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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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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先嚇住侯敬德的。

  侯敬德被李信這么一說,心里倒真有些害怕了。

  他怕的倒不是李信說的話,而是因為李信這個人。

  北山圍場是多大的事情?按道理來說,李信這個右營郎將首當其沖,是怎么也該死了的。

  在侯敬德看來,李信就算不死,最起碼也不應該在羽林衛里聽用了,所以他對于手底下人的所作所為,多少有些放縱。

  但是李信現在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看情形,他依然還是羽林衛的右郎將!

  這是何等的圣眷?

  侯敬德雖然看起來粗魯,但是卻是一個通透的人,他當即擠出一個笑臉“李兄弟,為兄就算不是你的老上司,也算跟你有些交情,有什么話說開了就是,何苦說這種話嚇唬為兄?”

  他苦笑道:“上次北山圍場的事情之后,愚兄的膽子可是又小了不少,不禁嚇了……”

  李信冷笑不止:“侯敬德,你還要瞞我,我也在羽林衛左營任事過一段時間,左營上下都是你的人,他們做了什么事,你會全不知情?”

  侯敬德訥訥道:“到底是何事……”

  李信低喝道:“我手底下那個都尉營,本來該關在大牢里等候上命,是我求魏王殿下說情,才托付在羽林衛大營,就是看在大家同屬羽林衛的份上,盼著左營的兄弟能照撫一些,不要讓他們在這里受苦,可是呢?”

  “可是你們左營,把他們當豬豚一般,與他們吃米糠!”

  李信怒發沖冠:“便是在刑部大牢,大理寺大牢,他們也不會是這個下場,你們左營的人,居然做出這種事情,全然不念袍澤之情了?!”

  “便是不念袍澤之情,大家畢竟在一個衙門里做事!”

  李信上前拉著這位左郎將的衣袖,怒喝道:“侯敬德,你現在與我去宮里面見陛下,我要在陛下面前討一個說法!”

  侯敬德瞪大了眼睛。

  “李兄弟,你可冤死我了,你手底下那個都尉營,雖然分到右營去了,但是可都是你從我左營帶出去的,你這只都尉營組建的時候,還是侯某點頭讓你在軍中任意遴選!”

  “他們被送進羽林衛大營的時候,侯某還關照了幾句,讓手下人不要虧待了他們,哪里會有你說的這樣?”

  侯敬德面色漲紅:“侯某人在羽林衛里做事十多年了,雖然有過混賬的行徑,但是李兄弟你去打聽打聽,侯某什么時候從兄弟們的飯碗里摳食吃了?”

  侯敬德如此說,這是要與那些作惡的人撇清關系了。

  那些人做事,侯敬德自然是知道一些了,但是他只知道那些人克扣了一些右營的伙食,沒有想到會做到如此過分。

  現在李信找上門來,侯敬德不愿意得罪李信,自然是要跟那些人撇清關系的。

  李信怒氣不減。

  他拉著侯敬德的衣襟,低喝道:“你與我去右營營房看一看,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說話間,他拉著侯敬德的衣袖就要朝外走。

  這個時候,一身便服的葉璘,負手走了進來。

  “莫吵了,你們兩個都是從五品的將官,像個婦人一樣爭吵,像什么話?”

  葉璘雖然不管事,但是的的確確是他們兩個人的上官,李信個侯敬德都規規矩矩的對葉璘抱拳道:“見過中郎將。”

  葉璘咳嗽了一聲,抬頭看向侯敬德,悶聲道:“方才我去右營的營房看過了,侯郎將你手底下人做事的確太不像話,右營的將士都還沒有論罪,哪里能這樣苛待他們?”

  葉璘本來雙手負后,說完這句話之后,從身后取出一個粗瓷大碗,瓷碗里是小半碗米糠,這是那些右營的將官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的東西。

  這一個月,他們著實吃了不少苦。

  葉璘淡然道:“方才我去右營營房看過了,兄弟們各個面黃肌瘦,侯郎將你看一看,這就是他們的飯食,你手底下那些人,為了一些蠅頭小利,便如此苛待自己人。”

  葉璘悶聲道:“這飯,給侯郎將吃,你吃得下么?”

  侯敬德滿臉通紅,他深深低下頭。

  “中郎將放心,卑職定然會嚴懲這些作惡的潑才!”

  葉璘緩緩搖頭:“羽林衛的事,我是懶得管的,至于怎么處理,你們兩個郎將好好商議商議就是,現在朝廷非是尋常時候,盡量在羽林衛里解決,不要鬧到陛下那里去。”

  說完這句話,葉璘看了一眼李信。

  “那些右營的將士雖然受苦了,但是萬幸沒有死人,李郎將也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把事情鬧得太大了。”

  這是要勸李信息事寧人。

  李信心中怒火未平,哪里能忍得住這口氣,當即低聲道:“現在是沒有死人,再吃個幾天,說不定就要死了!”

  葉璘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你們自己商量就是,本將懶得管,回府去了。”

  說著,這個葉家的小兒子負手離開了羽林衛。

  葉璘走了之后,李信面色不善。

  “侯郎將,你看到了?”

  侯敬德面帶羞愧,低頭道:“不瞞李兄弟,這件事我是有些耳聞的,但是實在是沒想到他們能做成這個樣子,連為兄也很是氣憤,事已至此,為兄自然不會包庇他們,李兄弟說該如何處置他們?”

  李信冷笑道:“這幫人克扣我兄弟的飯食,無非是為了擠一點油水出來,暗我的意思,所有拿了這筆錢糧的人,統統革除羽林衛,永不敘用!”

  侯敬德臉色微微一變,苦笑道:“李兄弟,那些潑才干了這等事,自然是要層層上賄分擔責任,怕是從隊正再到校尉都尉,都拿了一些,你這樣一耙子打下去,太不合適了。”

  他這里隱瞞了一些,那就是他自己也拿了。

  記得當時是一個都尉,提著一壇好酒上門,隱約提及了這件事,當時侯敬德也沒在意,就隨意點頭應下了。

  李信呵呵冷笑:“此事萬難干休,若侯郎將不準,大家只好去陛下面前計較了!”

  從前,李信雖然在羽林衛里做到了高位,但是他是靠上幸拔擢,并不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因此在羽林衛里威嚴不重,除了那一只嫡系之外,基本沒有人會給他面子。

  今天,就是李信在羽林衛里立威的時候。

  而且還是踩著侯敬德的臉面立威。

  侯敬德心中叫苦。

  這廝動不動就抬出陛下,就是吃準了陛下會護著他,讓我不敢去陛下面前分辨。

  權衡許久之后,侯敬德最終下定決心,悶聲悶氣的開口說道。

  “李兄弟,出了這件事,為兄也有些憤懣,便按照李兄弟的說法,徹底把這件事糾察分明,嚴懲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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