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滿鵝卵石的小道邊，‘老爹雜貨鋪’的招牌清晰可見。
珍妮·布萊克從馬車上走下來，望著店鋪，有著一瞬間的失神。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位。
掙扎了片刻，她還是走進了店里。
店內空間十分狹小，被柜臺與貨物占去一大半，只能勉強容下幾個客人。
玻璃柜上積了一層灰，中年人店主在柜臺后搭著腦袋，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難怪店內生意不怎么好。
“咚咚。”
珍妮敲了敲柜臺，看到店主抬頭，兩鬢略微霜白，聲音一下有些哽咽了：“老師……”
“是珍妮啊，你來了。”
蘇魯打了個哈欠。
“你當初為什么要突然消失……”珍妮問出了這個埋藏心里多年的疑惑。
“啊……那是一天清晨，陽光明媚，我透過窗戶，看到一只小鳥飛過樹梢，突然就生出了一個想法——世界那么大，為什么不去看一看？”
蘇魯笑著道：“因此，我就走了。”
“我還以為……”珍妮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憤怒還是應該慶幸，反正之前的一點情緒醞釀都沒有了：“為什么不跟我說一句。”
“我們這種非法超凡者你知道的，最好隔段時間就換個身份，避免官方的追查……”
蘇魯解釋了一句。
“無論如何，看到老師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珍妮雙手推向虛空，商店的門扉沒有關上，但靈性流動被封閉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隱私的空間：“還有……”
她的額頭，浮現出機械魔蛛王的圣痕：“我已經是第五階的圣徒了。”
“五階了么？慢了一點啊！”
蘇魯搖搖頭。
“慢？”
珍妮想過很多導師驚訝的場面，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圖靈老師對這個進度竟然不滿意。
要知道，以她的等階，完全可以說是神秘世界中的一方巨頭了。
“是啊……這個世界，正在變得越來越危險，遠古的存在漸漸蘇醒，解除封印……”
蘇魯抽出一個紅木煙斗，美美地吸了一口：“在魔法帝國時代，只有‘星空探索者’，也就是‘夢境之主’一位邪神脫困，而在后來的年代中，‘奧法主宰’也漸漸擺脫了封印……”
“‘星空探索者’與‘夢境之主’是同一位存在？”
珍妮有些吃驚。
她知道這兩個名號，崇拜‘夢境之主’的是一群名為‘夢之教徒’的人，擅長與夢境相關的神秘法術與儀式，崇拜‘星空探索者’的組織則是‘仰望星空會’。
恐怕就連這兩個邪惡組織的高層，都不知道他們所崇拜的偉大存在是同一位。
“封印？”
珍妮很快又抓到了另外一個關鍵詞：“那是什么意思？”
“你聽說過……古蘇魯神話么？”
蘇魯望了眼珍妮，意味不明地道。
“古蘇魯神話？”
珍妮回想了一遍自己學過的歷史知識，緩緩搖頭。
“古蘇魯神話時代，也叫做創世時代，它是造物主創造世界之后，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傳聞，那時候的大地、天空、海洋盡皆被支配者把持，造物主居于圣山，提拔了最強大的幾個支配者成為神靈。”
蘇魯幽幽嘆息一聲：“只是被提拔的神靈之中，有一尊存在竟然蠱惑其它三位神靈，一起背叛了造物主，因此被盡數封印，只有那位‘歷史記錄官’被放逐，居于月亮之上……”
聽著這一段超古代歷史，珍妮感覺有些窒息。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她莫名就是相信：“祂們……就是邪神的真面目么？”
“是的，脫困的舊神們不甘世界被新神與人類統治，肆意降下災難……”
蘇魯接著道：“幸好如今脫困的舊神只有兩位，那位‘歷史記錄官’又保持中立，因此新神教會堪堪可以維持……不過，造物主的封印已經開始松動，距離‘復活之神’與‘原初之火’脫困的節點已經并不遙遠，那將會是世界級的災難……”
當然，由于之前制定的規則，不會出現神靈真身降臨主物質世界，毀滅一切，但哪怕只是降臨神子，制造污染，也足以對如今的生態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復活之神么……祂應該還有一個別名。”
珍妮脫口道。
“黑暗大蛇——奧恩。”蘇魯吐出了一個名字，旋即看到了珍妮驚駭欲絕的目光。
“不能直呼神靈的名諱，否則必被感應……不過可以先行隔絕。”
蘇魯眨眨眼：“你已經了解了自己的命運么？”
“是的，在東方！”珍妮深吸口氣回答。
蘇魯瞥了她一眼。
那機械魔蛛王的圣痕，在祂的注視之下，演變出數條前進的道路，最后畫面定格，形成一幕幻影。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渾身充滿機械一般的質感，背部還有無數金屬管道冒出，排放高溫的蒸汽！
在這道身影周圍，還有大量齒輪螺母組成的怪物，好似忠實的護衛。
‘六階圣痕——蒸汽魔蛛母皇？’
‘潛力還算可以吧。’
蘇魯暗自想著，旋即開口：“不僅僅如此，你就不驚訝么？教會與無數大勢力，費盡心思，實驗多次，想要融合魔物與怪物的血脈，效果都不盡人意，為什么你一次就可以成功？這或許是你的努力與研究，但也少不了時代浪潮的推動！”
“時代的浪潮？”珍妮有些疑惑。
“是的，蒸汽的時代，你開創了它，引領了它，時代的浪潮縈繞在你周圍，必然能給你帶來極大的助力——以不明顯的形式。”
蘇魯微笑道：“所以……蒸汽，也是你的道路，不能放棄。”
“謝謝導師，我明白了。”珍妮點點頭，將蘇魯的話牢牢記住。
轟隆！
就在這時，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墻壁顫動。
“怎么回事？”
“是‘青火兄弟會’，信仰‘原初之火’的邪惡組織，他們在這座城市有個據點，看來是暴露了……”
蘇魯不以為意地回答：“對了，這位邪惡的存在，大概已經快要突破封印，可以將更多的力量與污染投放物質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