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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到牧場的路,大部分都讓馮一平感覺很是親切,因為進入原野之后的這些路,很像是小時候村里的那些機耕路。
不同的是,這里的路,特別的直,無論什么時候,從車里往前看,你就是看到天邊,也看不到一處轉彎。
地又特別平,路基就和地面平齊,往后往前看到盡頭,除了他們這個五輛車的車隊,再也沒有其它的車輛,相信每一個握著方向盤的人,這會都會生出這樣一個念頭來,“這是我的路,”
馮一平去過國內的沙漠,也到過美國的沙漠,但從機場前往AnnaCreek牧場的這一路,雖然荒涼,但路的兩旁,并不是沙漠,同樣是紅土地。
這真是一個非常適合開車撒野的地方。
這樣的念頭一生出來,馮一平便再也抑制不住,“歐文,靠邊,靠邊,換我來,”
“老板,你確定這樣合適?”歐文看著后座說。
后座上,阿曼達和文森特,這會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剛進入原野的時候,他們還有些興致,但在路上走了這么長時間,別說是獅子老虎那些他們想看到的動物,就是連牛都看不到一頭以后,他們又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那就換一輛,”
五分鐘后,他就坐在一輛騰空的攬運上,并且是在頭車的位置。
“boss,最好不要偏離路基,最好不要超過150,最好……,”坐在副駕的歐文正絮絮叨叨的叮囑馮一平注意事項,肩頭被人拍了一下,“這條路我熟,我來輔助他,”妮可基德曼站在車旁。
歐文看了馮一平一眼。
“我想問你,早餐吃得多嗎?我開快車的水平,可不是一般的差,”馮一平說。
“唔,空得很,正想快點到牧場吃午餐,所以,你盡快開,”
歐文一看這樣子,得,我還是自覺的消失吧,也沒必要在后座上礙眼。
“坐穩了嗎?”馮一平脫掉身上有點礙事的西裝外套,大聲問。
“來吧,”基德曼也把自己的頭發扎了起來,手拉著扶手。
結果馮一平還是很輕柔的起步,就在她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轟”,油門被一下子踩到底,在歐文他們眼中,“刷”的一聲,近五米長的攬運一下子飆出去老遠,而且毫不減速,一路轟鳴著,倏忽遠去。
“喔,”基德曼的聲音,淹沒在發動機的轟鳴著。
開車的那個人,滿臉的興奮,嘴里不停的怪叫著,壓根就不看自己這邊一眼。
男人啊!
她正在心里吐槽著,看到馮一平按了一個鍵,“你做什么……,”
下一刻,強風從打開的車窗里灌進來,吹得她都睜不開眼睛。
“關上,關上,”
車速降了下來,“呸,呸,”馮一平朝車外吐了兩口,他吃了一嘴沙。
“對不起,對不起,咝,”馮一平打了寒顫,他忘了這里這會是冬天。
基德曼剛準備把化妝鏡放下來,看看自己現在有多狼狽,“轟”的一聲,車又一次狂飆起來。
“oh\god,”她忍不住叫道。
“對不起,你在說什么?”馮一平停下怪叫,看了她一眼。
“我說,你這是……,”
“什么?”馮一平抬手指了指耳朵,示意沒聽清楚。
“我是說,”基德曼朝他那邊靠了靠,直接對著他的左耳說,“你這是得有多壓抑!”
她看到,馮一平的臉色變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像之前一樣,笑著怪叫起來。
雖然不是心理專家,但基德曼覺得她說對了,這個成功得耀眼的年輕人,顯然背負了太多的壓力。
大約一個小時以后,車速總算降了下來,“爽!”馮一平大聲說道。
一路狂飆到現在,確實是很爽,但他也終于覺得有些累了。
“是我來開,還是停到路邊等等,”基德曼問。
“還是等等吧,”馮一平把車開到路外。
后方的車隊,這時還不見蹤影。
“等等,”基德曼掏出一張紙巾,準備幫馮一平擦掉他臉上的灰塵。
“謝謝,我自己來,”馮一平擋住她的手。
自己現在正是興奮的時候,最好不要有肢體上的接觸。
“你喜歡這樣的荒原?”基德曼問道。
“我首先是喜歡平原,”估計在山區長大的人都會這樣。
“其次,是的,我喜歡這樣的荒原,原始、粗獷,充滿野性,又充滿力量,”
“你看,現在多漂亮,”
正午的陽光,撒在荒原上,看起來,整個荒原像閃著金光一樣。
“我真的挺羨慕澳大利亞人,”看著前方路旁的森林,馮一平說道。
對澳大利亞,我們一般的概念,大概就是這是一個發達國家,是G8的成員。
擅抱大腿,以前是跟著大英帝國混,現在唯美國的馬首是瞻,所以在外交上對我大天朝頗為反復的一個國家。
礦產豐富,尤其是鐵礦,是我們國家鐵礦石的重要進口地。
再稍微深入一點的,可能還清楚這是一個占據了一整個大陸——澳洲大陸,所以國土面積極大的一個國家……。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大多數人,肯定都不清楚這個國家的另一面,占地這么大,礦產這么豐富的澳大利亞,只有區區2000多萬人口!
這是什么概念?
我們的四個直轄市中,有三個的人口,超過2000萬。
所以,這真是一個讓人會忍不住想說臟話的數據。
“你知道,會有多少澳大利亞人羨慕你?”
