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論壇上，施榮智等人還在爭論。
原辰飛正聽得認真，耳旁響起紅玉的聲音：“方老大，您在這兒呢。”
“有什么事嗎？”原辰飛回頭看了一眼。
紅玉白江愁他們幾個都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臉有些紅，看起來象剛喝過二兩燒酒來的，實際是一張天生的紅臉。
紅玉一指中年紅臉男：“這是我爸爸。”
紅臉中年男伸出手：“鄙人昌健公司宋書立。”
宋書立很客氣，畢竟來之前紅玉已經跟他說過原辰飛的事了。對于能夠徒手收走二十五級精英級翼風狼的人，怎樣尊重都不過分。
原辰飛跟宋書立握了下手，沒說什么。
宋書立自己卻是在原辰飛身邊坐下：“聽口音，方先生不是旭光人？”
原辰飛搖頭道：“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原辰飛的名頭太響，也有不少人知道他是馴獸師。所以如果原辰飛說自己是文安人，宋書立很可能就會想到原辰飛身上。他又不想騙人，因此直接來了個不想討論。
宋書立原本只是套近乎的一句話被直接彈回來，也有幾分尷尬，好在他樂于世故，也沒介意，重新找了個話題：“方先生對他們講的有什么看法？”
這個話題到是引起了原辰飛的興致。
他點頭：“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果然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宋書立一聽來了勁頭：“方先生支持哪位的意見？”
“都有。”原辰飛回答：“施院士認為諸神游戲很快會出現銀行系統，這點我認可。不過劉總的反對意見也很有道理，相比起來，施院士的看法有些過于樂觀了。”
宋書立聽得一楞：“樂觀？既然你認為諸神游戲會出現銀行系統，那為什么還覺得施院士的看法偏樂觀呢？”
原辰飛回答：“施院士認為銀行系統出現的理由是平衡經濟，調節金融。但事實上，諸神根本就不會考慮這種問題。人類的生死并不在神的在意范圍內，他們需要的也只是樂趣。銀行系統會出現，但理由不是這個，而是為了榨取財富，盡可能的從職業者手中獲得晶幣。說白了，就是賺錢。”
紅玉忍不住插嘴：“賺錢？你認為諸神的目的是為了賺錢？這太可笑了，晶幣也是諸神給的。”
“我有說過銀行是諸神開的嗎？”原辰飛反問。
宋書立紅玉等人都怔住。
原辰飛這才緩緩道：“諸神不需要晶幣，不代表其他種族就不需要晶幣。諸神游戲存在了很多年，每一個游戲之后，都代表著一個種族的臣服，而每一次游戲，都代表著一次新大陸般的開發。對于舊部而言，新大陸就是合法攫取資源的好機會，他們自然不會錯過。由于諸神系統的保護機制，那些已經臣服的種族輕易不得介入新大陸游戲場，但是他們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
“比如金融？”宋書立脫口而出。
原辰飛輕輕點頭。
紅玉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會是這樣？”
原辰飛看了她一眼，卻沒回答。
還是宋書立拉了女兒一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原辰飛肯告訴他們這些，就已經不錯了。
最重要的是，宋書立越想越覺得原辰飛講的有道理，他或許沒有專業性的知識，但是對諸神游戲的本質看得卻顯然比任何人都清晰。
這時候再聽臺上的爭論，宋書立突然覺得他們說的都好可笑。
這也不奇怪，諸神游戲才開始兩個月而已，很多人還在以舊的思維方式來衡量一切，也就難免錯漏。事實上即便是在已經熟悉的本d球，又有幾人能真正預測未來？能夠預測到后面會有銀行系統出現，已經很不錯了。
這時候臺上的話題已經從金融轉到了交通運輸。
“雖然各高塔區出現了傳送點，但是傳統交通運輸方式依然是現階段最重要的主流。對于未來交通運輸業會全面被高塔傳送替代的看法，我持否定意見……”鼎豐集團的石天蒼董事長正在發表看法。
“鼎豐集團是以運輸業起家的，直到現在，運輸業依然是他們集團的核心業務之一。”宋書立為原辰飛解釋：“這也是他不愿意相信傳統運輸會被取代的原因吧，畢竟如果真被全面取代，對鼎豐的打擊就太大了。”
原辰飛道：“運輸業的被取代，取決的一個核心前提就是傳送成本的降低。在這個問題上，許多人再度犯了習慣性錯誤，就是認為隨著社會的發展，某一行業的成本會越來越低。但是諸神游戲可不是社會，游戲中的許多物價，并不取決于生產成本與科技生產力的發展。實際上絕大多數時候，游戲的定價往往是恒定不變的。真正影響消費，提升消費能力的，是隨著大量貨幣的出現，不斷通漲的貨幣價格，導致了運輸成本的變向降低。但是價格本身，通常是不會出現變化的。以前一百公斤傳送一千公里是三千晶幣，以后也還是三千晶幣。”
宋書立眼睛一亮：“你認為傳送費用不會有變化？”
原辰飛點頭：“是的，因為沒那個必要。諸神不會費心思在這種事上。”
