言？
如果是厭惡世界的話，那感化原主，是不是可以防止律者意識降臨？
這點可以，但八重霽覺得沒有必要。
世界上人這么多，你永遠不知道崩壞意識下一個會選擇誰。
不過厭惡世界也是分等級的，崩壞意識大多都選擇十幾歲的少女作為律者意識的宿體。
這個年齡段的少女有一部分還會存在中二病，她們絕大部分人苦惱的也不是未來，而是作業、考試、成績、感情問題等。
有時候以步入社會后的成年人的角度看這些，就會覺得很不解。
身上背負著幾十萬上百萬的房貸都沒說啥，都沒崩潰，這些小屁孩一次考試沒考好，就覺得天塌了一樣。
其實換位思考下來。
她們絕大部分人不會考慮所謂的房貸，在她們當中，對于考試的壓力，可能真不亞于成年人每一次績效考核。
再加上青春期叛逆期···
八重霽覺得自己隱隱掀開了世界真相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