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裝可憐,你故意接近我們,本就居心不良。”
林寧近乎冷酷的說道。
皇鴻兒愈發淚如雨下,道:“我本一魔教孤女,得聞這里有九絕針現世,難道還不聞不問?小郎君你說說看,我來山寨后,可做過一樁對不起山寨的事?小郎君非世俗凡輩,先是君兒那丫頭渾說,可是后來奴也動了真心的。雖期盼小郎君和姐姐都修練《九劫不滅天功》,可咱們有九絕針,修練《九劫不滅》的最大難處就解決了,姐姐也有了晉升武圣的功法,難道是我藏有禍心?郎君若不放心我,我也可等姐姐先晉武圣,然后小郎君再晉,我排最后也可。”
此言一出,林寧都動容了,眨了眨眼道:“果真?”
皇鴻兒星眸楚楚的望著林寧,緩緩頷首。
林寧無語,看向一旁的田五娘。
田五娘緩緩垂下眼簾,道:“我不可能改修魔教天功,至于小寧……”
林寧擺手道:“此事我全憑娘子做主,我家大事都是娘子拿主意。”
田五娘聞言,沒好氣的橫了某無恥之徒一眼。
某人明知道,她只明確反對了吳媛和東方伊人,因為這二女身后的干系太重,追究過來,她也保不住林寧。
她雖不好妒,也容得下別的女人,卻不愿林寧因為納妾而有生命危險。
而她愿意包容林寧納妾,并不是她賢惠太過,是因為她知道,到了她這個武道境界,生孩子將會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越到后面,越難……
念及此,田五娘在皇鴻兒期盼的目光下,輕聲道:“你可愿在三年內為小寧誕下麟兒,若愿,三年后,小寧可轉修《九劫不滅身》,與你雙(biu)修(biu)陰陽大道,助你成圣。若你不愿,此事就此作罷,不再多議。”
皇鴻兒聞言,面色微變,猶豫了起來……
古往今來,女子絕少成圣,便是因為女子天生太陰之身,破身之后元陰喪失,就多了一重難關。
若是再誕下麟兒,那……
有史以來,唯一的一位女武圣便是傳說中星月庵的靈玉神尼,但據說這位神尼,在還未來天葵之時,便自斬了赤龍。
這方面皇鴻兒也專門了解過,據說男子不怕失了元陽,是因為男子體內陽津無數,夜夜發之,日日生之。
但女子不同,女子體內的陰元是有限的。
失了元陰已是極大的損失,若是再誕下麟兒,體內大半精華為嬰孩所奪,那日后再想破凡成圣,自然難如登天。
哪怕九劫不滅身走的是捷徑……
可若不答應,顯然連最后一絲機會都沒了。
這小郎君聰慧之極,心機謀略都是一等一的出眾,偏怎是個怕老婆的?
心中腹誹了兩句后,心性果決的皇鴻兒點頭咬牙道:“我答應!”
田五娘也干脆,道:“好,下月擇日林家納妾,小寧娶你過門,除卻不能著大紅衣,亦八抬大轎抬你進門。”
皇鴻兒聞言,喜之不盡,卻見某人輕輕一嘆后,轉身出門而去,背影蕭條,甚至隱隱輕顫……
若不是二女武功高絕,能感覺到某人一顆歡欣雀躍跳動的心,還真被他瞞過去了……
“姐夫啊,你怎么這么高興?”
林寧剛出西廂房門,迎面看到田九娘從東廂探出頭來,看著他疑惑道。
林寧斷然否決道:“高興?呵呵,我怎么可能高興?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小九娘摸不著頭腦,身后又竄出一顆腦袋來,看了林寧一眼后,點頭附和道:“沒錯,表哥就是高興極了。眼角都勾著笑,吃了蜜蜂屎了,哈哈哈!”
說罷見林寧瞪眼,又嗖的一聲收回頭去,沒一會兒響起了“呼嚕呼嚕”的吃飯聲。
林寧心虛的回頭看了眼,然后搖頭道:“你們不懂,我這只是禮貌的微笑,和真實的心意無關。”
西廂內皇鴻兒聞言,心中方才有些梗塞的心意,漸漸化開了。
若林寧果真不高興,那她的人生必將晦暗苦澀。
如今高興成這般,卻讓她心里熨帖不少。
田五娘看了眼她眼角流露出的神色,淡淡道:“沒成親前,小寧待妮妮也是不冷不熱,成親之后……”
成親之后不用田五娘多言,皇鴻兒只看周妮妮每天臉上的春意和眉眼間水色就知道她過的有多巴適……
心有感念,皇鴻兒朝田五娘屈膝一福大禮拜下,道:“孤苦多年,今日終得家門,多謝姐姐寬容待我。”
田五娘不大習慣這種煽情情景,她微微搖頭道:“只要你心中始終不忘小寧便好。”頓了頓又道:“在家里最好不要動心機,小寧看似平和,對自家女孩子百依百順,若真讓他厭棄了,我也無法替你挽回。”
說罷,微微一揚下巴,道:“你去吧。”
皇鴻兒雖貴為魔教圣女,可在如此強大的氣場下,也成了小女孩子家家。
等出了門后,不由暗自咋舌。
難道果真有天命之說?
