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赫耶說自己從小就能分辨什么女人是裝腔作勢,什么女人是真心實意。
萬長生很想說塞麗梅不就真心實意的服侍主人嘛,但是想想那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就沒開口。
貝赫耶還很有經驗:“所有惡意,都該被狠狠的反擊回去!認為好人不該有攻擊性是種很懦弱的想法,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是一回事,拔掉自己的獠牙利爪是另一回事,沒有攻擊力的人,就注定不會成功……”
萬長生趕緊劃清界限:“我就沒有攻擊力。”
貝赫耶那琥珀色的眼瞳亮得跟寶石一樣:“我就是你的獠牙利爪呀。”
萬長生發現在英語表達上容易吃虧,就不做口舌之爭了,專心對付航班上美食。
懟了女二號,跟鐘明霞和劇組告別以后,兩人立刻就被送到機場返程了,昨天貝赫耶就通知4S店過來把那輛售出以后還沒開過幾公里的超跑用平板車拖送回江州去。
鐘明霞還給嫂子帶了她收集的滬海特產。
就憑這點,貝赫耶覺得自己又被比下去了,在滬海機場買了一大堆東西。
最后還不是萬長生負責拿。
貝赫耶還總結這次出來的觀察:“你對鐘的態度不一樣,無論語氣、神態都不一樣。”
萬長生嗤之以鼻:“我對每個人都可以不一樣,你別想多了。”
貝赫耶就多提要求:“回去之后我想去看望你太太。”
萬長生問心無愧:“何必呢,就算她是快樂的,我也不想添堵,讓她心里不高興,知道自己丈夫跟美女一同出去了,當太太的心里都不舒服。”
貝赫耶又當成是在繞著彎贊美自己,連忙說謝謝。
萬長生無語:“叫美女是我們的口語,就跟稱呼小姐是一樣……”
邊說邊轉頭,這回就是貝赫耶坐在靠舷窗的座位,外面恰好是黃昏,云層稀薄得能夠看到下面的大地,仿佛又能看見遠處的太空。
正所謂看見山川壯闊,星河閃耀,還看見江流入海,皓月升空,可都不如眼前這張容顏美麗。
外面那彩霞滿天的光芒正好照在貝赫耶的臉上,扎起來的頭巾和黑色絨衣高領都一起襯托出這熠熠生輝的臉蛋。
唉,美麗真的可以打動一切。
更容易打動藝術家。
萬長生不說話了,貝赫耶也靜靜又甜蜜的看著他。
應該相互都會深深的把這一幕鐫刻在心底吧。
直到空姐過來收走餐盤,才打擾了這對兒狗男女。
貝赫耶溫柔了,輕輕用雙手壓住自己的臉:“我不去看望你太太了,我不應該讓你為難。”
萬長生看看周圍的商務艙座位,發現還是有兩三個空位:“那不是你訂的吧?”
貝赫耶想起來時候的樣兒,噗嗤一笑,宛若百花盛開那么美妙。
萬長生就解了安全帶坐過去:“那你別打擾我畫東西。”
掏出自己的速寫本在上面勾勒出剛才的感受。
因為他有種強烈的創作欲望。
實在是不想當著貝赫耶畫。
貝赫耶好奇的在座位上跪著伸長脖子,但她似乎確實有種獨特的洞察力,光是看萬長生投入認真的樣子就真的不過去,還給空姐示意不要打擾。
看看她一身貴氣的穿著打扮跟氣質,空姐啥都不敢說。
萬長生靠在座位上時而奮筆疾書,時而閉目思考,稿紙更是翻了一頁又一頁。
直到抵達江州。
雙手各拿一大包滬海特產出站的時候,腦海里面都還在思考創作,結果就忘了跟登機時候那樣戴上口罩和墨鏡棒球帽。
因為沒啥箱子行李,剛剛先于整架航班的旅客走出來就被機場代拍發現,也就是專門在各大機場蹲守拍明星,然后賣給各種媒體的狗仔,驚喜看見這當紅炸子雞的輿論人物,而且旁邊還有那身材修長美麗的外籍女伴,現在網上早就傳遍了!
咔咔咔,一頓猛拍!
剛開始只有三五人拍,接著風馳電掣的從其他地方趕過來一堆同行,左右包夾!
