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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三觀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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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承疇說的云山霧繞的,孫承宗聽的越發擔心了,怎么看洪承疇都不像好人,話里話外都透露著詭異,有一股子邪教蠱惑愚夫愚婦的味道,行事太過蔭蔽,肯定不是好事正事,沒有光明正大的感覺。

  媽的,還以為出了京城就等于出了虎穴,沒想到啊,這特么又進了狼窩了,這天下,就沒個安生地方了嗎?

  扭頭看看身后圍著的護衛,心中忍不住嘆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看來今天不聽話,那就是要沒命了,活著才有機會,暫且忍耐一下,到底要看看這洪承疇和李善堂搞什么陰謀詭計。

  待看到那大船的時候,孫承宗不由得目瞪狗呆,這,這也太大了,莫不是當年鄭和下西洋用的船?再看這船上的水手,這哪里是什么水手,分兵是水軍!

  一路漂洋過海,頭幾日他還擔心,后來便也放下了,在這大海之上,一眼望去,茫然然看不到邊界,讓他逃都沒的逃,子曾經曰過,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躺下來享受了,活了幾十年,還真沒看過大海上的樣子,這次全當領略這天下風光了。

  這么一想之后,一路上倒是開了眼界,跟隨大船不斷從水中跳動而出的精靈,被水手叫著海豚的大魚,兇猛無匹,海中霸王鯊魚,那才是真正的血盆大口,密集且鋒利的牙齒,一口下去,骨肉成泥,那傳說中的巨鯤,水柱噴起過丈,巨大的身體看著都讓人眼暈,一件件一種種,確實足夠新奇。

  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之前他從沒想過海上竟然如此瑰麗,看看這海船,據說還有更大一倍多專門的運輸船,若是用來運送糧食,比之漕運,不知道要節省多少人力物力,從前一直聽說,開海乃是弊政,他也沒有見過,便有些人云亦云,現在看來,這特么就是扯犢子啊!

  半個月后,來到福州府的時候,孫承宗又被鎮海了,如此大的港口,不說見所未見,更是聞所未聞,便是想也想不到啊!

  往來有多少大船?千帆相竟,一日要有多少人員貨物近出,簡直不敢想象,這……是我大明的福州府?

  這是假的吧!?

  “這當然不是假的,這就是我大明的福建,大明的福州府!”

  “我大明不是禁海?怎會有如此繁華之海港?便是天下最富裕江南水鄉,也找不出這種地方吧?”

  “哈哈哈哈,孫大人,這天下,還真找不出比這里更繁華的港口,說句天下第一絕對不為過,別說你大人您,便是我自己,四年沒回來過來,四年前,雖然規模也大,但比之今日還是不如的。”說著,洪承疇一拉孫承宗和袁崇煥,“走,咱們在這里可以修整兩天,到時候慢慢看,這福州府,可看的簡直太多了。”

  下的船來,一進入碼頭,便感覺來到另一個世界,路人形色匆匆,但是一個個面帶紅光,衣著也都十分整齊,一眼望過去,連個帶補丁的衣服都看不到,由此可見,這城內百姓,生活到底有多么富足。

  這讓孫承宗實在接受不能,便是京城之中,百姓生活算是好的了,可與這里也不可同日而語啊!

  “這城內就沒有窮人?沒有乞丐?”孫承宗咬著牙一臉不信地問道。

  “當然有。”

  孫承宗一聽,才松了口氣,不然,他會覺得,三觀崩潰,現在也算是天下太平,大明的百姓生活雖然不說多好,但歷朝歷代也都差不多,那便說明滿朝文武不是無能之輩,畢竟,他孫承宗也不敢說比誰誰誰強多少多少,若福州百姓都這么富裕,那他會覺得自己太過無能。

  洪承疇抬手指著過往行人,略帶自豪地說道:“這些就是窮人!”

  ‘噗’‘咳咳咳’孫承宗一口氣沒上來,不停地咳嗽起來,這些是窮人?你特么確定?我特么可是進士,你騙不了我!!

  便是讓他治理一地,他也不敢說能讓百姓富足至此啊,別說他,歷朝歷代也沒聽說過啊!

  看著孫承宗一臉不信的樣子,洪承疇哈哈一笑也不辯解。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孫承宗忽然站住,用腳在地面上跺了幾下,立刻又是一臉驚駭,前后左右看了看,拉著洪承疇大聲問道:“這是什么石頭,整個碼頭鋪設的都是這個石頭,如此平滑,如此趕緊,真乃奇跡。”

  便是京城,天下首都,也沒有如此干凈奢侈啊!

  “此乃水泥鋪設,整個新城全是如此,路面平整光滑毫無坑洼,聽說,五洲先生發大力氣,要重修全省官道,讓所有道路都修成這種樣子!”

  “什么!?”簡直不敢置信,稍一想之后,孫承宗便一臉怒色,“那要多少錢?全國三年賦稅都填進去怕都不夠吧,福建百姓被如此剝削,征發勞役,那還不得死傷無數?簡直就是禍國殃民之策,那路,能走便好,光修的漂亮有什么用!”

  “哈哈,哈哈哈。”看孫承宗的樣子,洪承疇莫名想笑,忽然有一種優越感自骨子里生出來,眼神中都偷偷帶上一絲鄙視,看了眼跟在身后張著嘴,光顧著一臉震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袁崇煥,洪承疇自得地說道:“福建百姓高興還來不及那,孫大人不懂,可不能亂說。”

  孫承宗張張嘴,知道今天有些太過激動,失言了,現在,他自己都能感覺得到,周圍人看向他那異樣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土包子,讓他頗有些臉紅,趕緊閉嘴,讓自己盡量顯得沒那么丟人。

  沒走出去多遠,孫承宗再次愣住,抬頭看著遠方那高聳的建筑,上面有一個十分巨大的‘鐘表’!