“是因為,現在我的身邊是你嗎?”馮一平的嘴,又沒忍住。
“你呀,”基德曼在他身上拍了一下,把座椅放倒,舒舒服服的躺下去,“在這樣的地方,偶爾住個幾天,是很不錯,離大自然近了,離自己也近了,”
“但我可以保證,真在這里住上一個星期,你一定會想逃離,”
看來她以為,馮一平說羨慕澳大利亞人,是因為這里有這樣獨特的自然景觀。
“那得看跟誰在一起,”馮一平說。
他這話,真沒有調戲的意思,但在基德曼聽來,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你真可愛,”她又拍了他一下。
這次,是拍在手上。
“按理,你們這里出產的牛肉,應該不愁賣吧,”馮一平說。
“你會嫌客戶多嗎?”基德曼反問道,“況且,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中國的潛力有多大,”
這個確實是。
隨著國內經濟的持續高速增長,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日子越來越寬裕,國人對牛肉的需求,肯定會越來越大。
因為以牛肉為代表的高蛋白食品,符合富裕起來的人群的健康化、高端化的消費升級訴求。
而從供需的角度來看,國內牛肉產能的擴張,受到資源稟賦的嚴重制約。
我們可沒有這么多土地用來放牧。
同時,國內在肉牛養殖的相關技術方面,整體也較弱。
也就是,國內的牛肉產量,會相當有限,未來,其實現在也一樣,國內的牛肉需求,主要還是會依托進口。
“你看看,你的便利店,你的面館,你的連鎖酒店……,”
“你原來也關注這些?”馮一平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是因為關注你啊,”基德曼笑著說,“你明白的,我只不過看了幾份資料而已,”
“你知道嗎,我談了太多的生意,跟你這樣的美女還談生意,我覺得,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那你想談什么?”基德曼瞟了他一眼,“是你主動談起生意的吧,”
她那一眼里,有輕蔑,諒你也不敢做什么的輕蔑。
我去!
要是現在天上不是太陽而是月亮,馮一平覺得,自己不化身狼人都說不過去——他這樣找借口也不止兩次了。
“馮,你有定期看心理醫生嗎?”
“我心理健康得很,”
“我知道,你不但心理健康,行為也健康,”基德曼說。
“我怎么覺得,這話里好像有諷刺的意思?”
“我是說,你領導著這么龐大的一個商業帝國,負擔自然很重,心理壓力免不了也會很大,如果可以,最好是定期的看心理醫生,適時的舒緩你的壓力,”
“因為我覺得,你也并不是典型的硅谷人,我們都知道,典型的硅谷人,是拼命工作,痛快享受,你工作是很拼命,但你會痛快享受嗎?”
“你舉辦過多少聚會?去過幾次夜店?和幾個好萊塢的女明星或者是模特交往過?連酒都不太喝吧,那肯定更沒有嘗試過其它的那些,是吧,”
馮一平突然有些不想談這個問題,“要不我們先走?”
基德曼楞了一下,“好,哦,你看,他們跟上來了,”
“真是壯觀!”馮一平帶著兩個穿得嚴嚴實實的孩子,站在AnnaCreek牧場主樓的屋頂上,用望遠鏡,看著遠處的那大片大片的牛群。
在國內,他雖然去過草原幾次,看過成群的養,但沒看過成群的牛。
這些牛,和他小時候放的老黃牛不一樣,沒有角,所以看起來好像挺溫順,憨憨的,蠻可愛的樣子。
“存欄量一直保持在20萬頭以上,”基德曼介紹道。
也不知道基德曼公司是出于什么考慮,到了這里,依然是由她負責接待馮一平。
不過,這確實比由一個或者幾個老牛仔來接待自己要舒心得多。
“爸爸,馬,”阿曼達指著那些騎著馬馳騁在牧場的牛仔說。
馮一平看了基德曼一眼,這樣的馬,他可不敢騎。
“我們先吃飯,好嗎,吃了飯,我帶你去騎馬,”
聽到說吃飯,文森特的眼睛亮了,牛肉啊,他喜歡。
“雖然我不是美食家,但我得說,這些牛肉,味道真不錯,”
午餐自然是以牛肉為主。
看起來,主人家也是用了心的,煎的烤的燉的都有,用的自然也都是牛身上的那些精華部分,“是因為有你陪著嗎,這吃起來,好像比在一些餐廳里吃的所謂頂級牛排還要美味幾分,”
“你喜歡就好,”基德曼笑道。
“你知道嗎,巴菲特的投資秘訣之一,就是嘴在哪里,錢就投到哪里,所以我決定了,我期待和基德曼公司合作,”
妮可基德曼的眼睛亮了起來,能和馮一平合作,自然非常有助于他們對中國的銷售。
“不過,我不想只做一個經銷商,我想投資你們的公司,”他說道,“你知道嗎,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是需要適時的舒緩壓力,而我覺得,剛才的飆車,效果很好,”
“所以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機會到這里飆車,”
他當然不會跟風巴菲特,或者是因為想飆車這么一聽就不靠譜的原因。
研究院已經研究過,上世界80年代,日本正是通過在澳大利亞并購的方式,來滿足他們國內的國民,對牛肉的需求。
而在牛肉這個產業,中日的共同點,都是受制于資源稟賦,自身產量有限,所以日本成功的經驗,無疑值得借鑒。
研究院分析認為,最遲在幾年后,國內的資本肯定也會在這方面布局,嘉盛如果能走在前面,自然最好。
“你的意見,我想他們一定會認真考慮,”基德曼舉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