貝赫耶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感受,嚇一跳,趕緊把自己的口罩和墨鏡都戴上。
但已經晚了。
應該說從頒獎典禮以后,兩人被刻意抓拍到的同框生活照有了。
而且貝赫耶的外表狀態太好了,習慣于每天都化妝當成禮貌的她,絕對不會有不施粉黛的懶散樣兒,出現在狗仔拍攝照片上都是光彩照人的完美形象。
萬長生稍微凌亂點,但好歹中午也是參加了訪談節目的形象,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被放到網絡上了。
這幾天待在劇組,哪怕天天都有接到杜雯關于目前形象炒作的進度狀態。
也沒那么直觀的親身感受啊。
萬長生又一貫淡化處理自己的這些話題輿論,好像在他自己身邊就不存在似的。
現在更是低著頭快速穿過越來越多舉起手機好奇拍照的旅客,穿到地下停車場回家。
貝赫耶完全是跟著跑,下電梯后還甜蜜的看了看之前打昏塞麗梅的衛生間,才匆忙的上車走人。
萬長生基本一言不發,冥思苦想的樣子手指還在方向盤上急促的敲動,幸好不至于影響駕駛安全,行云流水的把貝赫耶送回公寓,阿拉伯少女剛想來個吻別,他呼的一聲就駕車跑了。
留下貝赫耶伸長脖子看了好一陣車尾燈,還把經過的一位大叔看呆了,扭著頭砰的撞到柱子上,差點沒暈過去。
被驚醒的貝赫耶扯下頭巾戴上面紗,決定還是搬家了,這里還是太亂太簡陋。
另一邊萬長生直奔自己的新辦公室,匆匆忙忙的停好車,夜幕中都沒看見已經靜靜停放在旁邊,被嚴密保護起來還罩著寶藍色金絲絨車衣的超跑,沖進辦公室忙不迭的翻出自己那高級雕塑油泥,開始充滿激情的忙碌。
還好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辦公室沒什么員工,不然肯定要被老板這種瘋魔狀態嚇著。
但過上過下還是有巡查保安發現老板的車已經回來,夜幕降臨后老板辦公室的燈亮起來,接著到晚上十點過,十一二點,那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保安遠遠的去看了,自然……把消息反饋到了鐘明霞那。
哪怕鐘明霞遠在天邊,但文創園區的職工基本上都只認她,而不是大美社的老板杜杜。
鐘明霞第一反應就是吃東西沒,累著沒。
只恨自己不在家照顧,最后聯絡林楚妮幫忙去看一下。
林楚妮跟伙伴們在KTV嗨完吃夜宵,完了才拎包燒烤過去,倒是對萬長生這種沉浸在創作狀態的樣子很理解,就像她紋身時候也喜歡這種人物兩忘的狀態,于是不打擾的放了吃食走人。
可第二天中午,鐘明霞又發消息說萬長生還在忙活,她就有點上心了,跑過去發現留下的燒烤倒是吃了些,沙發上還有亂糟糟的被褥,不過萬長生明顯處在一個高度亢奮的狀態,注意力全在那金屬雕塑臺上。
林楚妮遠遠的觀察了下泥塑好像是個女生頭像,促狹的笑著偷偷拍張照片,順便看了下萬長生放在大桌子上的手機,一堆各種信息未接電話都關了鈴聲。
發現林楚妮進來,萬長生也是隨便點點頭,繼續忙自己的。
這姑娘就到在外面給有點擔心的辦公室主任交代,最好別去打擾他,安排食堂弄個保溫桶給萬長生把飯菜端過來擺桌上。
然后發消息和照片給杜雯,還調侃她去通知萬太太呀。
杜雯態度和鐘明霞差不多:“好事兒,難得他有創作的激情跟靈感,其實他這段事情各種雜務繁忙,心里著急得很,你給歡歡說一聲,就缺個人照顧。”
林楚妮一邊腹誹憑什么自己去說,一邊還是打電話給賈歡歡了,這邊更輕松:“哎呀,發癲嘛,以前在碑林寫寫畫畫打石頭著了魔也是這樣,幾天幾夜就好了,周末我再過來,這兩天我們月考!”
就掛了電話。
可該來的不來,那不該來的剛掛電話就來了,貝赫耶自從摘了面紗,真是招搖過市氣勢磅礴。
真的,她給萬長生買個超跑,給鐘明霞買的保姆車也華貴,不知道為啥去滬海前給自己買了輛肥大的越野車,身材很壯碩的那種,搞到園區和校區只要看見這輛內地比較罕見的白色紅杉就知道阿拉伯同志來了。
可能還是沙漠地區呆慣了,始終相信豐田車才是最皮實保險的。
餐廳還在裝修,二十多位阿拉伯男女已經開始上班,餐廳建筑是之前的一個廠區澡堂院子,現在被徹底改建,院子上方甚至和辦公區上方類似,拉了個復合材質的白色頂篷,倒是一眼就有了阿拉伯地區的帳篷味道。
大小姐自然不去工地上看亂糟糟,直接來萬長生辦公室,林楚妮都能接待外國顧客了,英語也不錯:“喲?你怎么都摘了面紗……哦,前幾天在滬海看見你的照片,放下風俗習慣了?”
貝赫耶就沒有對待階級敵人的冰冷刺骨,笑著招招手展示身上的迪奧風衣:“我太愛中國的快遞了,在滬海買了東西隨便都能要求他們發過來,回來就能穿上新衣服……下午我們去市里面逛街?”
林楚妮當然有眼光:“喲喲喲,這么高檔的衣服我可消費不起,回頭你約杜杜,她有錢,不過在平京我能給兩位富婆帶路賺點賞錢,比滬海品牌還齊全。”
貝赫耶很自然的原地旋轉下,好像足球里的馬賽回旋那樣,繞過林楚妮往辦公室走:“辦公區外我給他買了輛車,待會兒我們開那車去?”
林楚妮馬上就臥槽:“那法拉利你買的?車鑰匙呢?”
貝赫耶一指外面的哈雅特,這姑娘就樂顛顛的跑出去,完全把萬長生拋在腦后了,管他去死!
早就想嘗嘗有錢人開豪車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