宋書立沉思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傳統運輸就依然會主流下去。現在的傳送成本太高了，除非日后物價通漲到……”
他看向原辰飛。
物價的通漲程度，的確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原辰飛淡淡道：“晶幣的價格上漲，取決于供貨的數量，而數量取決于從怪物身上獲得的收益。所以決定物價的因素只有三個，一個是怪物的數量，一個是殺怪的效率，一個是內部的需求。”
聽到這話，宋書立恍然大悟。
以目前職業者的需求，怪物“較慢”的刷新頻率，還有艱難的打怪效率，晶幣在很長時間內都會是供不應求的，所以通漲問題暫時應該不是問題。
“多謝方先生指點。”宋書立誠摯道。
鼎豐集團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石天蒼正到處尋求支持。有了原辰飛的話，宋書立決定拉石天蒼一把，適當投入一些到鼎豐集團。
不過他自己其實也有一些麻煩需要解決，所以想了想，又問原辰飛：“不知方先生對醫療方面有沒有什么看法？”
“醫療？”原辰飛驚訝的看了宋書立一眼。
宋書立忙道：“哦，昌健是做醫療器械起家的，多年來一直從事的都是醫療服務產業。”
原辰飛立刻問：“你們有自己的醫藥公司嗎？”
紅玉接口：“有啊，昌建旗下現在自己有一家醫藥公司，另外還投資了兩家醫藥公司，不過都是仿制藥生產。”
醫藥產業是大產業，典型的巨頭主宰，小醫藥公司一般都是做些仿制藥，缺乏自己的專利，但靠著醫藥的暴利，日子也還過得去。對于昌建集團而言，真正支撐他們的還是醫療器械。但是宋書立一直想在藥品生產上有所建樹，這些年為之也付出不少心力。
諸神降臨，給世界格局帶來巨大變化，由于高塔區就有各類珍稀藥品出售，所以對醫藥產業也產生了巨大沖擊——據說高塔區里連治療癌癥和艾滋病的藥都有。
不過現階段，大部分人還在使用傳統藥物，高塔區的藥太貴，都是以晶幣結算，就連職業者都喊用不起。
知道宋書立的問題，原辰飛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和前面一樣，首先就是高塔區的物價，不會輕易變化。所以高塔區的藥品價格，也是恒定的。至于說醫藥產業是否因此受到沖擊，其實要分看我們從什么角度來理解。”
“哦？”宋書立來了興致：“方先生請講。”
原辰飛：“其實諸神的降臨，不考慮因其帶來的殺戮，紛爭，對社會還是有許多正面促進作用的。以醫藥產業為例，高塔區出品的藥物，在藥效方面，有著無可爭辯的優越性，但如果宋總有研究過，應該會發現，高塔區的藥物，論藥效的確非常神奇。但是其絕大部分的藥品都是傷藥，主要用于修復傷勢，恢復生命能量。對于普通疾病，反而很少涉獵。”
宋書立連連點頭，他是醫藥公司老板，當然有研究過高塔區的各類藥物，事實也的確如原辰飛所言，高塔區的藥物效果雖然好，但主要集中方向都是在傷藥，用于治療普通疾病的反而很少。
原辰飛繼續道：“如果我們把天宮看成一個超級醫藥公司，那么其實對策很簡單。作為一家超級醫藥公司，天宮出品的藥雖然強，卻不可能囊括所有。既然如此，小公司就應該選擇避實擊虛，做那些大公司沒有做的。既然高塔區出品的都是高級傷藥，那么小公司就不妨繞過這點，針對普通疾病下手。”
紅玉立刻道：“可是高塔區的藥有很多也能治療疾病，還有牧師的技能，也可以用于治療疾病。”
“沒錯。”原辰飛點頭：“牧師的治愈真言針對的是普通疾病，但是對一些疑難雜癥罕見病效果不大，所以特效藥市場依然存在。另外，高塔區的確有可以治療癌癥和艾滋病的藥物，雖然價格貴，但涉及到生命，再貴的價格也可以接受。尤其是高塔區藥品不存在療程一說，經常是一瓶直接解決問題。如格列衛這類治療癌癥的藥物，本身就價格極貴，又要按療程天天服用，真要算總投入，反而比高塔區價格還高。所以這類涉及生死的尖端藥品，貴公司也可以考慮放棄。但是如糖尿病，高血壓之類的慢性病，則高塔區藥品很少適用藥物，所以可以介入。”
“此外高塔區藥劑的針對方向本質上只有一個，就是生命能量。能夠用生命能量解決的病，它就能解決。不屬于這方面問題的，就不能解決。但是有些病理極其復雜，不是單純一個生命能量就能概括的。所以有時候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使用了高塔藥劑后，一部分的傷病解決了，剩下一部分卻沒有。這在地球醫學史上是很不客觀的，比如肝火旺盛引發的潰瘍，高塔藥劑可以解決潰瘍，但是肝火旺盛這個問題，它是不理的。再比如傷口污染引發破傷風，傷口它可以解決，破傷風卻多半是不管的。這時候，一些輔助方向的藥物就可以解決。”
宋書立聽得連連點頭。
原辰飛又道：“這是查遺補缺，而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發展方向。”
“什么？”宋書立紅玉一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