她如今當真沒有什么不服氣了,田五娘是她眼瞧著成為中品宗師的,可就這樣一個中品宗師,卻能硬懟皇城司的宗師巔峰。
這簡直顛覆了皇鴻兒的認知世界!
皇鴻兒甚至懷疑,等她突破武圣時,田五娘又會走到哪一步。
對于田五娘拒絕轉修《九劫不滅天功》皇鴻兒心里其實早有準備,因為她知道田五娘身具天誅和倚天兩把神兵。
以田五娘的劍道天資,超越侯萬千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連皇鴻兒都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早。
旬日之后。
魏城,蒯家新書房內。
蒯明義面色蒼白的聽聞著暗線十萬火急送回來的消息,蒯家的暗子布滿了齊國西北。
原本榆林城方向是薄弱點,可經過上次之事后,蒯家暗子中的八成精銳都被調去了榆林城。
若是正常情況下,蒯家的探子也無法輕易摸清情況,青云寨眼下規矩森嚴,陌生人別說闖入,遠遠看一眼都會被發現。
可誰讓青云寨腦子里不知進了什么,他們居然收容流民做善事,更可笑的是,秦齊兩國堅壁清野封殺他們,可他們竟然反倒賣起了鹽巴來……
且不管青云寨的鹽是從哪來的,但這給了榆林城內蒯家的探子們近距離觀察摸索青云寨的機會。
也就讓他們并不困難的從山民口中,套出了那夜發生在青云寨山門前的事。
在得到數位經驗老道的密探各自十萬火急送回來的密信后,蒯明義本就還未痊愈的帶病身子骨,在驚懼之下,又加重了幾分。
他實在無法想象,在皇城司一位巔峰宗師甚至連小霸王都親自出動的情況下,反而被青云寨壓著打,留下了幾瓶寶藥和一部高品拳經,才全身而退。
從那鬼山溝溝里突然冒出的青云寨,怎么就強到了這個地步?
蒯明義想不通,也不愿將本就不多的精力花費在想此事上,他如今擔憂的是,對方多半想到了是蒯家用霸王弓陰的青云寨,他們會怎樣報復?
連續幾日,蒯明義連閉眼都不敢閉眼,動用關系調集了重兵守衛的蒯家周遭,唯恐青云寨殺上門來,滅他滿門。
此刻蒯明義心中充滿了悔恨,當初不該為了使得蒯家名揚齊國,為了這區區虛名,就答應臨淄城那幾家,替他們出頭滅了青云寨。
如今不僅使得蒯家元氣大傷,甚至有滅門之憂。
然而眼下已經悔之晚矣。
“四哥,趕緊向稷下學宮求救吧!”
蒯家七爺蒯明正知道這個驚天消息后,再顧不得怨恨四方貨棧被搬空一事,恐懼之極的建議道。
一個小小的山寨,有宗師巔峰強者壓陣,還不止一個……
就是當初的天劍山也沒這種威勢啊!
然而就算天劍山只有一個宗師巔峰,堂堂黑冰臺都容忍了他二十年,可蒯家居然敢主動去拔青云寨的虎須……
蒯明義到底是極精明之人,聞言嘆息一聲,苦澀道:“求稷下學宮是沒用的,要是有用,我也不會想到去皇城司送信兒。你要知道,一旦讓皇城司破了青云寨,咱們丟失的那些寶物,都不可能再回來。我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來設計借刀殺人,可沒想到,卻殺出一個這樣的怪物勢力來。稷下學宮首席弟子和五經博士如今就在青云寨,與青云寨里的一個古怪賊子相交莫逆,那位小賊子,甚至還登過夫子山,和夫子坐而論道過……唉,被臨淄城那些世家坑慘了。”
蒯明義越說心中越是悔恨,如今連稷下學宮和皇城司都奈何不得對方,這豈不是天要亡蒯家?
蒯明正猶豫再三后,艱難道:“四哥,事到如今,硬的不行,怕只能來軟的了……”
蒯明義聞言眼睛瞇了瞇,今日尋這位負責貨棧的兄弟來,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他做不解狀,問道:“七弟,該如何來軟的?”
蒯明正心中暗罵,他常年與人打交道,外表雖然粗莽,可心里若沒有一把度尺,早他娘的完了。
這會兒自然知道該說什么話,他道:“四哥,就由我代表蒯家,往青云寨走一遭吧,跟一個這樣的勢力低個頭服個軟,不丟人。”就算丟人,也是丟他的人。
心里腹誹一句,又道:“就去問問青云寨有什么條件,才能化干戈為玉帛。只要化解了這樁恩怨,以咱們蒯家的根基,再加上眼前的局勢,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元氣了。”
蒯明義聞言滿面動容,道:“都言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七弟,記住,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取得青云寨的諒解!蒯家存亡,全在七弟手中!”
“是,知道了,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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