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在后來,評價一個人成功與否,只看他擁有多少資產,實在是只要有錢,就可以做到太多的事。
正如現在,看著眼前這個不露痕跡的對自己畢恭畢敬的蔣教授,馮一平要說心底里沒有感到爽,那百分百是假話。
今天的蔣教授,和去年馮一平主動上門求見時的倨傲和冷漠,完全不同,他甚至專程等在馮一平上課的教室外面。
當然,知識分子嘛,特別是他這樣小有名氣的知識分子,臉面還是要兼顧,所以,他也不是一個人干等,身旁有人作陪,那是兩個斯坦福的教授。
學術圈,其實很小,像蔣教授這樣任職于名校的學者,在別的名校,有幾個朋友,很正常。
看見馮一平背著書包跟在人群中走出來,雙手非常瀟灑的插在口袋里的蔣教授,笑著朝他揮招呼,“馮,這邊,”
同時用長輩的口吻對那兩個朋友說,“這是我一個非常優秀的同胞,那本藍海戰略,你們聽說過吧,就是他大二時的作品。”
對這本已經上了幾個暢銷榜的書,教授們還是知道的“喔,”他們抱著手,看著走過來的馮一平點頭,“那真是個不錯的小伙子,”
馮一平很清楚蔣教授的來意,只不過,他剛才充長輩的事,他真不知道,笑著走過來招呼,“教授好,”
“沒課了吧?”蔣教授依然是那種長輩關愛出色后輩的表情和作派,不過卻很自然的接過馮一平手里的書包,提在手里,“再見兩位,我們約好了午餐,”
要是在國內,這會多半會說,“那就一起吧,”
不過這是在美國,見他有約,他那兩個教授朋友,當然不會再插一杠子,“再見!”
蔣教授幫自己拎包的事,老美們看不出其中的味道,但馮一平自己很清楚。
不過說實話,他本質上還是一個與人為善,與世無爭的人,雖然明白蔣教授這么做的意思,但自己年紀輕輕的,卻讓一個年齡大的人替自己拎包,有點過意不去,“我自己來!”
蔣教授輕巧的避開他的手,把他的書包背在背上,看著校園和校園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年輕人,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
“我認為,這里的大多數年輕人,肯定還是眼熱蔣教授你這樣,正當年,卻已經有不少建樹的專家,”
對自己人,他還是很寬容隨和的。
“呵呵,不能比咯,用我們的話說,就是長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藍和勝于藍,一平你在這樣的年紀,就有這么大的作為,在你面前,我們哪還有顏面奢談什么成就?”蔣教授笑著搖頭。
“知識是……,”馮一平本想說,知識是無價的,但想想蔣教授那同樣過人的商人本能,覺得這樣的話還是不能說,不然他會不會又以自己的這句話為理由,來討價還價呢?
多半是會的!
“暫時擅長的領域不一樣而已,經商方面,我碰到和抓住了幾個機遇,但蔣教授你在研究方面的天賦和成就,我是拍馬也難望你的項背,”他馬上改了一個說法。
本來聯系上下文,蔣教授大概就能猜出馮一平接下來會說什么,見他及時改口,心里罵了一句,“機警的小狐貍,”
“研究,總是為資本服務,”他不輕不癢的發了一句牢騷。
“研究,總要有資本的扶持,才能結出碩果來,”馮一平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回去。
這樣的時候,和這樣心氣高的家伙,你就不能客氣。
蔣教授簽約后還有些不平之氣,原因馮一平也知道原因,那就是他很不甘心自己的項目,卻要由別人主導。
“就斯坦福的學生里,就有不少很有前途的創意,不過我還是一個很本位主義的人,做不到心懷世界,如果可以,還是希望能和自己的同胞合作,”馮一平還補充了一句。
“可是,我和布坎南配合不就可以,一定要我去大陸一趟嗎?”見交談也得不了好,蔣教授轉移了話題。
“一定要去,布坎南會陪你,”馮一平說,“這么大的投資,而且牽涉到在大陸建設生產廠的事,你還是很有必要去見見集團的總裁和其它幾位副總裁,”
其實讓金翎過來,也不是不可以,圣誕前夕,她肯定是不介意來一趟,順道玩幾天——她早就嚷嚷著要看馮一平定制的私人飛機,只是考慮到黃靜萍那現在已經頗有規模的肚子,那還是算了吧!
要想好好的過日子,那他們倆明著當交換生,暗地里準備生孩子的事,目前最好國內一個人都不讓知道。
“一定要把生產基地放在國內?”蔣教授狐疑道。
“是的,一定要把生產基地放在國內,”馮一平還利落的揮了一下手,以示強調。
同樣的話,他還準備在將來對更多的人說,比如馬斯克,還比如,嗯,暫時不說,買個關子先。
“參照我們設計好的工藝,如果大規模運用流水線,長期成本,應該不會比國內高出多少,而且,在美國本土生產,將非常有助于我們的產品,在美國的銷售,”蔣教授說。
“不僅僅是考慮成本的問題,從現在到不遠的將來,無論生產線多么自動,工業機器人多么智能,生產一線,必然還是要由人來主控,而美國的產業工人,其實是工人中的貴族,”
“我考慮的,主要是生產進度的問題,只要公司需要,國內的工人,可以無條件的服從安排,堅持做到三班倒,這在和平時期的美國,是不可能的事。”馮一平說。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按美國工人的德行,你為他們三班倒付出的代價,可能遠超他們生產出來的產品,能帶給你的利潤。
當然,除此之外,馮一平未嘗沒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這樣又能培養出一個領域的工人,而且能帶來不少就業機會的項目,為什么不能放在國內?
“當然,如果形勢需要,我們也不排除將來同樣在美國設廠,”見蔣教授臉色不太好,馮一平又立馬開遠期支票。
這張支票,不一定是空頭的,將來在美國建個廠,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最好這樣,”蔣教授說。
“你放心吧,見了面你就知道,金總和梅總,他們都很隨和,”
一直努力的想為自己,也披上一身知識分子或者學者外衣的馮一平,明白蔣教授的一些顧慮,文人嘛,大多數臉皮總薄些,作為雇員,回國內見其它的公司高管,聽說總裁還是一個哈佛畢業沒幾年的姑娘,他好像多少總有些不自在。
“我絕沒有朝這方面想,”蔣教授連忙否認。
這話,必須得按照女孩子說的那些反話來聽,只不過,馮一平不會戳破就是。
路邊,依然是那輛車,依然是那個女朋友,李家倫跟馮一平打招呼,“一平,圣誕晚會表演什么節目?”
“是啊馮政委,這樣的機會,你一定會為我們這些留學生爭光,是不是?”他女朋友說。
“什么政委,你亂說什么?”李家倫連忙糾正她的說法,還好,她的褲腰帶,比她的嘴巴要緊。
關于一部分留學生,給自己取了個“政委”外號的事,馮一平也清楚,這也是他那次在舊金山的那次聚會上,說的那些話造成的。
對這個外號,他其實并不排斥,挺好!
“放心吧,我一定參加。”馮一平笑著說。
在美國,就不用像在國內那么謹慎,有些事,完全可以放開些,平時不太參加活動,這樣的機會,可以參與一把,免得給別人留下自己是個書呆子的印象。
“真的?”李家倫女朋友站了起來,蠻激動。
其它留學生和馮一平相反,平時積極參與各種活動,有些還想進入兄弟會,但這樣要登臺表演的機會,他們又很排斥。
“真的,”馮一平笑著說,而且連表演什么,他都已經計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