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黃粱本能地問了出來，但馬上就意識到他不該問，于是改口道，“我是說，我可以去的，那里也的確比歐洲更適合我。”
霍華德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誰。人選和方案是亞洲分會負責人提交的，第二領袖同意了。”
黃粱哦了一聲，沒有再多問。他把手上的頭盔放回桌子上，然后從兜里拿出手機，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時間。
組織已經派人去吳中專門調查和對付梅氏實驗室。他不知道這個實驗室和青木有沒有關系，更不知道他用來和青木聯系的中介其實就是一個躺在梅氏實驗大樓地下服務器群中的幽靈。他只是在想，要不要把這個消息放進GHOST文件夾里，如果這個文件夾還管用的話。
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后把手機放回口袋里，問道：
“既然不用我去了，那么您跟我說這些是為什么？”
霍華德從酒架上拿下一瓶白蘭地，倒了兩小杯。他把其中一杯遞給黃粱，然后輕輕搖著手里的酒杯說：“干一杯吧，為了我們共同戰斗過的友誼。”
黃粱莫名其妙，輕輕呡了一口，說道：“霍華德，你今天怎么有點奇怪，和你平常……不太一樣！”
霍華德說：“當然不一樣，因為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下屬了。”
“什么？”黃粱吃驚地看著霍華德，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霍華德說：“從你來到人類世界，你就跟著我。我一直很欣賞你，你也沒有讓我失望。你不但出色地完成了組織交給你的任務，更重要的是，你的成長之快超出我的想象。你不用那樣吃驚的看著我，組織一直在觀察你，這一年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組織眼里，組織不會埋沒任何一個優秀的人才。
觀察即考驗。如今你的考驗通過了，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愿。我要提拔你，但必須得到組織里大多數人的認可。你在阿姆斯特丹的表現為你自己贏得了尊重，對你的提拔沒有人表示異議。”
“謝謝！”黃粱說。
“哦，不用謝我！”霍華德說，“我是想提拔你，但我還沒有能力把你提拔到成為這個俱樂部第四個進入這間辦公室的人。這次提拔你的不是我，而是第二領袖！”
“第二領袖？”黃粱不解地問道，“我根本不認識第二領袖，她怎么會提拔我？”
“不要低估領袖的智慧，也不要質疑領袖的決定！”霍華德半帶警告，半帶玩笑地說，“領袖提拔你，一定是看到了你優秀的一面。你要相信，領袖的決定是不會錯的，這同時也證明了我看人的眼光是極其正確的。”
黃粱說：“但就算領袖提拔了我，我依然還是您的手下，我對您可絕無二心。”
霍華德顯得很高興，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很欣慰！不過你馬上要去加拿大了，你知道，美洲的事務我是一向不插手的，那里一直是領袖直接領導的。你去了那里，比留在歐洲或者亞洲更有前途！”
“加拿大？”黃粱沒想到自己來了歐洲一年，又要跑去北美了，“那么，領袖一定是交代什么任務了吧？”
“當然！”霍華德放下酒杯，回到辦公桌后面，“等你完成這次任務，你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黃粱說：
“這是沃爾夫家族的詳細資料，你回去好好看一下。這是一個具有華裔和因紐特人混合血脈的大家族，他們的家族財富高達數千億美元，而由其間接控制的全球資產更是高達數萬億美元，這還不包括一些不能見光的生意。除此之外，他們還掌控著北美最大的華人幫會，手下有十萬幫眾。這是一股非常龐大的勢力，對組織來說非常重要。”
“需要我做什么呢？”黃粱翻看著資料問道。
“沃爾夫家族有一種奇怪的遺傳病，有點類似狼人癥。他們的現任族長老威廉·沃爾夫現在正處于病入膏肓的狀態。你的新任務是——”
霍華德突然立定，以極其莊嚴的口吻，仿佛在宣讀領袖的決定，“你將以醫生的身份前往溫哥華，給威廉·沃爾夫治病。”
“為什么？北美有最好的醫院和醫生，像他們這樣的家族肯定能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治療和醫護條件。他們憑什么會讓我去給沃爾夫先生治病？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外科醫生！”
“這是第二領袖的決定。”霍華德嚴肅地強調了一句，然后口氣緩和下來，“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到了加拿大，自然會有人幫你安排。不過我猜，大概是你華裔的身份容易獲得他們的信任。”
“但就算我獲得了他們的信任，能接近沃爾夫先生，我也沒辦法治好他的病呀！”黃粱說。
霍華德沉吟了片刻說：“我也疑惑這一點，但既然領袖這么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到了加拿大就知道了。治病應該只是個幌子，真實目的肯定是為了控制沃爾夫家族的資產，那可是快大肥肉呀！”
黃粱點點頭，繼續翻著后面的資料。他發現整份資料里除了這個家族和威廉·沃爾夫個人的詳細情況外，還有大量的內容是關于一個叫做奎·沃爾夫的人的。根據資料介紹，這是老沃爾夫指定的接班人。
黃粱有種預感，他去加拿大的主要任務和目標可能根本不是那個已經病入膏肓的老沃爾夫，而是這個中文名字叫做洪奎的小沃爾夫。
他看得出來，霍華德對于這項任務所知也不多，所以也不再多問。
霍華德幫他把資料收拾好，裝進一個方便拎的塑料袋里，然后又把桌上的頭盔裝進包裝盒，說：“這個盒子就送給你吧，你沒事的時候可以消遣消遣，說明書在盒子里。”
“領袖不是警告我們不要用這個嗎？”黃粱說。
霍華德說：“只是說存在風險，并不是禁止。我們無法阻止一個具有革命性的新事物的崛起，不能像你的祖國在一百多年前那樣把自己封閉起來，該研究的還是要研究，你們中國古代的先哲說過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黃粱不再多說什么，接過空間盒子，拎起裝著沃爾夫家族資料的塑料袋，就打算出去：“我什么時候去加拿大？”
霍華德說：“哦，差不多和我同時出發吧，機票會幫你準備好的，你不用擔心。”
黃粱奇道：“您也要去加拿大嗎？”
“哦，不，我不去加拿大，我去埃及。那里出了點事，我要過去看一下。”霍華德說完又指著黃粱手里的東西，“嘿，黃，把東西先放這兒，一會兒再來拿，你現在可以自由進出這間辦公室了，拿著這么多東西可不方便。”
他的臉上現出戲謔的表情，“我答應過卡羅爾，要把你毫發無損地還給她，一個細胞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