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學習醫術和武功的速度那樣快,是因為你心懷蒼生,做善事累功德?”
田五娘鳳眸圓睜,不可思議的問道。
林寧苦笑道:“我也知道這聽起來匪夷所思,可是每當我心念蒼生,尤其是付諸行動救助別人時,心竅就格外清明,學習章法幾乎過目既會。五娘你也知道,我原本學習這些就快。可這種快只能讓我快速入門,想更進一步,還是需要費些心思慢慢打磨的。但后來我無意中發現,當我做了好事后,再進一步就變得很容易了。而當我說那些話,并取信于人,尤其是重量級人物時,效果等同。所以……”
所以他才尋找機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和那些大人物傾訴他的志向。
嘴炮都能賺功德點,他不介意讓人誤會他是炮王……
田五娘聞言無語,她聽都沒聽過這樣的事,甚至都未想過,可又似乎真實的發生了……
頓了頓,她看著林寧道:“那你今天說完那些話,也有所得嗎?”
林寧知道,是讓自家媳婦再度見證奇跡誕生的時刻了,心中默念了聲天道,而后看到功德值后面正好是“51024”的數值,真是說不出的欣慰。
值了!
努力了這么些天,救了那么些人,連糞坑都攪拌了三天,老父親終于又闊了起來。
除了再度升級需要“100000”之巨的《百草經》上部外,其他任何一種武功,都能升級。
林寧豪爽笑道:“娘子想讓我學什么?隨你開口,我無不依你!”
左右田五娘不會點《百草經》,這玩意兒不好驗證。
田五娘靜靜看著林寧,不是不信她,只是這種事委實超脫常理,她鳳眸眨也不眨的觀察著林寧的神色,想了想,道:“小寧你可以學……《蒼狼游》?”心里還是有些期盼。
這是林寧得自忽查爾的絕品身法,田五娘私下里也練過,頗有難度,以她在武道上的絕世天資,也不過剛剛入門。
但這種絕品身法,當真非同了得。
是草原薩滿殿千年前的歷代圣薩滿,關注草原上蒼狼的游蹤而創,不斷完善后形成的身法。
無論是閃避、長途奔襲還是短距離內爆發,都堪稱完美,也是世間少有的幾種絕品身法之一。
千年以來,草原上在出現雙圣薩滿后的斷層年代,薩滿殿之所以未被滅絕,這種身法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打不贏,卻能跑的贏……
若林寧能在此身法上更進一步,不敵時能逃跑,那么對他的安全就有更大的保障了。
毫無疑問,林寧滿足了自家媳婦的愿望,他總是有能力滿足自家女人的合理需求……
而且,還有能力超額完成任務!
至于功德點……
《蒼狼游》有初窺門徑晉級到略有小成不過需要120點功德值,但從略有小成晉升到融會貫通之境,卻一下暴漲到3000點。
這著實讓林寧感到肉疼。
不過見田五娘難得目光巴巴的著他,少見的小兒女模樣……罷了罷了!
正所謂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男人努力打拼,不就是為了妻兒子女嗎?
念及此,林寧一咬牙,直接在《蒼狼游》上連點兩次,使得這門絕品身法,達到了融會貫通之境。
閉目感覺到體內真氣在十分繁雜的經脈中熱流涌動,可隨之經脈被疾速拓展而引起的撕裂劇痛,讓林寧面色瞬間煞白,冷汗嘩嘩直流。
壞菜!
步子邁的太大,扯到蛋了……
好在這種如蛋碎般的劇痛只延續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就消退了下去,讓林寧心有余悸。
當他再度睜開眼時,便看到田五娘擔憂的目光,雙手攙扶著他的胳膊。
林寧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般,他看著田五娘,彎起嘴角,等不及就要開始賣弄,拍了拍田五娘的手示意松開后,道:“娘子,你且看好了。你的夫君,不是一般人!”
說罷,身形一動,整個人恍若化成一頭蒼狼,圍繞著田五娘狂奔而起。
速度越轉越快,眨眼間,竟連人影都看不清,速度快到了極點,甚至卷起一陣風圍繞著五娘旋轉,若非五娘以內息鎮住,連身上的衣裙都要被吹起……
田五娘眸中既有對無賴夫君的無奈,也有欣慰。
有了這等身法傍身,林寧往后的安危就能讓她放心了。
更難得的是,他這種修練武功的方法……
做善事可,打嘴炮居然也可。
世間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嚓……”
正當他以二百邁的速度跑的卷起山風幾欲飛天時,卻忽然又停了下來。
“怎么了?”
