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諒開城投降了,一切都在楊素等人的算計之中,因為圍城打援的意圖,讓外圍幾個州縣的叛軍都不敢輕易來援救,時間一長,外圍州縣被府兵和豪強世家都給重新奪回,已經成為完全的孤城。mian花tang.la[棉花糖小說]
晉陽城內沒有了糧草,楊諒的威望不足,也沒有足夠的百姓基礎,沒有百姓和貴族愿意跟隨楊諒共存亡,甚至士兵都不聽指揮了。
楊諒沒有等來雁門、代州一帶的援軍,知道大勢已去了,在城內又過了半個月的富貴王侯夢,飲酒、作樂、歌舞、御女等,享受了差不多,在最后的關頭,出城投降。
晉陽城外,兵陣如林,全部是寒芒閃爍,聲威雄壯。
楊諒卸下了戰甲和蟒袍,只穿著內層布衫,一臉頹廢地走上前,身旁跟著幾個文官,手中持著兵符、官印等,算是正式投降了。
楊素坐于馬背上看著楊諒,冷冷道:“卿本親王,奈何做賊!”
楊諒瞥了楊素一眼,譏笑道:“不過是我楊家皇族養的一條老狗,你為楊廣做了那些事,到頭以為會得善終?哼哼,功高蓋主,自古以回去你和我,誰先死,還是未知數!”
楊素臉色沉下來,他當然明白對方的話意,如果在幾年前,他不屑一顧,因為楊素自持自己弘農楊氏的門閥勢力,還有自己的才能,君王要器重他,拉攏他,恩寵他,可當隋文帝死去,楊廣登基之后,他有時候,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wwW.mian花tang.la無)
五十知天命,六十歲之后,人老成精,往往更能感應禍兮旦福了,楊素冷冷盯著楊諒,雖然有怒氣,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隨意處置,畢竟楊諒是親王,皇室血脈,他只能收押,打算在牢獄和途中給他些苦頭吃。
楊素喝令道:“這是亂軍賊首,大逆不道,興起戰亂,給百姓和府兵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來人,所有罪臣,一律捆綁看押,周羅睺將軍,你帶兩萬軍隊入晉陽城,查封一切罪臣家屬,魚俱羅將軍,帶人接管降軍,收繳所有武器,全部遷出晉陽城五里外扎營看守!”
“末將領命!”周羅睺、魚俱羅等人拱手領命。
楊諒等叛亂的罪臣全都被捆綁關押了,幾萬守軍也被聚集拉出城外,集中扣押了。
藩王之亂,就這樣被平定下來,城內的百姓夾道歡呼,朝廷大軍前來解圍,否則不知道要被楊諒和他的軍隊魚肉到什么時候,有沒有活路。
羅昭云親自參與到這個歷史事件中,看到了楊諒的志大才疏,空有野心,卻無那個魄力 胸襟,難成大事,他的結局早已注定。
“結束了,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好好睡一覺了。”羅昭云輕嘆,這番出征北伐,一走就是兩個多月,等處理完晉陽的事,還有對周圍州縣進行一次威懾和梳理,然后才能撤軍回京師,那時候,又是一個多月的事了。
羅昭云和他的八千前軍駐扎在晉陽的西門三里外,連綿的營地,篝火明亮,許多將士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喝酒吃肉,這是三軍勝利的臨時犒賞,大吃大喝一頓。
隋唐人愛歌舞,所以軍中也有軍舞,多數是跟胡人學的舞步,畢竟自東晉五胡亂華之后,北魏、北周、大隋等都是有胡人血統的關攏貴族當權,他們的文化和愛好中,一半保留了胡人的習俗。
明月如一輪圓盤高掛天穹,月色如水,照射荒野和大地上,潔白一片,哪怕沒有篝火的區域,也有些如銀的光。
羅昭云與麾下的亞將、俾將、都尉們飲酒一番,興致很濃,這次北伐對他的歷練很大,親自帶兵,不論進攻還是后退,都有法度,與兵書戰策相吻合,給他如何帶軍為帥,統兵打仗奠定堅實基礎。
一名守軍營大門的甲士前來通報:“稟告將軍,大帥帶人前來巡營了,已經到了轅門外,此刻正在入營。”
羅昭云起身,帶著眾將正要過去迎接,剛走出十幾步,從營門方位,走來一簇人馬,為首的正是楊素。
“不必恭迎了,本帥已經到了。”
“拜見大帥!”
“不必多禮了。”楊素一擺手,又微笑道:“你們先鋒營,在這次北伐漢王過程中,立下不小功勞,朝廷一定會有所封賞,尤其是你,羅成,一戰成名,再回京城,估計那些以前覺得你靠撞大運才破格提拔的人,可以閉嘴了,見識到你帶兵能力。”
羅昭云抱拳道:“大帥過獎了。”
楊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大戰結束了,本來做統帥的老夫巡營在外面觀察一下,就可以走了,但突然聽到營內的歌舞聲,熱鬧非凡,不由得引起一些興趣,想聽一聽你,能否當場做一首詩文,符合此場景,權當盡興了。”
羅昭云本要推辭,但被楊素強求,只得臨時想到了一首,改動了一句,賦詩出來:“三軍營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
許多人沉默了,詩文牽動了不少將士的心聲,還有許多士兵,已經魂葬疆場,回不了故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