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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從諫如流是明君的必備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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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桓覺得自己是個不錯的老板,自己的親從官請假。

  自己都是六倍批準,還不扣工資。

  不過,沈從好像辦的自己交代的差事?

  沒差了,反正自己準了六倍的假期,還不扣錢,是個好老板無疑。

  “張叔夜,繼續前進。”趙桓讓張叔夜統領著禁軍和親從官,維持陣型。

  汴京城的居民,讓開了御街大道。

  李綱傾盡全力打造的新車,其實依然不如大駕玉輅,穩定性和舒適性上還是有較大的差距!

  不是現在的工藝不如百年前的唐朝,而是因為唐朝的疆域太大了,就連西域的鑌鐵都在其內。

  鐵料好,硫和磷少,機械性能也更好一些。

  金人為何有這么多的甲胄?

  因為在遼東有本溪礦區,那里的鐵料,算是現在能找到的露天礦里,最好的鐵料了!

  是天不佑大宋嗎?趙桓認為不是。

  普通武人地位低下,民不敢戰,亦不善戰,再多的資源,也無濟于事。

  畢竟保不住。

  他這看了一路的書,走了大半天的時間,居然看到了裊裊煙火,在遠方升起。

  這讓他為之一愣。

  金兵南下,生靈涂炭,四處屠掠,早就搞的民不聊生,哪里來的煙火氣?

  趙桓把張叔夜叫到了身邊,問道:“那處是何處?因何著火?”

  陛下御駕親征,大軍前行,雖然禁軍打金兵不行,但是怎么說也是募兵制下的職業軍人。

  這次隨行的挑選的也都是精兵,軍陣前行,自然有斥候隨行。

  大量的斥候早就將方圓百里的情況摸了個通透,就是廢物一樣的禁軍,沒一點軍卒應該有的樣子。

  發生些許事端,讓張叔夜的臉色極為難看。

  “陛下,流匪劫掠。一村村民,皆數死去。”

  “米缸全空,灶上無鍋。已經查明,是承接山上的瓦坨寨所為。”張叔夜只是小全裝的甲胄,他抹了自己腦門上的一把汗。

  趙桓臉色變得凝重,過去二十多年安泰的盛世生活,讓他以為那是炊煙,實際上那是流匪禍亂之后,燒掉民房所致。

  “傷亡如何?”趙桓問道,這些家伙,在金兵南下,各州府兵勤王之際,趁機作亂。

  “全村寨共計找到四百尸首,皆為男子和小孩。婦孺全被擄掠而走。陛下。”張叔夜不敢瞞報,就實說道。

  趙桓的臉色終于變得難看起來!

  是和平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就連他認為是蠻荒之域的草原!被打敗的部落也是車輪以上男子,才會被殺死!

  但是在自己這世界文化最盛的大宋!

  居然生了此等不堪之事!

  “陛下,臣讓斥候抓了不少附近流匪的舌頭,根據這些人的招供,瓦坨寨曾經都是罪犯。”

  “太上皇為了讓更多的人勤王,為了施恩于民,大赦天下。這群亡命之徒,才從牢中出來。”

  “他們無比弒殺,附近流匪寨營地,對其頗為不屑,可能也是因為如此,才不知道陛下御駕親征,要經過此處。所以才在這種時候犯事,污了陛下的眼睛。臣已經派出輕騎若干,前去營救婦孺。”張叔夜回答著。

  趙桓點了點頭,但是臉色依舊難看的緊,這張叔夜是算是趙桓在大臣中找到的第二個能用的人。

  此人大官年間的進士出身,曾經在兵部做過武庫的庫部員外郎,也做過開封府的少尹,后來歷任秘書少監、中書舍人、給事中、禮部侍郎、龍圖閣直學士。

  少年時就喜歡兵法,多言兵事,后來以父蔭被任命為蘭州錄事參軍,做了參軍之后的張叔夜第一戰。

  第一戰,就打出了赫赫威名,直接打下了五路交回,秦鳳路軍事重鎮安州。

  這一次突襲至少保了邊疆數十年的安穩,而后作為使者出使遼國,遼國為了侮辱宋國,提出了要比賽騎射。

  草原上的套馬漢子,輸給了張叔夜。

  而后因為彈劾蔡京,被貶為西安草場監司,也曾與蔡京派來害他的人,在山神廟打的你死我活。

  在小說水滸傳里,林沖的風雪夜山神廟,就是參考的這個情節。

  梁山起義時候,童貫和種師道再次啟用了困在草場的張叔夜,轉戰十數郡,設伏生擒了宋江副將,宋江投降。

  被趙佶封賞,知濟南府。

  此次汴京圍城,張叔夜也是第一時間趕到救援。

  如此能人,趙佶能夠數十年不起用。

  趙桓為趙佶點個贊,要不這一號人,怎么可能落到自己手里?

  對你的忠誠度65/100,對大宋的忠誠度100/100.

  唯一讓趙桓對張叔夜不滿的一點,就是年齡太大了些,已經五十二歲高齡了。

  身子骨還很硬朗,但是親上前線,已經無法身先士卒了。

  即使如此能人,站在他的角度看村寨被圍殺,最大的過錯是污了自己這個皇帝的眼睛,而不是這群瓦坨寨的匪徒十惡不赦,應當全部誅殺。

  “命傳令官回汴京傳旨天下。各地流匪限期三個月內,放棄營寨,前往各地工賑監。如若違抗,殺無赦!”趙桓的這個命令,嚇了張叔夜一大跳。

  這是要消滅流匪嗎?

  自古以來,有哪朝哪代之君臣,真的滅掉這綠林?滅掉過流匪?

  種師道看到車隊停了下來,搖著轉椅來到了趙桓的車下。

  趙桓連忙從自己的車駕上下來。和種師道站在一起,問道:“種少保有話要說?”

  “官家三思。滅天下流匪,非一旦一夕之功。流匪為害天下千年之久,為何此害無絕?全因匪源于民,而藏于民,今日為匪,明日為民。今日無糧無產為匪,明日有吃有穿為民。”

  “官家,三月盡絕天下流匪,這等策論,實在有些意氣用事了。”種師道乃是人精,這個政令真的下了,就是一個昏策。

  而且貽害無窮。

  大宋禁軍、府兵、廂軍的兵制,收攏天下所有流民,只要是人就給一口飯吃。

  形成了冗兵,也穩定了大宋江山的安穩。

  此詔一出,天下大亂,流匪再起禍端,如果釀成流匪起勢,形成方臘、梁山之類的禍亂,大宋這危如累卵的天下,豈不是再填瓦上霜?

  趙桓也是一時氣急,才想到這個政令,此時種師道一提醒,才知道,這事還真不是自己張張嘴,就能完成的。

  “不如這樣?招降天下山寨綠林,只要進入工賑監,既往不咎,再犯從嚴從重如何?”趙桓不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人。

  “官家從諫如流,他日必成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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