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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人生如戲全靠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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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萬長生走進專業教室開始,“居心叵測”的二年級女生們就主動熱烈的鼓掌歡迎!

  男生們更像是看戲。

  看傳說中的雙料狀元,又紅又專的先進學生到底能賣弄些什么。

  不過比學生們更熱情的是老師,不是茍老,而是另外一位教授,竟讓當著茍老的面把萬長生的履歷又絮絮叨叨的宣揚了一遍:“……這么優秀的學生,作為茍老的關門弟子,能夠來為大家做助教,他在篆刻方面的造詣也有超乎尋常的過人之處……”

  如果不是看茍老不拘言笑的站在旁邊,外人甚至會以為是萬長生駕臨上課呢。

  那滔滔不絕的阿諛之詞顯然是明捧助教,意在茍老:“……是茍老慧眼識珠的挑選了這樣的高材生,這也是師徒雙方的幸運,在這里我們恭祝師徒二人能在我們的書法篆刻專業上譜寫出更加輝煌的篇章!”

  學生們這時候鼓掌的勁頭明顯和剛才不同。

  萬長生內心更有點哂笑,因為學生們臉上嘲諷的表情更濃了,連女生都有些顯得悻悻然。

  追追小鮮肉,看看寶藏男孩的樂趣多么簡單快樂啊,為什么非要夾雜這些讓人惡心的東西呢?

  這特么是上課!

  不是拍領導馬屁的場合!

  這當然是揣摩上意,知道茍老對萬長生的喜愛,現在不惜溢美之詞,就是討茍老高興嘛。

  馬上就要二十一歲的萬長生就像看一出低劣媚俗的鬧劇,可鬧劇的導演還要讓他參與:“萬同學也來說兩句?”

  什么時候助教也能成為主角了,哪怕沒在大學上過課,萬長生也知道主次之分,為了討好領導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領導您貴姓啊?”

  這位帶著微微波浪分頭的眼鏡中年男人,帶點小胡子,很斯文儒雅的笑著不計較新生的孤陋寡聞:“哦,我是書法篆刻教研組的課題組長,國畫系教授顏從文,叫我顏老師好了……”

  萬長生原本真準備模仿對方這種夸張的滔滔不絕,也立刻用阿諛奉承的語氣反贈一籮筐媚俗的,聞言驚奇:“啊?您還是茍老的上級領導了?”

  二年級學生中有人忍不住撲哧!

  好多人看萬長生的眼光都變了,這家伙不是想象中的那種積極分子啊。

  顏教授滯了下,更添和善的笑容:“茍老是不擔任這些基層俗務,潛心學術,一直都是我的老領導,尊重萬分!”

  萬長生竭盡全力的景仰:“哦,原來是這樣,您作為領導還這么平易近人,又對我這樣的學生都體恤介紹,感動,感動,這是我到美術學院以后最感動的時刻,以后能夠跟隨您開闊視野,探索創新,這才是我的幸運,我更想拜您為師……”

  學生們中間還是有腦瓜子不怎么靈活的,厭惡的看著這大一新生,在講臺邊無恥吹捧,又使勁握著顏教授的手,就像佃農被紅軍解放時候那樣熱切激動,就差跪下去了!

  發自內心的厭惡。

  可大多數人還是看出來了,心里估計都在:“臥槽!膽子好大!”

  “這特么是反諷么?”

  “這是個演技派吧?演得好,演得好!”

  因為顏教授猝不及防的被萬長生那繭子手握住,使勁這么搖著,可憐的水泡眼在黑色圓框眼鏡后面使勁眨巴,想看清這個學生到底是真崇拜,還是腦子有病,又或者比自己還不要臉的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實在是太近了,萬長生臉上的表情又太過真誠,瞬息間真假難辨啊!

  翻臉是不可能翻臉的,只能被動的哦哦哦,又突然反應過來不能占茍老的便宜:“不不不……茍老悉心栽培你是你的榮幸,我們在專業上可以探討交流,平輩相交,論平輩,平輩!”

