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誘人的香味從上游飄了下來,東方伊人看著將頭枕在莫菲懷里的侯玉春,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莫菲一眼。
她都想不通,前日分明已經表現的那樣決絕了,怎么到頭來被這只猴子關門一哄,就哄成了這般模樣?
她更后悔,前兒晚上主動出門,把空間留給二人,直到很晚才回去。
若是一直待在屋里,她一定不會讓莫菲被人哄成這般傻樣!
見莫菲歉意的回了她一眼,紗巾下那道傷口又隱隱可見,東方伊人沒了教訓她的心思,見不慣侯玉春那副浪樣,正好嗅的香味實在誘人,便道:“我倒要去見識見識你口中五百年一出的人杰,到底長著幾顆腦袋!”
說罷,一步縱身,朝上游疾馳而去。
“誒……”
侯玉春只來得及叫一聲,可東方伊人的身影早已遠去,轉眼就到了人家跟前。
“小猴子,不用擔心的,大師姐特別聰明,每次我犯錯都是她幫我挽回的。連石生其實也是她殺的,不過讓我取了人頭……”
莫菲聲音輕柔的說道,目光如水。
侯玉春聞言,有些緊張的眼神也放松下來,搖頭笑道:“我不是緊張她犯蠢惹禍,而是怕她太聰明了,最后反被聰明所誤。”
“怎么說?”
侯玉春呵呵道:“她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所以不管她因為她娘的死對黑冰臺和東方青葉表現出怎樣的憎恨,大家依舊讓著她。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她只表現出此時的刁蠻,已經是極聰明的人了。但是,就算如此,這世上也不會每個人都讓著她,盡管絕大多數都會。”
身為武圣獨女,其地位之高,絕對不是尋常一位公主能比的。
別看三國即將大戰,可就算彼此打出狗腦子,東方伊人不管前往哪國,都會受到格外的禮遇,尤其是受到嚴密的保護。
即便她殺了連石生,可是除非東方青葉親自定罪出手,否則殺連石生的,只能是魔教教主皇覺和青云寨。
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
莫菲若有所思道:“你是說,青云寨的人不會讓著大師姐?”
侯玉春反問道:“青云寨有讓著她的必要嗎?”
黑冰臺連證據都不要就大張旗鼓要滅了青云寨,青云寨還需要反敬著黑冰臺?
莫菲提醒道:“連石生要是不死,青云寨很快就要有極大的麻煩的。”
侯玉春抽了抽嘴角,道:“要不是她讓我來青云寨尋林兄弟,青云寨本來一點麻煩都不會有……不說這些了,菲菲你知道么,前日林兄弟又去給我爹施針之后,我爹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林兄弟還說,照這個進度下去,或許用不了太久,我爹就能醒來了!”
莫非聞言高興道:“真的?侯叔叔要是能早點醒來就好了……”不過隨即,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侯玉春何其聰慧,他笑著安慰道:“你放心,我爹是有大智慧的人,比我強太多,他分的清恩怨是非的,絕不會遷怒于你。”
但有一言他沒說,莫菲雖無事,她爹莫云空卻一定有事……
侯玉春敢保證,那個老雜碎死之前身上找不出一塊好肉來。
他爹侯萬千自然不會干這等事,以那位素來的風度,萬千仇恨,也只一劍斬之罷了。
在他眼里,莫云空算根雞毛。
可他侯玉春卻要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當然,這些話他自不會傻乎乎的說出來。
正如林寧告訴他的那樣,有些事能做,卻打死也不能說。
非但不會說,反而要做出前塵往事盡付云煙的佛系姿態。
而莫菲不知是真的信他還是故意將頭埋進沙子里假裝信他,總之,沒有說出任何讓他為難的話。
真是好啊……
枕著心上人,眺望著遠方,遙遙看著東方伊人似乎在吃癟中,侯玉春呵呵樂出聲來。
他侯玉春都要舍下身段主動追隨之人,豈會容讓一個武圣之女?
“請我離開?林小寧,你腦子清醒不清醒?”
東方伊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咬牙質問道。
林寧一邊操弄著自己的燒烤攤子,一邊無奈道:“東方……哦不,穆姑娘,咱們之間頂多是一些公事上的往來,并無太多私誼。現在是我的家庭聚會,我這個人公私分明,不喜歡公事摻雜進家事里。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等我回到客棧里,一定以禮相待。”
東方伊人心里一萬句哈賣批,怒道:“我就是進秦皇皇宮,也沒人敢趕我走!”
林寧好奇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他們畏懼你是東方青葉的女兒……”
“放屁!誰是那個惡賊的女兒?”
