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猛犸向著原辰飛沖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原辰飛正要出手，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輕聲道：“你沒必要如此憤怒，我不是你的敵人。”
這話出口，猛犸卻是一怔，憤怒的腳步竟然慢了下來。
聆聽密語。
它發出低低的吼聲，做出不安的回應。
原辰飛能夠感受到它的不信任。
那是對馴獸師天然的敵視。
狠了狠心，原辰飛直接加了五點在聆聽密語上，將聆聽密語提升到十級。
聆聽密語的等級越高，能夠傳達的思緒就越清晰。
原辰飛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控制的生活，但是相信我，我并不想控制你。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簡單的話語，卻很有效。
動物們聽不懂過于復雜的語言，華麗的辭藻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只有誠意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馴獸師，但不代表我一定會走暴虐的路線。”原辰飛回答：“如果可以，我更愿意用和平的方法。聽從我，我會好好照顧你。”
“吼！”作為回應，長毛猛犸給了他一聲憤怒的吼叫。
“所以，你是在拒絕和談嗎？”原辰飛嘆了口氣。
所謂的我對你好，你就聽我的，這種事在現實世界里是不存在的。
每個人，每頭動物，都有自己的想法。
原辰飛想用和平的手段來控獸，但是在動物們的心中，這焉知不是一種欺騙手段？
自由是生命的天性，不想被控制就是不想被控制。
動物們有限的智慧，更使它們往往缺乏分辨善惡的能力。
你想對動物好？那最好的做法不是軟性控制，而是直接放老子自由。
做不到？那就收起你的假惺惺！
這就是原辰飛從長毛猛犸身上感受到的思維。
“所以，你是在拒絕好意嗎？不過也對，我所謂的好意，本也不過是為了掩飾控制的本質。當目標拒絕好意時，偽善的面具就會被撕下。多謝你讓我看懂了自己的內心……畜牲就是畜牲，無論我們有著怎樣的善心，都不可能將它等同于人的地位。唔，這或許也是神對人的看法吧？我越來越開始理解了……”
原辰飛喃喃著。
他放棄了對長毛猛犸的幻想，也徹底認清了所謂的憐憫與仁慈，認清了自己骨子里的那點虛偽。
原辰飛眼中閃過堅毅的色彩，然后他出手：“不聽話，就得挨揍！善良，是針對同類而存在的。”
狂野掌風擊出，落在猛犸巨象身上。
“嗷！”猛犸巨象發出痛苦呼號。
痛苦折磨對生命的殺傷一般，但是對意志的削磨極強，任何人遭遇這種攻擊，都會感受到極大痛苦，從而影響發揮。對于猛犸這種生命而言，氣節這類東西更是不存在的，除了憤怒就是畏懼。
當痛苦達到極致時，畏懼就會占據上風，并開始退卻，害怕，直至聽從。
連續的攻擊落在猛犸巨象上，痛得猛犸連連搖顫，不過強韌的生命讓它還堅持著攻擊。
原辰飛則回以兇狠的打擊。
暴虐之心結合痛苦折磨，不斷削弱著猛犸的心靈抵抗意志，而隨著猛犸心靈抵抗的下降，原辰飛也終于用出憤怒打擊。
心靈抵抗削弱的情況下，憤怒打擊觸發精神沖擊的成功率大大提高，直接讓猛犸進入眩暈狀態，接著再連精神鞭撻，開血腥狂暴，一系列連招打得長毛猛犸暈頭轉向，待到原辰飛收手，長毛猛犸已跪坐在地。
原辰飛嘆口氣：“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談談的，交交心，做朋友，不是挺好嗎……不過也謝謝你，讓我看到自己的偽善。”
“唔……”長毛猛犸發出悲憤的哀鳴。
原辰飛踢了它一腳：“現在可以聽話了嗎？”
巨大的長鼻席卷而來。
原辰飛驚訝。
死不投降？
十級的聆聽密語，感受到的是猛犸巨象發自內心的仇恨，更有著決死一戰的意志。
殺死目標？
這很簡單。
可原辰飛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是降服目標。
“該死，我要怎么才能讓你聽話？”原辰飛有些頭疼。
他嘗試著繼續用聆聽密語溝通巨象，不過先前猛烈的打擊顯然已徹底激怒對方，聆聽密語帶來的唯有無盡的仇恨。
這只長毛畜牲，只想殺死原辰飛，又或者被原辰飛殺死。
“見鬼。”
原辰飛感到不解。
正常情況下，一個馴獸師就是以暴力來降服目標，而象他這種擁有聆聽密語的馴獸師，則可以讓暴力發揮更佳。可現在就連他都無法降服這個家伙，那么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沒什么馴獸師能馴化這只猛犸才對。
“我選了一個必死游戲？還是另有蹊蹺？”原辰飛喃喃。
他想起了小丑的說話。
“遵從你的內心，不要執著于得失……”原辰飛看著趴在地上的猛犸，突然間心有所感。
他沒有再去想如何征服這只巨獸的問題，而只是靜靜的看它。
猛犸巨象還在試圖攻擊，只是過重的傷勢讓它無法站起來。
原辰飛心中一動，嘗試著釋放思觸。
思觸如細絲，在空中游弋著，沒入猛犸巨象的身體中。
“你將臣服我……”原辰飛以聆聽密語的方式將這個意念送入巨獸體內，同時還帶上了催眠術的效果。
催眠術雖然名為催眠，但效果卻不僅僅是睡覺這么簡單，更確切的，它是一種意志的輸入，是讓對方貫徹自身意志的表現。
