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黑冰臺的人實在太囂張了,吃飯不會賬不說,還動輒罵人,樓上樓下的隨意跑隨意看,最可氣的是,這群狗娘養的居然還想調戲老娘!!”
安排下面靜觀其變后,林寧便在墨竹院內聽雨軒暫歇,思量眼前之局,不想傍晚時分,鄧雪娘怒氣沖沖的上來告狀。
林寧聞言眉尖瞬間一挑,先上下打量了番鄧雪娘,問道:“雪姨,你沒事吧?”
鄧雪娘哼哼了聲,道:“指望你來管,老娘早就以死證清白了。”見林寧臉色難看的厲害,她又支吾吾道:“你也不必這般,是人家姜太虛姜公子從外面回來,還有那位女博士,見黑冰臺的人太過放肆,就出手教訓了他們一番。”
林寧聞言眼睛微微一瞇,道:“姜太虛出手了?”
就他所知,姜太虛如今依舊在不斷夯實大道根基,非到萬不得已時,絕不會出手。
他來到青云寨有段時日了,期間發生了不少大戰,但姜太虛一次都未出過手。
果不其然,就聽鄧雪娘道:“姜公子倒沒有出手,不過他往那一站,黑冰臺那位大老爺就動也不敢動,其余的小嘍啰那位女博士三兩下就擺平了。小寧,人家外人都能這般做,你說說看,要怎樣給老娘出氣?”
其實她也知道這些人背后的黑冰臺是什么概念,也沒指望林寧能動手。
但總歸要有一個態度不是?
然而卻聽林寧道:“雪姨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晚我就滅了那位莫云空的祖宅,燒盡他家的祖宗靈牌,給你出這口氣。”
鄧雪娘聞言別說出惡氣了,差點沒直接氣死!
在她看來,林寧分明在滿口放大炮。
狗屁的燒人家祖宅,燒人家祖宗靈牌,半點不靠譜!
“好好好!老娘算是看清小寧你的黑心了,你等著,我治不了你,我去尋你春姨說道說道,讓她給我評評理!”
說罷,鄧雪娘挺著氣的圓滾滾的肚子摔門而去。
一會兒,田五娘從東廂出來,清麗無雙的絕美容顏上帶著一分無奈,道:“何苦總是戲弄雪姨?”
林寧要是說清楚些,就不會鬧出誤會來,讓鄧雪娘氣出內傷來。
林寧哼哼了聲,道:“雪姨總拿舊眼光看人,看我不順眼,我干脆就成全她!”
見他這般,田五娘微微搖頭,拿他無法,頓了頓,問道:“黑冰臺到底何意?”
看著田五娘漸漸清冷下來的目光,林寧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身邊,笑道:“人家死了一個太上長老,還死了三位宗師長老,算得上是傷筋動骨了。若不狠狠出手立威一次,黑冰臺的臉面就無處安放了。咱們有些不幸,成了人家選擇立威的對象。”
田五娘薄怒道:“黑冰臺的那位太上長老,不是魔教教主皇覺所殺么?”
林寧搖頭道:“黑冰臺多半也已經發現魔教總舵已是賊去樓空了。”
田五娘看向林寧,問道:“那該如何應對?若是黑冰臺果真將我們視為立威對象,就算侯玉春和東方伊人燒了莫家祖宅,可能也沒有用。”
林寧微笑道:“此事你不必憂愁,我自有辦法,無非是推測人心罷了。侯玉春二人燒莫家祖宅,再覆滅一處黑冰臺分舵,是為了告訴世人,他們并不在青云寨,提前給黑冰臺搭一處臺階。接下來,會有人告訴莫云空,江東小霸王來索要霸王弓之事,讓黑冰臺知道,青云寨已非當初滄瀾十二大,而成了江湖上頂級勢力之一,不下于天劍山。再加上山寨還有姜太虛和吳媛做客,黑冰臺只要還有一點腦子,就不會逼迫太甚。真把咱們逼到稷下學宮那邊去,黑冰臺也吃不消的。”
田五娘看著林寧,過了稍許后,輕輕抿嘴一笑,道:“小寧,你為何這般聰明?”