  萬長生把鬧劇推上最惡心的高峰:“尊師重道這是最起碼的要求,在場這么多我的師兄師姐,您就是我的長輩,那我應該稱呼茍老是師祖爺爺了吧?”

  下面的學生感覺自己那里是來上課的,就是看劇啊,還是這種演技派對飚的鬧劇,相互比著哪個更無恥。

  可能除了極其老實的家伙,還以為萬長生是更勝一籌的那個,其他人都覺得這家伙太特么搞笑了!

  噎得這位系上出了名的不要臉教授居然說不出話來!

  萬長生意猶未盡:“還是您來陪著茍爺爺上課吧,我這樣的新生才疏學淺,根本不好意思站在大家面前,要不您現在展示篆刻還是書法?”

  大二男生中已經有想跟萬長生拜把子的了:“顏教授最出名是書法!”

  萬長生這下臉上表情終于稍顯浮夸:“啊?是……李苦禪的灑脫奔放,還是王羲之的大氣磅礴,您來展示下墨寶,現場揮毫?”

  女生都忍不住嘻嘻哈哈:“顏教授的盲書很有名的,還可以寫在美女身上!”

  饒是心里有些征兆,萬長生還是告誡自己,品行不好跟書法好不好沒有直接關系,歷史上秦檜據說還是個大書法家呢,可這最后一句終于還是突破了萬長生對書法的認知,忍不住哆嗦下甘拜下風,很想說一聲:“你贏了!論無恥,在下真的是輸了……”

  特么傻子也知道在美女身上寫書法的目的是讓字體又大又白又圓……能更美觀?

  這特么是猥褻婦女吧?

  這會兒只能堅持著退縮:“哦哦,只恨我不是美女,無緣得見……”

  終于所有的學生都轟天大笑!

  顏教授涵養極好,嘴角雖然有些許顫抖,還是笑著呵呵呵的搖頭:“這是在視覺文化上的探索,他們不懂,就會按照自己的經驗予以誤讀,真正的藝術跟普通大眾還是比較遠的,這是中國大眾最大的文化缺失。”

  萬長生調轉矛頭:“啊?我跟茍爺爺雖然還沒有學到什么東西,但老人家曾經告誡我文藝工作者的主要價值就是向人民群眾傳播正確的審美價值觀啊,您這陽春白雪,確實很難讓這些落后分子理解,可悲,可悲!”

  看著他搖頭晃腦扼腕嘆息的樣子,那可悲不知道是在嘲諷這走火入魔的書法家,還是可悲這審美觀。

  反正已經讓大二學生們笑得前仰后翻,氣都喘不過來了。

  一直面無表情站在講臺另一邊的茍老終于開口:“好了,長生別調皮了,開始上課吧。”

  真是帶著爺爺招呼調皮孫兒的口吻,讓大二學生們忍不住小聲的整齊哇一下!

  往日里聽說看見這位茍教授,從來都是板著臉不拘言笑,上課也是嚴厲苛刻,什么時候看見他竟然還露出這種溺愛的態度,甚至都不掩飾!

  顏教授當然是趁機抓住這個機會,哈哈哈的拍著萬長生的肩膀,溜之大吉。

  萬長生還諂媚的送到教室門口,吃一塹長一智嘛,雖然不想侮辱自己的智慧,忍不住以毒攻毒一番,萬長生還是不想讓小人在陰暗角落記掛自己。

  要讓對方有所忌憚,只能表現得比對方更加無恥。

  他是這么想的。

  然后大二學生們再次破天荒的看見茍教授居然笑了:“好了!耽擱這么久的上課時間,萬長生你先來給大家演示一枚章的篆刻過程吧,聽說你很快的……”

  就這,不知道為什么就有幾個女生還噗嗤笑起來,男生然后才后知后覺的一起笑。

  但絕對是對萬長生沒有隔閡感,甚至很親切,好像他做了大家很想做又做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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