原辰飛也是心血來潮，突發奇想，將思觸，聆聽密語和催眠術結合在一起。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失敗準備，沒想到這巨大的猛犸突然身體一顫，竟然站了起來。
它對著原辰飛跪下，做出膜拜的姿勢。
“這是……”
成功了？
原辰飛愕然。
竟然成功了！
那一瞬間，原辰飛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自己之前一直致力于思觸與催眠術的結合，卻忽略了系統技能。
但事實是，系統技能才是根本！
諸神給他們系統，讓他們成為職業者，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看遠方，而忽視了腳下的根基，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職業系統是根基，是萬物成長之基礎，它是限定，是框架，但只要突破了，就能成就新的輝煌。
聆聽密語，思觸，催眠術三者的結合，成功讓這只巨獸臣服于自己。
也就是說，現在原辰飛即使不用決斗空間，都能收服寵物了。
不過通過這種方式收服的寵物，沒有契約約束，只是暫時的。
下一刻，那只巨獸已經擺脫了催眠術影響，又一次站了起來。
但它沒有再進攻。
因為一切已經到此為止。
“恭喜你！”一個聲音在原辰飛頭頂隆隆響起。
是密斯特拉！
“恭喜什么？”他問。
“恭喜你正在理解你所擁有的。”密斯特拉回答。
“所以，這不是一只使用常規手段能夠臣服的巨獸？”原辰飛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應當就是一個測試，也是一次指點，教導的就是原辰飛對思觸的開發運用能力。
“但我不理解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他問。
“意義很多，但具體的意義需要你自己去發掘。如果你一定想要什么清晰的解釋的話，那么我可以用你們自己的方式進行解答。這么解答如何……由于你在馴獸試煉中成功用出神之偉力，并降服目標，你的馴獸術等級加一。”
“馴獸術等級加一？等等，我的馴獸術是決斗空間。”
“是的，是的，現在，它可以被晉升到二十一級了。”
二十一級？
什么情況？
原辰飛也楞了。
但是密斯特拉卻已不再回答。
眼前的場景驟然變換，原辰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小丑身邊。
小丑哈哈大笑：“我的年輕人，你果然再一次的沒有讓我失望，完成了一次小小的試煉。”
“偉大的伊克雷爾大神，請問二十一級是什么意思？”
“一如字面上的意思。”小丑唏噓著回答：“突破現有等級的一次提升。具體如何，試試不就知道了？”
“讓我召喚第六只寵物？”原辰飛檢測了一下自己，果然，自己的系統技能里，決斗空間已再次點亮。
他毫不猶豫的點了一個技能點上去，但是卻并沒有出現第六寵物的選項，反倒是出現了一個區域選擇。
系統提示：
你的決斗空間技能獲得了提升。
你可以選擇你決斗空間的地形。
平原，山地，艦船，天空，城市，叢林，地穴，沙漠。
一共八個地形。
原辰飛心中立時興奮起來。
雖然決斗空間沒有給它第六寵物的選擇，但是可以選擇決斗空間地形，相當于無形中提升了自己的作戰優勢。尤其是有一些特殊生物對地形有著極高要求，一旦脫離熟悉的地形，實力就會大大下降。地形可選，無意讓原辰飛的挑戰等級提升了一截。
“這真是棒極了。”
“但是別急，如果你想真正獲得這項獎勵，還需要做一件事。”小丑說。
“什么？”
小丑慘白的臉湊了過來：“加入馬戲團！”
“加入馬戲團？”
“沒錯！你已經成功通過了馴獸試煉，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通過的。沒通過的人將無法繼續這個游戲，當然他們也不會死。但是通過的人，要想確保他們的獎勵，就必須把游戲進行到底。你通過了馴獸試煉，所以你已經有資格成為馬戲團的一名見習馴獸師了。當馬戲團需要你的時候，你就需要為馬戲團服務。”
“馬戲團的馴獸師和我現在的馴獸師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所不同，一種是系統職業，就如被規劃好的人生，另一種則充滿變數，卻也代表著無限的未來。”小丑搖晃著身體回答：“那么，你有興趣嗎？”
原辰飛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然后他說：“通常而言，我對這類邀請都是抗拒的。但是伊克雷爾閣下不同，您對我很照顧，也是您讓我踏上了成神之路。我并不是一個不懂好歹的人，既然是您的邀請，那么我愿意加入。”
“哈哈哈哈！”小丑仰天大笑：“我喜歡你的回答，但是我的邀請不代表沒有危險。恰恰相反，我之所以看中你，僅僅是因為，你是個更有趣的玩物。也許在未來的日子里，可以擔綱更多的挑戰。”
原辰飛回答：“聽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放心？”
“是的，放心。我很高興自己對您還能有些作用，更高興您的直言不諱。”原辰飛對著小丑伊克雷爾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