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屋內亮起燈。
小旭洗了頭發,看著床上的一具肉身,臉有些紅,又有些食髓知味。其實男人女人都饞身子,如果不饞,要么做的少,要么對方丑。
“唔……起這么早啊?”
許·工具·非擋住眼睛,迷迷糊糊問。
“還不是弄你那個時裝表演?不知道李程儒怎么想的,要一百個模特,我現在滿京城找模特呢。”
她瞧那懈怠樣子就來氣,哼道:“你倒清閑,你怎么不上班了?”
說完心中一動,“辭職了?”
“沒有。新領導過于傻缺,不想給他干活,反正我現在借調期,今兒去三國班轉轉。”
“嗯?”
“跟《紅樓夢》學習班一樣,在豐臺那邊,說培訓四個月……”
許非眼睛緩過來,看她穿衣打扮,道:“你吧,不適合散著頭發,扎起來好看。”
“我都多大了還扎辮子?”
“不是麻花辮,這種的……”
他哧溜跳下床,又有點冷,扯過毯子披上,拿起梳子給她梳頭。
前面斜分,頭發往后甩,用發帶系住,然后從一側肩膀很松散的撘下來。
“你五官小巧,全披著就不好看了,得做點修飾。”
他的手指修長靈活,在耳朵后頸摩挲著。
小旭有點癢,同時又撅起嘴,她曉得自己的缺點,臉盤略大。但人家沒說臉盤,說五官小巧……哎呀,你說上哪兒講理去?
她收拾妥當,拎著包拿著大哥大出門。
軟飯男哆嗦幾下,繼續趴窩。
又躺了一個小時,他才爬起來,剛過七點。穿衣洗漱,飯也沒吃,開著車直奔豐臺。
路途不近,后世應該到五環了。
一個老招待所,四周光禿禿沒啥建筑,卻圈著一塊場地,養著不少馬匹。
許非下車一瞧,好家伙!曹老板、劉皇叔、關二爺、張三爺、呂鳳仙等人正在里面練馬,趙子龍是教練。
“喲,許老師來了!”
吳小東剛好從樓里出來,近前招呼。他也很熱情,“仲謀,一切都好吧?”
吳小東想翻白眼,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們跟軍訓似的,每天早起學馬,完了吃飯,吃完飯練塊兒,跟著上課,還得學兵器。
哎你這一來,我倒想起紅樓那會,你每次出現都是給我們改善生活,今天怎么著?”
“照舊啊!昨天就備好了。”
許非把車門一拉,里面滿登登全是紅白相間,含有多種礦物元素,能引起生理上分泌大量液體的物品。
簡稱,肉。
牛肉和雞胸肉,此外還有大量的雞蛋。
“許老師果然是許老師!”
孫仲謀豎了根大拇指,招呼人卸車。
曹老板等人也學完馬,過來看熱鬧,這貨開始撒歡:“哎呀,孟德!云長!黃書!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大家一起翻白眼。
許非挑這時候來,就是蹭飯的,感覺伙食跟紅樓夢差不多。
曹老板偏瘦,要增肥,吃的特別多,剛從馬上下來,一瘸一拐。呂鳳仙嘮叨著自己的影視圈地位,但也吃的杠歡。
劉關張都在揉大腿,諸葛亮最舒服了,人家坐車的。
還有周公瑾,自己在煮面條,因為不吃豬肉,連盛過豬肉的鍋碗瓢盆都不能用。
他為了當演員跟家里鬧的很僵,三國播出后贊譽很高,這才緩和關系。當時啊,當地報紙還寫了個稿,《民族英雄洪宇宙》
“張導,又見面了!”
“許老師,你好你好。”
張劭林十分熱情的跟對方握手,這可是自己的舉薦人。跟著張季中也過來,同樣熱絡。
五位導演已經全部就位,自己來,央視給配制片人。但張劭林義氣,說我能不能帶自己的制片人?
任大惠同意了,便是張大胡子。
他們跟著一塊學習,討論劇本,攝影、美術、制片等全部加入,這也是王扶林的一個特點。
許非晃悠半天,趁著午休的短暫功夫,王扶林開了個小會。
“到昨天為止,參與學習的演員全部到齊。我非常欣慰,條件很艱苦,沒有一個人抱怨,希望能做好工作,堅持到最后。
我們請了6位專家,給演員講授原著、漢代禮儀、風俗、古代戰爭與陣法等等。
我們還請了多位武術家和戲曲家,特邀一位香港的技術人員,一起研究武戲怎么打。正好小許來了,你多呆幾天。”
“好。”
許非點頭,見王導沒有講的了,開口道:“我剛才轉悠一上午,提個小建議吧。
劇組要求演員練塊兒,但我沒覺得很重視,剛才我看呂布他們,連個最基本的啞鈴都沒有,拿板磚在哪兒比比劃劃。
這能練出啥來?
我建議從體育院校請個專家,包括健身方式、飲食配備,全方面指導。”
《三國演義》的演員壯是壯,但真沒有塊兒。也不怪劇組,這年頭除了專業人員,有幾個懂健身的?
“嗯,這個找的好,可以請。”王導點頭。
別人還沒啥,張劭林最興奮,在本上刷刷記錄。
他從地方臺調到三國劇組,又去涿州看了影視城,一直保持著非常強烈的激情和創作。
為三國修一座城,籌備這么長時間,這么多優秀同仁在一起共事,想想就澎湃。
五位導演,風格不同。
蔡曉晴負責第一集《桃園三結義》到第七集《鳳儀亭》、第24集《躍馬檀溪》至第44集《回荊州》,共28集,乃第一重臣。
沈好放負責三讓徐州到官渡之戰的部分,篇幅不長。
孫光明負責《三國鼎立》部分,包括水淹七軍、火燒連營、走麥城。
這些都是精華,先被挑走了。
張中一和張劭林來得晚,哥倆分一分。前者拍臥龍吊孝、三分歸晉,后者拍空城計、五丈原等內容。
老實說,三分歸晉根本沒人看了,就像紅樓看到黛玉死,水滸看到招安前。但倆人拍的不錯,特別張劭林。
劉關張都死了,只剩個晚年諸葛亮。結果這個諸葛亮大放異彩,殞落五丈原那場戲,劉禪哭相父那場戲,漫天紙錢,一嗓子吼出來:
“蒼天啊!你為何急匆匆將他交于秋風……”
愴然涕下。
而他武戲調度也好,七擒孟獲的時候,那些蠻兵打仗要有意思多了。
堪稱文武雙全,所以人家后來才能拍《水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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