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日。
“潛龍”之秘正式傳至江湖,天下震驚,四張祖師畫像惹來無數廝殺爭斗,各勢紛紛奪之。
不過,這四張畫像便好似曇花一現,不過七八天的功夫,就被一只無形大手盡數收了去,消失無蹤。
西城。
“祖師,果不出你所料,那四幅畫像均被東島之人奪了去。”
面容帶笑的老人躬身立在殿下。
“這件事做的不錯,另外,別一口一個祖師,聽的人心煩,以后稱我為居士。”姬神秀斜靠在大椅上眼睛半開半闔似在小憩。
“屬下明白了,明白了。”
七人忙應道。
姬神秀身子一正。“行了,知道你們想要什么,這西城的金銀珠寶武功秘籍我沒興趣,讓你們的人帶著這些東西下山去吧。”
如同等的就是這話,他們這般千辛萬苦為的什么,為的不就是利么,現在可當真如蒙大赦。
“另外,以后你們不準再稱天下刀宗,我也不是你們的祖師,懂么?自此之后,咱們再無瓜葛,兩不相干。”
幾人身子一震,雖有驚懼,卻皆是暗自出了口氣,心中暗罵道:“誰愿意和你這魔頭有瓜葛,有了這些銀子,天下何處不可去得,招兵買馬雄踞一方豈不快哉。”
只見他們彼此視線一交流,信誓旦旦的道:“居士且放心,自此之后,我們便稱七絕宗,與居士再無半點關系,生死由命。”
姬神秀也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等他們退出去。
不多時,就聽一聲聲吆喝響起還有搬動東西的聲音,殿外人影奔走急行,不到三炷香的時間梁思禽親手創造的帝下之都,便成了一座偌大空城,連那殿內石柱外的金箔都被刮下去一層,簡直是掘地三尺。
“一群蠢貨,這是他娘的幾輩子沒見過錢。”
即便姬神秀都瞧得目瞪口呆。
只不過對于這些人他沒什么太多要說的,以如今這般狀況,待他一走,注定逃不過一個死字,要知道野心若沒有相匹配的實力說到底就是個笑話,無論是西城東島或是大明王朝,決然都不會任由他們發展下去。
對于死人,他可不喜歡計較太多。
天邊暮色漸漸降臨。
呼嘯的風聲穿過空曠的大殿如同鬼哭,嗚咽不絕,再加上那一具具早已冰冷的尸體更是顯得分外可怖,像是化作了幽冥鬼蜮。
人去樓空,這里真的似被世人遺忘般竟開始飄起了飛雪,溫度驟降,寒的嚇人。
只有姬神秀一人孤寂地坐在大殿的石椅上,安靜的似一尊神像,亙古長存。
可隨著他眸子一睜,眉心黑光陡現,一股澎湃氣機自大殿蔓延了出去,但凡過處,地上的尸體無不是瞬間化作飛灰,消失無影,除了留下的斑斑血跡,再也沒存在過的跡象,連風雪都被暫時肅清一空。
“老爺,他們怎得都走了,我們要不要也下山去啊!”
熊頂天背著竹簍一步一蹦的走了進來,一身肥肉晃個不停手里還拿著一條雞腿,嘴巴像是從來沒有閑著。
姬神秀輕聲道:“不急,老爺我要等人,他們八圖盡得,必定很快破解圖中線索,昆侖山上有個東西他們一定會來取的。”
倘若他沒記錯這八圖中的“馬影”之秘便在昆侖,心念一動,身形一晃已如憑空消失般,等再出現,手中便多了個東西,那是一只銀光閃閃的物件,下有長柄,長柄之上有圓環,環內有兩個圓球,一上一下,懸空相對,無論圓環圓球,均刻滿細微刻度。
紫薇儀。
這些天他沒少看搜尋出來的八部典籍,這其中便有“三極合,紫微定”一說。球里各藏有一塊磁鐵,好比羅盤,而兩球的球面上皆有圓孔,這圓孔就是兩個圓球的南極與北極相差幾刻幾度,再用一套算法計算,就能算出目的地處在何方,還有多遠。
僅僅只是稍一掃刻度上的數字,姬神秀腦海中思緒一轉便瞥向了西方。
“似乎在英格蘭那邊,萬里之遙啊!”
八月初一。
寒月高懸。
如水月華中,便見一座恢宏巨城聳立在昆侖頂峰,遙遙瞧去只好似墜入凡塵的月宮,夢幻且縹緲,不含一絲煙火氣。
奈何里頭的聲音卻打破了這般氛圍。
大殿里,就聽。
“再切薄點!”
就見最里面,一人一熊正蹲在一火爐旁,上面架著一口熱鍋,里面煮著滾沸的湯汁。
姬神秀不時往里面撒著蔥花和香油以及別的佐料,一旁的熊頂天卻是握著一把不太順手的菜刀,一刀一刀的片著砧板上的魚,饞的直流口水。
正吃著。
“骨碌碌~”
卻聽殿外似滾進來幾個東西。
姬神秀目光一偏,只見地上是七個血肉模糊的腦袋,男女老幼不一,臉上的表情亦不一樣,有顆老人的頭顱還在笑,血肉模糊瞧得人不寒而栗。
他視線緊接著一抬但見一道身影宛若憑空自天上飄了進來,落地一定,原是個背負雙手的青衣人。
來人容過中年,一襲青衫,體格高瘦,左眉上一點朱砂小痣,一張臉輪廓分明,眉宇間似是帶笑,柔和無比。
此人一進來,見一人一熊似閑漢般蹲在墻角吃東西,全無半點絕世高手風范,這眼中當即閃過一抹異色,而后道:
“你便是那人?”
姬神秀答非所問,他絲毫沒有講究的用袖子擦了擦嘴,一雙眼睛上下不住打量著來人,嘴里嘖嘖稱奇。“有意思,本來還以為會是陸漸他們幾個,沒想到是你,你既然敢來,想必這天劫已是過了,誰幫的你?讓我猜猜,陸漸?還是溫黛?還是仙太奴?”
來人咦了一聲。“你認得我?”
姬神秀咧嘴一笑。
“萬歸藏,世間皆傳你天下無敵,我卻不信!”
這人竟是西城城主萬歸藏。
萬歸藏不以為意,他笑道:
“你要如何才信?”
姬神秀又瞧了瞧地上的七顆頭顱已瞇眼起身而立。
“好說,谷神通接了我三招重傷未死,你若能在我手底下走過五招,我也饒你一命。”
話起話落他已俯空如飛鳥撲下。
“但要是接不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