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爺,長贏啊!”
“霍爺!”
長街人聲雷動,無論是兩側的酒樓還是客棧,無不是站滿了人,呼聲高起,圍的是水泄不通。
卻說就在街邊的一條寬巷里頭,一扇破舊木門被人自內拉了開來,從里面走出來了個不倫不類打扮古怪的短發青年,穿著身寬大的灰袍,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幸好還算干凈些,不然怕是和那乞丐沒啥兩樣。
像是沒反應過來,青年先是探頭看著巷頭擁擠的人群愣了愣,然后又回頭朝木門里頭看了看,神情是說不出的古怪,然后,走了出來。
沒人看見,就在青年走出來之后,那木門竟是光天化日的憑空消失了,寬巷立時變成個死胡同。
似是早已習慣,姬神秀快步擠入人群,只見周圍的人竟然都留著辮子,他疑惑之余探著頭朝長街上看去,赫見當先一人正拱手對著周圍還禮。
人群涌動,他亦是跟著擠了上去。
沒幾步,就聽前頭忽有一乞丐擠向那人。
“霍元甲,你嘛時候是津門第一呀?”
“霍元甲?”
一聽這三個字,姬神秀當下神情一變。
只見那人不答反問的笑道:“你說呢?”
乞丐瘋瘋癲癲的笑著:“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人太多了,黑壓壓的人頭如潮水齊齊匯向街市口的擂臺,哪怕是姬神秀想走也走不了,只能隨波逐流。
只一到街市口,姬神秀的目光瞬間就被那搭起的高臺所吸引,粗略一看怕是不下七八丈的高度,要想上去可不大容易,需得踩著那節節遞升的木樁而上,最后還得借助繩索才能攀爬上去。
“這便是打擂么?”
姬神秀目光如炬的看著,早在之前聽到“霍元甲”三個字他心里頭已是有些意動,孩哥教給他的刀法本就是汲取拳掌中的精華而成。而那所謂的“習勁生功”,時間久了,姬神秀感受到的也就越深,那背后的筋肉走勢,分明是一種類似于搬運氣血的法門,運氣血而成勁,只不過其中似是還有其他說不清的玄妙。
他雖刀法有所長進,但自身根基卻是與那些常年浸淫武道的人沒發比的,要不然,之前也不會催了幾次勁就累的氣喘如牛,歸根結底,還是氣血不足,根基不夠,還得打熬,得煉,得補。
若是根基夠穩,氣血雄渾,他也不至于走這種陰詭的路子,刀既是百兵之膽,那所行所為自當剛猛、霸道,刀鋒過處摧枯拉朽,若是反其道而行之,恐怕時間愈久就會落了下乘。
“生死狀已簽!”
正思量著,霍元甲已是簽了“生死狀”,口中一提氣上了高臺。
“好!”
一時間那些看熱鬧的一個個都是轟然叫好,熱鬧的緊。
只不過,比斗開始了,姬神秀卻是悄悄退出了人群,目光像是找尋著什么,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沽月樓。
“掌柜的,你快去瞧瞧吧,咱們酒樓來了個怪人。”
伙計一臉的驚慌。
柜臺前正在算賬的老掌柜聞言一愣。
“怪人?有多怪?”
“我也說不明白,您還是自個出去看看吧!”
“那我倒要瞧瞧了。”
他這剛走到樓梯口,就聽上面吵吵嚷嚷,傳來一聲聲驚叫。
“好飯量啊!”
“娃啊,你慢點吃,別撐壞了肚子!”
“這得是餓死鬼投胎!”
直走到二樓,就見上面的大廳里圍滿了人,中間,足足用四張桌子拼在一起,上滿了酒菜,而且全都是葷的,一旁的伙計還在不停的往上端著。
桌子前只坐了一個人,一個青年,手里抱著一只燒鵝竟是不到三兩口連肉帶骨全都被嚼了個細碎咽了下去。
這嚇人的吃相可把旁觀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一邊吃著,青年張著滿是油膩的嘴一邊含混不清的嚷著。“不夠,好酒好菜快些端上來,全要葷的。”
說話間他騰出一只手從那油漬斑斑的灰袍里摸出了一顆指肚子大小的金豆子,拋給了慌忙接過的伙計。
這東西是越吃越多,可那青年的肚子卻不見一絲鼓起,反倒是裸露在外的皮膚變得有些灼紅,就好似體內有一團火在燒,旁觀者只以為他是喝酒上了頭。
“小兄弟,你已經吃了快七個人的份量了,還是歇歇吧,要是吃出個什么好歹可不得了!”
有人見他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不由開口勸道。
那想青年只是“嘿嘿”笑了幾聲,繼續風卷殘云般掃清著桌上的肉食。
這一吃,足足吃了快一盞茶的功夫。
飯桌上是一片狼藉,盤子干凈的就和舔過的一樣。
所有人現在已經是連驚呼都沒有了,看著那還在舔盤子的青年,一個個是說不出半個字來,只有一臉未消的驚色。
不曾想臨了那青年又說了一句話,他意猶未盡的擦著嘴,語出驚人道:“不吃了,今個錢沒帶夠,先吃個半飽,下次還來,給我準備一頭牛,現殺現做的那種,牛骨給我砸碎了混著牛血熬成湯。”
“我的老天爺!”
有人呆傻的看著。
青年現在肚子才終于鼓起一些,所有人如夢方醒般驚呼連連,只見他起身動了動身子,只這一動,渾身立時泌出一層細汗,體表的那股灼紅也是漸漸散去。
“呼,餓了這么久,總算吃了頓好的,舒坦!”
看著周圍人瞪大的眼睛,姬神秀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旁人只以為他吃的是那肉,殊不知他吃的還是那肉里頭的精氣,只可惜這些熟**氣早已流失太多,也就勉強解解饞。
而且催勁之后不光只是虛弱,還餓的厲害,勁力催動的越多,那虛弱感便越強,這一切緣由恐怕還得歸結在他的身體上,入不敷出,所以得補。
伙計擦著冷汗,緊緊的盯著他,生怕他身子一倒,那可就說不清了。
“走了,下次再來!”
擺了擺手,姬神秀已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酒樓,隨便尋了個人打聽了一下霍府所在,徑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