  這東西,他只在皇宮中見過,據說來源于極西之地,是外國進貢之物,能精確時間,可謂是珍寶一流,即便是在整個京城,聽說能有鐘表的也都是大貴之家,上次一個太子府內的同僚家里弄到了一個,花費千斤,好好地顯擺了一下。

  可,可現在看到了一個這么巨大的,起碼兩里地之外都能清楚看見,可見,這鐘表到底有多大!

  “這,這是鐘?怎么如此巨大?豈不是全程之人都能看到了。”

  正說著,時間來到中午11點,鐘聲忽然響起,聲音清脆,全城都能聽到,連響十一下,實在讓孫承宗大開眼界。

  這東西建的時間不算太久,洪承疇也不知道,便喊了過路的一個百姓,“這位小哥請了,請問,這可是大鐘,是什么時候建的?”

  “哈哈。”這人也不怕生,十分豪爽地說道:“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人,這當然是大鐘,五洲先生說,要讓全城人都能看到時間,便建了這么一個,有大半年了都,哎,這東西也不好,時間太精確了,干什么再想偷懶,難嘍!”

  說著,還一臉自豪中帶著三分嫌棄,那股子勁,看的人想抽他。

  “這,這要花多少錢,便是京城之內也不曾有過,勞民傷財,根本無用啊!”孫承宗一臉痛心,國家窮困,府庫無錢,這福州府卻如此靡費,不知道為了供養福州府,這福建其他地方窮困成什么樣子!

  “京城?切!”這人頭往一側一撇,抬手搖了幾下,“真不是看不起京城人,實在是,聽來往的商人說過,那邊,太窮人,不說咱們福州府,便是全福建,連個乞丐都沒有,只要有手有腳,愿意干活,便沒有吃不飽飯的。”

  看著人那不屑的樣子,若是王軒在此,一定會說一句,是誰在裝逼,好刺眼!

  “沒有乞丐?怎么可能!”孫承宗無論如何都不信,無論是一縣一省乃至全國,財富的數量是有限的,富了一地,必然有其他地方要變得窮困,這是用一省供養一地。

  這種觀念,自古以來就有,滿朝文武都是這么想的,在經濟學還沒有被總結出來的年代,這種思想根深蒂固。

  “怎么不可能,我福建就是沒有乞丐,我福建人就是有錢。”這人也不知道這話該怎么解釋,他也解釋不清,反正他就是知道。

  “愚昧!”孫承宗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你你……”這路人氣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恨自己之前沒有多讀讀書,只是認字之后便不在去學堂了,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你就是沒見識,土包子,這些你見過嗎,那樓你見過嗎,最討厭你們這些腐儒,什么都不懂,只會甩兩句酸詩,百無一用是書生!”

  說完,這路人直接走了,根本不在看孫承宗那張鐵青的臉,他倒是看到這群人氣勢不小,可那又如何,這里是新城,誰敢打架,怕不是沒見過水泥墩子吧!

  孫承宗氣的暴跳如雷,長這么大,還第一次被平頭百姓給嘲諷了,簡直沒有王法了,膽大包天啊,還懂不懂什么叫上下尊卑!

  “好了好了,別生氣。”洪承疇一看吵起來,趕緊安撫孫承宗,“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過……”

  見洪承疇說話有些為難,孫承宗皺眉說道:“洪大人但說無妨。”

  “不過我家是福建泉州的,之前確實窮,這幾年,看信件上說,現在福建確實富裕,只有干活找不到人的,沒有沒活干的,便是我家的地,現在地租都一降再降,不然連佃戶都找不到。”

  “這,這怎么可能!”孫承宗簡直不敢相信,這大明,還有找不到佃戶的時候?

  他到不懷疑洪承疇騙他,但是,這與常理不符啊!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四年沒回來了,福建變化太大了,這都是五洲先生的功勞啊!”

  “對了,這五洲先生我已經聽你們提過幾次了,是誰?”孫承宗好奇,好像這些事情都與此人有關。

  “五洲先生,姓王名軒,人稱‘福建王’,這次咱們是見不到了,不過到了廣東便能見到。”

  福建王三個字,讓孫承宗本能的有幾分抵觸,他是正了八經的大明忠臣,對亂臣賊子從來沒有好感。

  不過,張了張嘴他又忍住了,感覺自從來了福州之后他就不太順,已經被打臉不知道多少次了,難道是出了京城之后,自己太過放松了嗎?

  沒了那種在京城時的如履薄冰的感覺,有些飄了啊!

  穩住,別浪!

  一行人也沒了談話的興趣,各有心事,剛走出碼頭,便被人攔住,原來是王軒府上的車,知道今天人到,便來接待安排了。

  乘坐上這華麗的馬車,孫承宗才發覺,如此平穩不說,速度也快,若是用來……趕緊甩甩頭拋開這種想法,他覺得自己要瘋了,就這么一會,不知道腦袋里都轉過多少想法了。

  來到王軒府上,看著那高大的宛如城墻一般的高墻,孫承宗微微撇了下嘴,僭越,自古以來,不同身份地位,可以有的府邸墻壁高度也不同,反正,王軒這個肯定是僭越了。

  可進了門之后,他卻又有些迷茫,有些太普通了,完全與他想象中那種奢華不符,而且,感覺整個府邸并不大,必說比之王公貴族,便是一邊的富豪之家,也不會這么小吧?

  就這,跟那福建王的名號和那高墻完全不搭調啊!

  看不懂,自動下了船,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不懂,他現在最急切的就是想出去走走,到福建各地看看,到底,這福建是個什么樣子。

  平日里,他可沉穩的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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