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卓遠這個春節過的不太好,他和馮一平這個年輕的過分的老板,雖然前后也沒見過幾面,卻像忘年交一般,馮一平很信任他,他也很信任馮一平,相信馮一平能帶領雜志社,走到他描述的那一步。
然而,雜志已經發行了兩期,也向那些目標客戶派發了兩期,所有費用加起來百多萬,雖然有些進展,但是和投入比起來,那都不值一提。
而且包卓遠也清楚,對雜志感興趣的這些企業,主要還是對馮一平連載的藍海戰略感興趣,如果不是連載的藍海戰略撐著,估計成績會更慘淡。
參加去年的年終大會時,他了解了嘉盛的情況,像雜志社這樣投入不少,純虧錢,而且暫時還看不到什么希望的企業,除他之外,別無分號。
必須要有所改變,他想。
于是,馮一平早上還抱著黃靜萍酣睡時,就被電話吵醒了,一看是包卓遠來電,得,不用睡了。
黃靜萍抱著他,在他胸口拱了幾下,馮一平在她屁屁上拍了幾下,“我要去接電話,”
“嗯,我去準備早餐。”
馮一平到書房,用固話給老包打過去,這年月,手機接電話也是要錢的,而且香港雖然回歸了好幾年,香港打過來的電話還算國際長途,不是花不起那個錢,是受不了那個宰。
“包總,新年好!”馮一平用粵語跟他說。
“新年好一平,”包卓遠的普通話,還是那么難懂,說來這幾個字之后,也改用粵語。
“一平,就現在反饋回來的第二期的情況,也不樂觀,我看了最新的財務報表,自覺壓力很大,思來想去,我還是想加大在本埠的發行力度,對那些發行商做一些讓步,畢竟像我們這樣的新辦雜志,不準降價銷售,不接受退刊,這條件是有些苛刻,你看呢?”
“包總,我明白你是為我考慮,為雜志社考慮,我非常感謝!不過,現在說第二期的情況,還為時過早,寄出去的那些雜志,有好多應該還沒送到,接下來的幾天,可能會有一些好消息吧。”
今天才十三號,寄到歐美的雜志,肯定還沒被簽收。
“我知道,不過一平,一葉知秋,從本地企業的反應來看,還是不太樂觀,所以我覺得,改變勢在必行,而且越早改一天,我們的虧損就能少一分。”
黃靜萍把一杯熱牛奶送到馮一平手上,對他比了個口型,“趁熱喝,”
馮一平拉過她的手,親了一下,“包總,我之前的想法是有些樂觀,但是現在,還沒有到必須要做你說的那些改變的時候,我始終堅信,最遲,在我們的第三期雜志發行后,狀況一定會有極大的改觀。
因此,我還是堅持現在的做法不動搖,要么做成我目標中的雜志,要么就不做,你是知道我的初衷的,我不想做一份沒有國際影響力,只能勉力糊口的地區性雜志,不成功,便成仁。
我想你要做好前三期的雜志都是燒錢的準備,不過,要朝好處想,我們這樣燒錢,和那些危機重重的互聯網公司一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同時,我希望你能向雜志社的同仁們傳達清楚我的意思,一定要把他的信心和積極性鼓動起來,我個人非常感謝他們的努力工作,希望大家再接再厲,努力準備好第三期雜志,第三期雜志很關鍵,希望這期雜志的水準也是最高的。
這期雜志,我還是想干涉一下,這期的重點,還是要放在互聯網泡沫上,我斷定,在下月中旬,泡沫就會破裂,請以這個為方向,組織一批高水平的文章。”
馮一平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堅定,包卓遠知道沒有再商量的必要,“那行,我一定做好你交代的工作,同時,我還有一個建議,你的藍海戰略,是不是可以考慮單獨發行。”
包卓遠這也是為他著想,雜志社前途未卜,但是馮一平的那篇專著,絕對會火。
但是,馮一平就是想用這些文章,替雜志社吸引目標客戶,這個時候怎么好放棄?
“對了包總,還想麻煩你給我物色幾個有經驗的金融業人士,上半年,我想再成立一家投資公司,方向是全球金融投資。”
這一輪互聯網泡沫的操作過后,馮一平想讓屬于自己的專業人士,繼續在原油期貨上投資,今年原油價格將繼續大幅上漲,并在9月份創下十年來的最高水平,這是一項長期細致的工作,他沒有精力一直關注。
“好的,這沒問題,”以包卓遠在雜志業從業多年的積累的人脈來說,這些都是小事。
“今天要去公司嗎?”廚房的小餐桌上,黃靜萍給馮一平端上香噴噴的小米粥。
“工作已經交代下去,公司去看一眼就行,不過要去學校,要給老師們送雜志。”
“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在家好好收拾收拾,”
“行,我晚上回來再好好收拾你!”
黃靜萍白了他一眼。
到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很不巧,高珩還在,也是,剛開學,他有很多工作要匯報,就是沒工作匯報也要勤跑著點,誰知道開學后的選舉,會不會把他給選下去呢。
“新雜志是吧!”陳老師主動接過去,“你坐,”當場就看了起來。
“一平,還有嗎?也給我一本,”高珩笑著跟他說。
“對不起,帶的不多,沿路都送給老師們了。”馮一平聳了聳肩。
拜托,我一本雜志也要花錢的好不好,折算下來,能稱好幾斤肉的呢,憑什么白送給你!
陳老師專心致志的看了大約十來分鐘工夫,掩卷嘆道,“耳目一新啊,一平,你真的沒考慮把它單獨發行?”
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跟他提這個話題,“陳老師,肯定是要單獨發行的,但不是現在。”
陳老師明白他的用意,“也好,你才一年級,等到二年級出書也不遲。”
“說起這個,陳老師,我還有一個想法想跟您商量?”
“你說,”
“我想著,能不能成立一個類似眾籌的社團,同學們聯合起來做一些事,也算是學以致用吧。”馮一平說,“這樣的社團,學校能批準嗎?我作為發起人,是不是可以作為社長?”
如果能作為社長成立一個這樣的社團,那就能很輕松的挖掘出一些人才來。
高珩聽了眼前一亮,不過搶在陳老師前面說,“學校的社團,都只能是非贏利性的,而且只有二年級的同學才能擔任社長。”
這些馮一平當然知道,不然他問陳老師干什么,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融嗎?
“你說說,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陳老師笑著問他。
“學校所有的社團,其實都是在為我們將來走上社會,參加工作做準備,那為什么不一步到位,直接做點事呢?我們經管系的學著投資,就像是化學系的做實驗一樣,其實也很有必要吧!
而且我覺得,現在我們清談太多,實干太少,以后可能免不了會眼高手低,所以哪怕是現在大家合伙開個餐館呢,那也總是做些實事,也是對我們自身能力和學識的一個檢驗,反過來也會促進我們的學習和發現自己的短板,從而針對性的加強。”
“恩,”陳老師輕輕點頭,“這樣吧,你先按程序,把要做的工作做好交給我,我拿著資料去問問看。”
“謝謝陳老師!”
馮一平走后,高珩匆匆的結束了匯報,他覺得,馮一平提的這個想法,很新穎,也具有很強的操作性,他有些躍躍欲試。
晚上到家,又有意外之喜,一進門,黃靜萍就報喜,“我的箱子找回來啦,機場下午通知我去拿的,東西一樣不少,只是,”她拖著那個登機箱走過來,“拉桿斷了,輪子也壞了,他們賠償了一個幾十塊的箱子給我。”
好吧,以機場和航空公司的尿性,能做到這一步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