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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故人吳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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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才是天下的核心,整個天下所有的爭斗,最后都會投影到京城里,成為京城爭斗的一部分,如趙嘉所說,西南這邊亂的再厲害,也只是京城爭斗的一小部分。

  西南亂局的本質,是京城的李信與天子之間的博弈。

  這種級別的博弈,目前來說西南沒有人能夠插手進來,哪怕是李朔手握數萬平南軍,也不夠資格。

  李朔聽了趙嘉的話之后,沉默了片刻。

  臨走之前,他問了趙嘉最后一個問題。

  “先生,兄長會反么?”

  趙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侯爺他到底要做什么,京城的局勢發展成現在這個模樣,出乎于侯爺的預料,也出乎我的預料,現在京城那邊已經是一團亂麻,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沒有人會知道。”

  說到這里,趙嘉頓了頓。

  “不過如果哪天侯爺他突然出現在南疆,不在京城里了,那么西南多半就真的會造反了。”

  李朔深呼吸了一口氣。

  “趙先生,漢州軍可有需要李朔幫忙的地方?”

  趙嘉臉上露出笑容。

  “自然有。”

  府尊大人說完這句話之后,繼續說道:“不過提前說好,一碼歸一碼,你們幫漢州軍打仗,但是以后未必就能在西南有一片棲息地,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夠保持現在這個模樣。”

  所謂現在這個模樣,是指李朔繼續執掌漢州軍。

  說白了,不管是趙嘉還是李信,與眼前這個李朔都不是特別熟悉,就算當年離開錦城的平南軍回到西南安居,平南軍的兵權也不一定能夠繼續歸李朔執掌。

  李朔大皺眉頭。

  “趙先生太不講道理了。”

  趙嘉起身,微笑道:“李公子知道,為什么漢州軍只有五萬人,卻敢豎旗自立,偏偏朝廷還沒有派兵圍剿,反而派了人來錦城與漢州軍談判么?”

  這個問題,也正是李朔大惑不解的地方,他開口問道:“為何?”

  趙嘉起身走向門口,笑著說道:“我帶你去看為何。”

  片刻之后,錦城城里的一處校場之上,隨著一聲巨響之后,李朔目瞪口呆的看著校場中心,被炸的面目全非的靶子。

  他發呆了很久很久。

  趙嘉站在他旁邊,笑著說道:“知道為何漢州軍能戰勝十數萬朝廷軍隊了罷?”

  “知道為何五萬漢州軍便敢豎旗自立了罷?”

  一身白衣的趙嘉說完這兩句話之后,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

  “不瞞李公子,我也是這次來西南之后,才真正見識到了這東西的厲害。”

  終于,李朔反應了過來,他咽了口口水,有些發呆的看向趙嘉。

  “趙先生,此物是…”

  趙嘉回答的很干脆。

  “李侯爺弄出來的。”

  李朔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

  “如此,我愿意相助漢州軍打仗。”

  “以后平南軍的安置問題,我會親自去與兄長談。”

  西南局勢,如同烈火烹油。

  但是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卻依舊是一片祥和的樣子,從葉鳴與趙嘉來靖安侯府之后,便再沒有人敢來靖安侯府求見李信,除了靖安侯府一片安靜之外,京城其他地方,人們該做什么還是在做什么。

  終于,到了太康九年的上元節。

  每年這一天,最熱鬧的就是秦淮河畔了,到處都是放花燈的公子小姐,整條河被五顏六色的花燈弄得五彩斑斕,站在遠處觀看一片絢爛,很是好看。

  因此每年這個時候,秦淮河畔就有不少人出來看花燈,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李信也出來了。

  他從西南回京之后,便被關進了大理寺大牢里,在大理寺待了幾天之后,就回家閉門不出,算算時間已經接近一個月沒有出門了。

  他與葉晟大不一樣,是一個待不住的性子,因此在上元節的晚上,他便穿了一身紫色的袍子,邁步走在秦淮河畔,悠閑的看著花燈。

  此時太康天子已經與李信妥協,靖安侯府周圍再沒有人圍著,誰都可以隨意進出靖安侯府,李信自然也可以。

  但是他一出府,京城里三禁衛的人就立刻忙活了起來,一瞬間秦淮河畔就多了不少人。

  李信在河邊走了幾步之后,抬頭就看到了一身便裝羽林衛的郎將謝岱。

  靖安侯爺無奈一笑。

  “我又不會跑,至于這么多人跟著我么?”

  謝岱見躲不過去了,便硬著頭皮走到李信面前,低頭行禮:“見過侯爺。”

  李信笑著說道:“連羽林衛都來了,看來三禁衛的人全出動了。”

  謝岱無奈道:“是,內衛,千牛衛和我們羽林衛的人,此時多半都在秦淮河畔。”

  他咬牙道:“侯爺,您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就暫且回府去吧,等會禁衛的人要把秦淮河畔站滿了……”

  “關我屁事。”

  李信白了謝岱一眼,自顧自的負手逛街。

  秦淮河畔有一座橋,每年這個時候,就有許多官家小姐在橋下放著花燈,記得當年李信還是一個賣碳郎的時候,曾經被一個死胖子帶到這座橋附近的一塊大石頭后面,偷窺那些漂亮的官家小姐,還被那些小姐一頓痛罵。

  想到這些故事,李信下意識往那塊大石頭后面看了看。

  果然,一個猥瑣的胖子依舊趴在大石頭后面,看的津津有味!

  李大侯爺頓時來了興致,撇下謝岱不管,走到了這個胖子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吳兄,近十年時間過去,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啊。”

  吳胖子回頭,看到李信的第一眼,如同見了鬼一樣,連忙退后幾步,失聲道:“你怎么出來了?”

  吳道行,是葉晟葉老頭的女婿。

  準確來說,是上門女婿。

  他的父親,是跟著葉晟一起北征的大將,為了保護葉晟,死在了北邊,只留下他這個兒子,葉晟本來想把他收作干兒子,繼續帶在身邊,但是這貨不喜歡打仗,只喜歡游手好閑,后來葉晟沒了辦法,干脆就把女兒許配給了他。

  他是葉鳴的妹夫,葉璘的姐夫。

  不過葉家的那個女兒死的早,兩個人又沒有子女,吳胖子就沒了約束,整日在京城里游手好閑,還喜歡往青樓里跑,整日不沾家。

  葉晟因為有愧與他的父親,也不去管他,

  李信這些年經常出入陳國公府,見到吳胖子的次數不超過五次。

  算一算年齡,這貨也已經超過五十歲了,居然依舊死性不改,趴在石頭后面偷看別人家小姐。

  李信見到他,就想起了當年初入京城的時候,臉上露出笑容。

  “我怎么出不能出來了?”

  “你這個時候出來,不是害人么?”

  吳胖子幾乎要跳腳了。

  “你現在跟我說幾句話,回頭我就要被朝廷的人查個底兒掉,說不定還會被抓進京兆府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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