東方伊人暴怒斥道,說著,手探入袖兜中,似要取兵刃。
她本宗師,氣勢爆發下,還是頗為駭人的。
然而正這時,卻聽到一道清脆的劍吟聲,一下就擊破了東方伊人聚起的氣勢。
林寧往后擺了擺手,然后同東方伊人道:“并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但是穆姑娘能有如此超然的地位……罷了,說這些沒趣。只是想請穆姑娘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意氣用事,我們不是敵人。”
說著,他給了已經走到身邊的田五娘一串烤的焦黃的烤魚,一改清淡微冷的聲音,柔和道:“嘗嘗我的手藝,你要是再不來,小九兒和南南都要把爐子也吃了。”
田五娘聞言,抿嘴笑了笑,從林寧手中接過烤魚,然后鳳眸微冷的看了眼東方伊人后,轉身離去。
她雖然不知道林寧到底想做什么,但她看得出,對這位,林寧沒有敵意,反而在謀劃著什么……
而對面,東方伊人看著其樂融融充滿歡聲笑語的一家人,一直充滿復仇心思的心里,不知怎地,被一股濃濃的孤寂冰寒充斥起。
平生第一回,她感到了孤獨。
又不由想起娘親在時的溫暖,一剎那間,淚水奪眶而出。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
就當淚水模糊了眼睛時,卻聽到一聲嘆息聲傳來:“唉,就沒見過這么饞的姑娘,不給吃的還掉眼淚。怕了你了,給你給你……”
然后就見一串烤的金黃誘人的烤肉遞到眼前,雖然內心十分想一巴掌將這羞辱她的烤肉給打飛。
可又不知為何,她真的舍不得……
看著眼前這個平生以來第一個敢不客氣驅趕自己的少年,看著這一串平生以來頭一回見到的烤肉,看著他們溫暖幸福的家庭聚會,從來都為仇恨而活的東方伊人,被觸碰到了壓在心底最深處的心弦……
含著淚接過那串烤肉后,東方伊人深深看了眼面前笑的極其純凈的男人,轉身離去。
“小寧……”
黃昏時分,今日的家庭聚會才散,回家的路上,林寧與田五娘獨行,就聽田五娘喚了聲。
林寧牽著田五娘的手,應道:“嗯?”
田五娘輕聲道:“我可能要收回之前的那句話,因為我怕我做不到。”
林寧聞言大為好奇,頓住腳看田五娘道:“哪句話?”
田五娘道:“就是那句:從今往后,你盡管去做你想做之事吧,我能護你無恙……”
林寧摸不著頭腦,問道:“怎么了?”又笑道:“我真的腸胃不好,只能吃軟飯。”
田五娘沒笑,垂下眼簾輕聲道:“你若再招惹一個武圣之女,收她進房,那她爹無論如何都會來找你麻煩,多半想要一掌打死你,我攔不住一個武圣的。”
林寧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興奮之余,居然一把將田五娘抱了起來,不顧田五娘的微微掙扎,笑道:“我一直以來,都擔心你練武練的淡漠了性情,如今看到你這般,真的高興之極!”
田五娘到底比某弱雞強大的多,身子一轉,就從弱雞懷中掙脫,忍不住橫他一眼,道:“我不是吃醋,只是你為何要招惹那位東方姑娘?她比吳博士更棘手。”
林寧聞言笑了笑,道:“再重申一次:五娘,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此生有你已經足矣,我實非好色之徒。但生活中總會有個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譬如妮妮受傷那件事……但無論如何,想進林家門兒,一定要得到你的點頭才行。”
田五娘鳳眸中閃過一抹俏皮,道:“那明兒妮妮就要過門了,我現在說不同意呢?”
林寧一擺手,道:“遲了!”
田五娘雖鳳眸中閃過一抹滿意的笑意,卻嗔惱道:“那你還說!”
林寧哈哈笑道:“別以為我是怕老婆的鼻涕蟲,你答應過的事,再想反悔可就遲了。再說,若如此,妮妮成什么人了?我連這點擔當也沒有,娘子你干脆早點蹬了我拉倒。”
話雖如此,卻霸道的牽起了田五娘的手,一起往山下行去。
田五娘抿嘴輕笑,卻沒有再掙扎。
落日的余暉,將整座青云寨籠罩在晚霞中。
裊裊升起的炊煙,顯得格外的安寧祥和。
“娘子……”
“嗯?”
“晚上也別練功了,我們趁熱打鐵,今晚繼續。”
“……繼續什么?”
“當然是去魏城那邊啊,娘子以為繼續什么?”
“哦”
“哈哈哈,別掐別掐!看來是時候突破宗師了,不然夫綱不振,影響和諧生活。”
“你行嗎?”
“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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