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月結束了。
從這一刻起,地球正式歸屬于諸神游戲下正式玩家的一員。
成為諸神游戲下的正式玩家后,職業者任務大幅度削減,所有人自由行動,說白了就是從此開啟正式的職業者新生活。
而諸神則開始了尋找下一個新玩家的征途,五座天宮也就此離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十年過去。
這十年里,圍繞著異界領地,地球又發生過大大小小無數次戰爭,但最終局勢穩定,地球上最終留下的異界之門不到三千扇,其中七成是衛地。
這樣的成績,也讓人族正式晉身星羅萬族中的中等種族行列。
在這十年里,人們再沒有聽到原辰飛的消息,仿佛他已經人間蒸發,甚至是死了。
有人說他成神了,成為了天上諸神的一員。
也有人說他死了,死在了探尋之路上。
沒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就連高層都不清楚。
方勵波來找過幾次原辰飛,但夏凝都人都不知情。
他們只知道,原辰飛踏上了尋索之路后就再未歸來。
這讓他們有時也懷疑,原辰飛是不是真的死在了求索的道路上,畢竟一切正式下來后,諸神規則下,沒有人可以在異界長期逗留。
為什么原辰飛可以長期不歸?
除了死亡,似乎沒有更好的解釋。
不過大家更愿意相信,原辰飛有著自己的方法來解決這一切。
飛沙界。
漫漫荒漠,無邊無際。
原辰飛孤獨的行走在這片荒漠上,看著當空曜日,只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自己在這里走了多少天了?
原辰飛記不起來了。
他只是不斷的行走著,感受著。
感受這天地的蕭條,感受著寂寞,同樣也感受著來自規則層面對自己的壓制。
是的,他沒有擺脫來自規則的壓制。
自從自由之月后,進入其他世界就會受到壓制,而且時間越長壓制越狠。
然而沒有人會想到,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原辰飛竟然在異界游歷了十年。
整整十年,他沒有回過地球,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喘息機會。
他經歷了規則層面整整十年的鎮壓,削弱之力積累到極限,現在的他,身體已經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事實上早在九年前,他已經已經被削弱到普通人的地步了,只是自那之后,削弱的速度明顯變慢,九年時間過去,原辰飛并沒有再被削弱多少,更多的弱,可能是因為長期跋涉帶來的后果。
長期的跋山涉水讓原辰飛的身體已疲憊到極限,可他依然在堅持著。
渴了就喝一點山泉水,餓了就摘個果子。
就這么頑強的活了下來。
這刻一路行進,原辰飛感到有些頭昏,好在這時他看到了綠洲所在。
他拔腳向綠洲走去。
綠洲,一些飛沙族正在那里歇腳。
飛沙族和人族的形體相似,他們的皮膚黑亮油滑,沒有毛孔,這可以讓他們更容易鎖住身體的水分與熱量。手腳粗大,有著鋒利的指爪,可以輕易的制造洞穴,躲避天災。
看到原辰飛,飛沙族人紛紛站起。
“人族?”一名飛沙族詫異的看看他。
他嘗試用洞察眼鏡看對方,卻發現洞察眼鏡竟然無法給出任何訊息。
這使得飛沙族有些忌憚與小心。
原辰飛道:“是的,一個迷路的旅人,我只是想在這里喝杯水。我沒有惡意。”
幾名飛沙族互相看看,還是一名飛沙族解開水袋遞給他。
“謝謝。”原辰飛捧過水袋狂喝。
喝了幾口后,將水袋還給對方,找了個陰涼的樹蔭下休息。
樹蔭下還有其他飛沙族。
一名飛沙族看看他,問:“人族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飛沙族和人族之間沒有異界之門。”
原辰飛回答:“從半身界來的。”
“半身界好像也沒有通往地球的門?”
“是啊,我是從碎雨界過去的,那里到是有門,但老實說我也不是走那里。”原辰飛笑道。
飛沙族聽得懵逼。
一名飛沙族吃驚道:“你到底走了多少異界?”
原辰飛想了想,回答:“我通常游歷一個世界要一個月左右,走了大概一百多個世界。”
一百多個?
“你……你不會告訴你好多年沒回地球了吧?”
“事實上,的確如此。”原辰飛點頭:“有吃的嗎?我可以用晶幣換。”
飛沙族看鬼一般的看原辰飛。
一名飛沙族道:“你不可能在異界周游這么多年,沒有人能這么長時間行走異界,長期在異界滯留,會被壓制到極限。”
“是的。”原辰飛回答:“有吃的嗎?”