林寧聞言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手中摩挲著田五娘并不算膩滑稍微有些冰涼很有質感的柔荑,道:“我有所長,娘子有所短。同樣,娘子有娘子的凸出,我有我的平平無奇……”
見林寧一本正經的說這種話,田五娘又覺得荒唐又覺得無奈,左手輕輕撫了撫眉心,噗嗤一笑,捶了他一下。
林寧干咳了聲,道:“這個世界其實很不公平,真正主宰這個世界的,是那些有絕佳天賦的人。比如娘子的武道天賦,再比如我的智慧。你看好多人都在習武,拼命刻苦的練功,但他們就算勤學苦練一生,成就其實也有限。天賦,就決定了他們人生的上限,強求不得。我們很幸運,因為我們的天賦上限,比世上絕大多數人都高的多。但如果擁有這份天賦的同時,我們還能保證謙謹,保持刻苦,保持不驕不躁的冷靜,那我們的未來,一定光明可期。正是確信這一點,所以遇到任何困難,我都能冷靜分析。揣摩他人的心性,再思之對策。”
田五娘聞言,又抿嘴笑了笑,月夜下的她,靜謐如水,清美絕俗,看著林寧輕聲道:“我原以為自己是不幸的,那些日子,很冷,也很苦。后來才發現,我是很幸運的。小寧,謝謝你。”
林寧看著田五娘鳳眸明亮,眼波流轉間似有月華浮動,忍不住擁她入懷,輕吻一下,又吻一下……
直到田五娘忍無可忍輕輕打了他一下,林寧才留戀的離開了那溫柔鄉,正色道:“娘子這話說反了,若非感娘子不易,我也不會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總之,此生我因娘子而改變,望余生賢娘子也好好指導我,過上好日子。”
雖然明知道林寧只是在耍嘴,如今山寨上下的大事,其實都是按他的意志在進行,但能聽到這樣的話,田五娘還是很開心。
“小寧,你怎么回事?故意氣你丈母娘是不是?”
這邊正柔情蜜意,鄧雪娘卻搬來了救兵,趾高氣昂的過來。
田五娘螓首從林寧肩頭起來,對鄧雪娘道:“小寧是已經派人去了莫云空的祖宅,雪姨等消息便是。”
鄧雪娘聞言一怔,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田五娘,又看向林寧。
就見林寧面色淡淡道:“莫云空不知死活,敢欺負雪姨你,我豈能輕描淡寫就放過?非讓他感受刻骨銘心的毀痛,不足以平息雪姨心頭之怒。”
鄧雪娘唬了一跳,道:“真……真的?”
林寧繼續淡淡道:“人家姜公子都能為雪姨出氣,我豈能置之不理?”
鄧雪娘又看了看田五娘,再看向林寧,猶豫道:“小寧,不會出大事吧?你可別為了我,惹出捅破天的大亂子。我受點氣又值當什么?只要你們過的好好的,別讓妮妮被后來的狐媚子妖女蓋過去了,我一個孤寡老婆子,沒什么大不了的。”
原來癥狀在這……
林寧抽了抽嘴角,心里膩味,不客氣道:“雪姨,我房里事你就別操心了。妮妮過的好不好,你又不是看不到。哪有什么蓋不蓋過誰的,我家里除了五娘最高外,其他都一樣。我勸你也別動心思去壓哪個,五娘嚴禁那位魔教妖女在家里使手段,可你要先出招了,人家被動接招,五娘都說不出什么來。人家手段真使出來,你覺得你接得住?”
這番直白刻薄的話讓鄧雪娘險些下不來臺,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春姨拉回了房。
可憐春姨照顧了林寧那么多年,如今還得為他擦屁股,費心費力幫他調和屋里矛盾。
等兩人走后,田五娘沒好氣道:“你就不能不氣雪姨?”
林寧重新將田五娘攬入懷中緊緊抱著,輕聲道:“人生看似漫漫,實則轉瞬即逝。有人見塵埃,有人見星辰。咱們辛苦努力,不為王權富貴,只求隨心所欲。當然,我確實是故意氣雪姨。雪姨非要一個人在梨花苑過活,我勸了三回也沒勸來。真要事事順著她,她反而百無聊賴。氣氣她,反而給她添點活力,得空就罵罵我,不放心我,反而活的精神些。”
聽他這一套歪理后,田五娘真的伏在他肩頭笑了半晌。
這張嘴啊,真真能將死人說活。
她輕聲笑道:“你也是這般對妮妮說的吧?”
林寧干笑了聲,就因為他這番話,將妮妮感動的,配合著讓他很是解鎖了幾個新鮮姿勢……
這美妙的人生啊……
見他表情逐漸淫(feng)蕩(sao),田五娘沒好氣掐了他一下,將林寧掐醒后,就見林寧面色凜然正氣,道:“娘子,有一事想與你商議。”
田五娘問道:“何事?”
林寧眼中的輕浮散盡,漸起凝重,道:“你覺得,現在是不是救醒侯萬千的好時機?”
田五娘聞言神色一凜,道:“現在就救醒嗎?”
林寧點點頭道:“若沒有連石生之死,其實還能再拖一段時日,拖的越久,對咱們就越有利。最好等你成就了高品宗師,甚至巔峰宗師后,就再無顧忌。可是現在,因為連石生之死,哪怕暫時能度過這一關,可黑冰臺早晚會再度發兵青云。咱們還是弱小了些,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允許娘子你在未成圣前,就獨自面對如此兇險之局。我們可以收留侯家父子,我們也可以救治他們,但我們沒道理為他們去死。所以我認為,是時候救醒侯萬千了。只是我還有些擔心,無上劍元之事,他會不會有知覺?恢復之后,他有沒有可能,先對咱們下手?我心有顧忌,難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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