對于夫君身法超過自己,田五娘只有喜悅,見他正玩的開心時停下來,輕聲問道。
林寧喘息著尷尬的笑了笑,道:“內力跟不上了。”
前世開車燒油,今世跑路同樣耗費真氣。
宗師境可形成無漏身,真氣在體內自行循環生生不息。
只要不連續爆發大招,基本上不用考慮真氣不足的問題。
可林寧不過一個一流高手,體內真氣就那么多,卻用上了戰斗機的發動機,還連續轟鳴了這么久,自然被抽干了。
見林寧雙股戰戰,虛弱的幾不能立,更遑論行,田五娘輕笑一聲,上前將林寧背起。
背起……
“悲憤”的林寧將一顆“螓首”靠在田五娘的肩頭,嗅著淡淡的香氣,又嘿嘿樂出聲來。
田五娘聞之淺淺一笑,眸光柔和。
她行走了一段,忽又問道:“小寧,今日姜太虛二人未出手相助,你果真不在意么?”
林寧呵呵笑道:“娘子,你且記住一言: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其實換做是我,在稷下學宮見學宮被強敵來攻,也未必會出手。不過……”
說著,他忽地想起最后時刻姜太虛的臉色來,好似有些不對啊。
“不過什么?”
聽田五娘追問,林寧將心中疑惑說出。
田五娘聞言,蹙了蹙眉,道:“小寧,我能感覺到,后來他一直在看天誅。他會不會……”
林寧仔細回憶了下最后姜太虛的神色,點頭道:“八成是認了出來……”
他面色凝重起來,天誅對于尋常武人來說,只是一把神兵。
但對于極于劍道劍心通明者來說,卻意味著一份傳承。
這是千年前劍圣的衣缽,上面留有劍冢萬般劍法中最強大的劍意。
甚至,有踏出最后一步的契機。
對于三大圣地而言,這是絕對不可接受的事。
若非如此,侯萬千也不至于被坑的這般慘。
不過……
林寧緩緩道:“娘子,就我所知,天誅和倚天,兩把劍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劍冢傳承吧?”
田五娘點頭道:“正是。倚天為根基,天誅為劍圣佩劍,蘊含至高劍意,萬劍歸宗。”
林寧笑了笑,道:“如果姜太虛問起你,切記不可說倚天在咱們手中。侯家父子的行蹤,也絕不能被他知道。只要不知道,那么一切都好說。當年劍冢覆滅,背后就有三大圣地的影子在。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既然如此,只要咱們隱匿了倚天劍的存在,只一把天誅,絕無可能破至武圣。如此,給彼此也都留下了余地。”
田五娘提醒道:“卻瞞不了一世,短時間內,我無突破成圣的可能。”
林寧彎起嘴角道:“不要那么大的壓力,我指望的不是你成就武圣,而是……戰爭。從這些日子八叔在榆林城搜尋的消息和姚廣時帶來的大齊各地的消息來看,戰爭真的不遠了。秦、楚、齊三國糧價飆升,竟還因為天災,不住的吸收流民為兵,擴軍備戰。三百年一次的輪回又到了,所以,今夜我才沒有讓你們聯手去殺陸道生。我豈有不知放虎歸山留后患的道理?只是,一旦大戰起,便是如他這樣的江表虎臣,也難得幸免。越在第一線,越容易隕落。我又何必讓你們為一個極大可能戰死的人去廝殺?而一旦大戰起,三大圣地就沒有功夫來理會咱們小小一個青云寨了。”
田五娘聞言,回過頭,眸光如星辰般明亮的看著近在咫尺鼻息可聞的林寧,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做?”
林寧忍不住在她薄唇上親了親,月光下,田五娘美的不似人間凡女,清麗無雙。
畢竟是在露野中,田五娘俏臉上飛起一絲暈色,不過目光并未閃避,仍舊看著林寧,等待答案。
林寧笑道:“我們自然是要腳踏實地,好生發展壯大,當然,要悶聲發大財。我們欠缺的東西太多了,糧食只是其一,還有鐵器。如今我們是將好些個山寨搜刮干凈,湊出的鐵來打了農具耕作。若非如此,咱們山寨連開墾農田都辦不到。但還不夠,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鐵器。我們還需要冶煉人才,木工、鐵匠甚至更多的農夫……咱們山寨底子太薄,想要壯大,只能慢慢的來。”
田五娘點點頭,道:“以前山寨只是為了生存,并無余力來做這些。”頓了頓又問道:“我們會做到什么地步呢?”
林寧呵呵笑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青云寨并非一定要稱霸天下,為皇為帝。我們沒有這樣的野心,只是盡力去做到最好。對我而言,這些都只是其次,我們一家人能永遠開心的在一起,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月夜下,田五娘背負著夫君前行,聽聞此言再度回首,與林寧四目相對間,情意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