幾名飛沙族看原辰飛的眼神已開始古怪起來。
原辰飛笑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相信我,雖然我被壓制得很厲害,但我還是有些自保之道的。我是說,如果我在撒謊,那你們的想法就是錯的。如果我沒撒謊,那你們的想法還是錯的。所以無論我是不是在撒謊,我建議你們都收起不好的意思。為什么不能象一開始那樣,大家和氣的聊天呢?再問一次,有吃的嗎?”
一名飛沙族丟過來一塊面餅。
原辰飛接過:“謝謝。”
他大啃起來。
那些飛沙族看著他大吃特吃的樣子,一時竟不知該怎么辦。
一名飛沙族頭領走了過來,竟然是個女性。
她的胯下是一柄彎刀。
站在原辰飛的身前,她說:“你叫什么名字?”
原辰飛笑道:“我不想騙你們,但我也不想說出來。”
“你不會是叫原辰飛吧?”女飛沙族說。
所有飛沙族都緊張起來。
“這不重要。”原辰飛回答。
女飛沙族頭領看看原辰飛,道:“敢不敢和我們一起上路?沿著這條路再走三天,就能到狂怒之城。”
“好啊。”原辰飛無所謂道。
“我叫黃離。”女飛沙族丟下這一句,回到自己的族人身邊。
“首領!”一名飛沙族湊過來道:“讓這么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族跟著,合適嗎?”
黃離微閉雙眼:“合不合適,都要見識過才知道。”
“我去試試他。”飛沙族握住彎刀。
黃離按住他:“沒讓你去試。明天,我們會經過流沙之地。”
聽到這話,大家都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隊伍上路。
原辰飛跟在隊伍中,他拒絕了黃離給他安排的沙駝,依舊步行。
奇怪的是盡管他看起來步伐沉重,虛弱無力,但無論沙隊怎么走,原辰飛都能跟上。
日正當頭的時候,沙隊來到一片黃沙區。
這里的沙子是不斷流淌著的,仿佛河流。
這里就是有名的流沙之地了。
“小心,流沙不可怕,可怕的是埋藏在下面的沙獸。一旦發生戰斗,我們無暇照顧你。”黃離對原辰飛道。
“謝謝。”原辰飛回應:“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深深看了一眼,黃離沒再說什么。
只是片刻,就聽前方尖嘯聲起。
一只體型怪異的沙獸從流沙下爬了出來。
它看起來就象用黃沙鑄成的怪獸,卻實實在在是生命體。它在沙流中行進,發出荷荷的尖嘯聲,巨大的長尾不斷的刺向飛沙族。
那些飛沙族也都是職業者,他們舉起武器對抗。
原辰飛對這樣的戰斗早已沒了興致,只是看了幾眼,就轉過頭去。
戰斗很快結束,在收割了戰利品后,沙隊繼續前行。
一路上時不時的有沙獸冒出。
這些沙獸大概是諸神隨手捏出來的,每一只都是奇形怪狀,完全不一樣。但事實上它們都是同一品種,只是在體型上各有不同。
真正決定它們屬于同一物種的,是內在的本質。
某種程度上它們和石英族一樣,只有最核心的那點是共同的。
隨著沙獸的不斷增多,沙隊也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他們有些疲于應對,不斷呼喊著,一些飛沙族甚至受了傷。
就在這時,在原辰飛的不遠處,一只沙獸躍出。
它看起來就像一只石獅子,只是沒有眼睛,搖頭擺尾的沖向原辰飛。
黃離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動,并沒有提醒什么,只是看著原辰飛。
原辰飛看著撲來的沙獸,輕輕搖了下頭。
他說:“嘿,冷靜一下,伙計。”
那沙獸一怔,竟然停住了沖擊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緩緩走過來。
原辰飛輕輕抬手,在那沙獸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將手放在沙獸的額頭上,發出喃喃的低語。
然后那沙獸低嘯一聲,竟然對著原辰飛單膝跪下。
它起身,一步步向后退去,一個縱躍跳入沙海中,消失不見。
這一幕看得黃離怔然。
原辰飛微笑看她:“現在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了。”
黃離:“你還能做到更多嗎?”
“如果你希望的話。”
“試試。”
原辰飛開始吹口哨。
口哨悠悠,仿佛鄉間的小曲,清脆嘹亮。
在這口哨聲中,那些沙獸竟紛紛主動退去,跳入沙海。
“滿意了?”他問。
黃離微笑:“的確有些手段。能不能一只只喚上來,好讓我們擊殺?”
原辰飛正色搖頭:“我可以幫你們勸它們離開,但我不能幫你們誘殺它們。那屬于出賣。”
“一個暴虐馴獸師,竟然不愿意出賣馴獸?”黃離問。
洞察眼鏡看不出原辰飛的職業,但她還是這么說了。
原辰飛想了想,搖頭:“馴獸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現在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