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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異種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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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粱原計劃是直接前往溫哥華的,以華人醫生的身份去給老沃爾夫治病。

  在出發之前,他花了幾天時間了解了沃爾夫家族的資料,以及老沃爾夫的病情。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接近他們,哪怕組織幫他安排好,作為一名外科醫生,又該如何取得人家的信任,讓他們相信他的醫術能力呢?

  老沃爾夫的病明顯是一種罕見的具有家族史的遺傳性疾病,可能牽扯到神經學和基因病學,在沒有找到病根之前,一個外科大夫是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的。

  好在黃粱曾經學過一點中醫,尤其是康復治療方面的東西,比如推拿和針灸。他的手本來就又穩又巧,給病人扎針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只要記住了所有的穴位,理解中醫的陰陽五行理論,稍微練習一下手法,他的針灸術看上去就很像那么回事了。

  對付疑難雜癥是中醫的強項,何況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給老沃爾夫治病,只需要想辦法接近他們。至于最后是要殺了他,還是謀奪他們的財產,黃粱現在也不知道。

  但會一點兒中醫是不足以讓沃爾夫家族的人信任他的,一個掌控著萬億資產和十萬幫眾的大佬,可以請到全世界最好的醫生。

  黃粱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去哪里找點偏方來以備不時之需的時候,組織忽然通知他不去溫哥華了,而是去洛杉磯,在那里等候新的指示。

  他知道洛杉磯在沃爾夫家族的勢力范圍內,也是北美華人幫會的總舵所在,但大小沃爾夫明明都在加拿大,去洛杉磯干什么呢?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會不會見到第二領袖。他不知道第二領袖是誰,在過去,他只知道組織里地位最高的就是夢想會的主席羅納德·科恩,并一度以為他便是組織的最高領袖。

  這一點他至今沒有得到確認,霍華德每次說到領袖的身份就諱莫如深,黃粱甚至懷疑霍華德也未必真地見過領袖,果真如此的話,就說明科恩也未必就是真正的領袖,或許只是北美地區的負責人。

  當然,北美是組織最重要的基地,比其他任何地方都重要,要不然也不會把夢醒會的總部設在那里。羅納德·科恩即使不是組織的最高領袖,也一定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很可能就是第二領袖。

  但來到洛杉磯以后,黃粱就失望了。他不但沒有見到第二領袖,連任何組織內的大人物都沒有見到,只有一個神秘的陌生人通過電話給他安排任務,而且這個人在電話里的聲音顯然是經過了變聲處理的,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

  黃粱先被安排進了一家很有名的私人診所。

  早在離開荷蘭之前,他就已經有了一份完整的、沒有任何毛病的履歷。他出生于一個唐人街區的華裔家庭,后來考上了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學,獲得臨床醫學博士學位,并在阿姆斯特丹一家很有名的醫院工作。

  憑借這份履歷,他可以入職洛杉磯任何一家醫院。然而,他卻被安排進了那家專為名人提供醫療服務的私人診所。在這里,他們特別歡迎那些除了正規醫師執照外,還會做理療保健或有其他一技之長的人,因為這些服務比常規醫療服務更賺錢。

  黃粱來到希爾頓酒店得知自己即將服務的客戶是梅以求的時候,忽然明白了組織讓他來洛杉磯的原因了。

  他比梅以求先到幾天,顯然組織一直在關注梅以求,并對他的動向十分清楚。但霍華德說吳中這邊已經有更合適的人選了,那么他接近梅以求干什么呢?

  教授聽到黃粱的名字,嘬著煙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不錯。他讓梅子青先去休息,然后示意黃粱可以開始了。至于候彪,職責所在,教授知道這時候趕也趕不走的,索性就不去管他。

  黃粱從他帶來的箱子里取出聽診器,戴好手套,開始給教授做常規身體檢查,并詢問了平時的身體狀況。

  “教授,您的身體很好,只是有些累了,需要補充睡眠。另外,您煙抽得太多了,我建議您去醫院做一個肺部檢查,以后能少抽就少抽一點,最好是戒掉。現在,請您把煙斗放下,我來給您做推拿。”

  梅以求哈哈大笑,把煙斗放在一邊說:“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還是給我用火罐拔一拔吧。”

  “熬過戒斷期就好了,香煙不是毒品,沒那么難戒。”黃粱在梅以求的肩膀和背上用力地捏了幾下說,“您的肌肉很緊張,需要先放松,不然僵硬的肌肉會阻止火罐拔出深處的濁氣,不但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還會造成嚴重的皮下出血和肌纖維損傷。。”

  梅以求聽他的話,趴到床上,說:“聽起來很專業,看樣子我是找對人了。你是中國人?”

  “我是荷蘭籍,但我不會忘記自己是中國人。”黃粱說。

  “哦,那為什么不回國呢?”教授開始跟他拉起了家常,“國內更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我可不是什么人才。”黃粱笑道,“我這點小把戲可不敢在杏林圣手們面前獻丑,在國外還能騙騙人,回去不被人笑死!”

  “那也未必,我看你能中西結合,體用合一,深得醫學的精髓,不像有些人,非中即西,抱殘守缺,固執于己見,兩種文明尚能融合,何況是兩種技術呢!”

  “文明融合可不容易,世界古文明中,也就中華文明還在延續,其他的不都你滅我我滅你,最后都消失了么。”

  “說得是啊!”教授感慨道,“所以你更應該回國,只有中華文明包容萬象,能接納不同文化,甚至異種種族,融入其間也不難嘛!”

  黃粱心頭一動,又覺得梅教授意有所指,不敢隨便作答,只當作理解不了那么深刻的內涵,轉而說其它的了。

  他的推拿手法相當專業,手勁也恰到好處。在推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后,他從箱子里拿出火罐,用酒精棉點著了,抽走一個罐子里的空氣,快速壓在教授的后背上,雙手按住,沿著經絡上下左右移動了幾遍,待皮上出了顏色,又根據其色深淺,熟練地把其余罐子疏密不一地按壓在教授背上。

  這時候,教授因背脊脹得難受,便不再說話了。直到一刻鐘后,黃粱取走了全部的罐子,教授才舒坦的出了一口氣,說:“啊,這是我這幾天最暢快的時刻了!”

  黃粱說:“我明天再來給您扎幾針,可以讓您的神經系統也放松一下。”

  候彪警惕地說:“扎針就不用了吧?”

  他們同時看向教授。教授說:“哦,我問問你,你的針灸能治什么病?”

  黃粱說:“扎針的主要作用是刺激神經系統,通過大腦來重新調節身體的機能。我通過實踐發現,以特殊的手法用針刺激某些特定的神經元,可以讓大腦特定的功能區變得活躍,而人體的自我調節能力比任何藥物都有效。所以,如果說針灸能治療一些疑難雜癥,我想也不過分吧。”

  “哦,疑難雜癥……神經系統……聽起來真不錯……”教授若有所思,手又伸向了煙斗,可惜煙斗里的火已經滅了,他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說,“我有位老朋友,得的還真是疑難雜癥,我過兩天要去看他,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

  “您的老朋友在哪兒?”黃粱問道。

  “溫哥華。”教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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