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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農夫山泉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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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趙桓皺著眉頭,思考著。

  契丹人全殺了做封土?這樣不好,不符合和諧社會核心價值觀。

  也不利于大宋中興,更不利于大宋的發展需求。

  趙桓為什么要拼死拼活的打下大同府?

  這里的戰略意義很大,但是其經濟意義,也不可小看。

  別的地方的煤礦,大家都叫做煤礦,只有大同的煤礦,叫大同煤田。一字之差,決定的是開采難度的不同。

  大同煤田,從南北朝時期,就已經被開發,一直用到后世時候,大同煤田的最上層的煤田才被徹底掏干凈。

  大同煤田,大宋又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臟啊!

  沒有煤炭,他拿什么搞蒸汽大宋?

  沒有優質焦炭,他怎么搞優質鋼材,怎么打造鐵血新宋?

  沒有燒焦,他怎么開啟化工產業的大門?

  “種少保,陪朕走走吧。趙都知,把朕的大駕玉輅拉過來。”趙桓大聲喊著。

  趙桓看著大同盆地的曠野,大同、懷仁、山陰、左云、右玉這一大片的曠野,一片荒蕪,沒有任何麥田,還有些動物盤桓,趙桓甚至看到了狼和老虎在這片地域狩獵。

  “咱們大宋呢,都是群過慣了好日子的百姓。他們不愿意做金人的簽軍,就往南跑。朕知道他們苦,他們難,他們沒辦法。朕不怪他們。但是這大好的大同府,本來應該是青青麥苗。”

  “可是這地不耕種著實荒廢了。朕打算讓絕大多數禁軍全部退役,變為庶民,做預備役,把他們的分的田,就分在大同府附近。種少保以為如何?”

  趙桓決定將龐大而臃腫的禁軍化為庶民,地有了,可以分。

  禁軍戰斗力的孱弱的根源在于國策的失誤,各大軍路收攏四處流民和失地農民,臉上刻字,做賊配軍。

  目的就是防止他們活不下去,鋌而走險,威脅皇權,可是這等流民組成的軍隊,能有幾分戰斗力?

  事實上,他們就是一群農民,還沒甲,就帶著一把武器,稍有不慎,就是個死。

  “是此戰立功禁軍,還是天下禁軍以此為常例呢?”種師道問道。

  這個問題好啊!

  趙桓搖頭,自己連特么京城都回不去,這大宋,自己還是皇帝嗎?自己還能做主嗎?

  “以此為常例。解散了吧。是時候進行軍改了,再不改,咱大宋就完了。”趙桓點頭,以此為常例,精兵簡政。

  軍功爵均田兵制,以田地這種亙古以來的最本質的生產資料,為最原始的驅動力。自然會有無數人,為了田產而搏命。

  農夫山泉有點田,老婆孩子熱炕頭。

  是大宋人最樸實的念想,但是這么樸實的念想,對禁軍的賊配軍來說,也是奢望。

  大宋朝六十萬禁軍中,有近四十萬的男子,甚至一輩子都是個處男。

  種師道嘆服,這又是一項大仁義之政策啊,賊配軍的問題困擾了大宋多少年?

  誰敢輕易就這樣裁軍?

  那可是社稷傾覆之危!

  縱觀范仲淹的慶歷新政、王安石變法、元豐改制都未曾解決大宋之三冗,冗官、冗兵、冗費。

  三冗,就這冗官上解決了一些燃眉之急。

  但是冗兵和冗費根本無解,因為大宋靠著這禁軍維持著流民,否則這天下流民暴起而動,后果可想而知。

  “官家仁義。非常人也,豁達類漢高、神武同魏祖、仁德若仁宗,年雖少,命世才也。”

  嗯?漢高祖?魏哪個魏?命世才?什么意思?

  歷史翻譯機:種師道說你不是平常人,豁達有點像漢高祖劉邦,神武如同大魏之曹操,仁德可比大宋仁宗,他說你年紀輕輕,有順應天命而降世的人才的模樣。

  大概說你是位面之子。

  過獎了,過獎了!

  趙桓撓頭,這古代人夸起人來,媽耶,果然讓人受不了啊。

  種師道這樣的人,都會這樣拍馬屁的嗎?

  果然還是做皇帝舒服啊。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一個清脆歌謠聲,忽然從遠處傳來。

  趙桓站起來,極力遠望,看著遠處的地方,看到了有人在荒野里耕種。

  不過都是女子,大同盆地,四戰之地,這里的青壯男子都已經被抓去做壯丁了。

  這民謠唱的還蠻好聽……

  趙桓沒空感慨,因為他看到種師道的雙眼婆娑,似有淚光閃爍。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說的不就是種師道的一聲寫照嗎?

  老種絕嗣,家里也沒有人了,村里人指著枯骨,說是他的家。

  嘶。這老種聽這詩,不淚崩才怪。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歌聲還在不斷的傳來,種師道眼中的淚光卻已然消失不見,取代的是堅毅。

  他是一名大宋的將軍,如果將軍淚目,大宋安有鐵骨?

  那短暫的軟弱,只是稍縱即逝。

  種師道解釋道:“官家應該沒學過這首詩,這是樂府詩集中收錄的民歌。說的是一名軍卒十五歲出征,到了八十歲才回去,問村里人,自己這家里還有誰,村里人指著遠處說他家里就只有墳地了。用庭院里的野菜,做好了飯,也不知道端給誰,哎。”

  趙桓點頭,大宋百姓就是如此模樣。

  生活無以為繼,無地,無法生活。生活無以為繼,刺字,做賊配軍,勉強活著。

  是時候改變這種模樣了,這大宋不該如此。

  如果說是為了糾正五代十國的軍閥亂象,重文輕武。

  已經承平百年的大宋,不應再矯枉過正下去了。

  趙桓駐足,他感受到的是責任,對這片土地,對所有百姓的責任。

  他需要做一個明君,大宋也需要一個明君。

  趙桓指著遠處的一軸向北東的向斜構的大斜坡說道:“種少保問朕,契丹奴當如何?”

  “”種少保看到遠處的煤田了嗎?朕欲在此打造一處煤鐵聯營的工坊,那種超大型的工坊,需要的礦工很多很多。”

  “挖煤啊,要死很多人的。”種師道也是點頭,挖煤這活兒宋人很少有人做。

  錯非活不下去,不會下井挖煤。

  能活下來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宋人活的滋潤,不肯挖煤,那就讓契丹人去,騸了他們,挖煤就是。”

  趙桓說完,看這前面,蹲在路邊的人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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