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亞市。
街道周圍的建筑顯得有些虛幻,霧氣不斷變濃。
三道人影短短對話了幾句,立即散開,各自選了個方向逃離。
蘇魯一語不發,身影疾掠。
剛才下水道中發生的一幕,有些嚇到他了。
當時雖然沒有回頭,但感應還在。
那個穆爾閣下,五階的職業者,面對‘門’后的恐怖存在,竟然連一秒都抵抗不住,就這么栽了。
‘這就是神靈的威能么?’
‘哪怕……只是一個隕落的神?’
‘門后面的,到底是什么?’
種種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
與此同時,還有一種無力感。
自己應該怎么做,才能逃離這個夢境?
“下水道那扇血肉之門,已經被證實……絕非離開的道路,反而是通向更深層次的恐怖……”
他準備前往安全地帶,好好思索一下接下來的打算。
闖過一片霧氣之后,前面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那是一頭人形的魘魔,看到蘇魯,立即飛撲過來,黑色的舌頭如箭飛刺。
“惡心的怪物!”
蘇魯隨手一按,恐怖的靈壓集中在一束,將這個魘魔壓趴在地上,重重靈之鎖鏈如同羅網,將對方限制在原地。
“以此時整座尼亞市內彌漫的絕望與恐懼情緒……恐怕殺了也沒多大用,還是能復生的!”
蘇魯嘆息一聲,越過還在掙扎的黑色人形,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他靈感勃發,望向另外一處。
霧氣被排開,一個人影浮現,是弗雷迪!
在他身后,數根蜘蛛一般的肢節巨足,正在緊追不舍,速度飛快!
是那頭小山一般的魘魔!
它不知道怎么的,盯上了分開三人中的弗雷迪。
而弗雷迪明顯不敵對方,被逼得狼狽逃竄,此時見到蘇魯,立即眼睛一亮,跑了過來。
從他臉上的狂喜表情,蘇魯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只要自己能拖住那頭蜘蛛怪物一段時間,弗雷迪最差也可以重新躲藏起來。
‘你自己運氣不好,撞上了怪物,還想拉上我?’
蘇魯神情冷冽,手上浮現出淡黃色的奇術卡牌:“解!”
一道光芒浮現,向弗雷德與蜘蛛怪物的方向擴散。
——‘遲緩術’!
這是蘇魯特意封印的,限制敵人的能力。
原本速度極快的兩個家伙,此時都仿佛變成慢鏡頭,雖然只有短短數秒持續時間,但已經足夠蘇魯飛快拉開距離。
“你……”
弗雷迪大怒,一抬手,一柄造型奇異的手槍浮現,瞬間發射。
槍子擊中地面,炸開一個小洞。
游蕩者能力全開的蘇魯,在各個建筑物之間飛快移動,突然間又是一抬手,一張淡黃色的奇術卡牌飛出,在半空中炸開,化為一團火球,砸向弗雷迪。
——‘火球術’!
“這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弗萊迪雙手護著臉龐,手忙腳亂地避開火焰。
雖然知道對方是施法者,但法術為什么這么全面,釋放速度又這么快?
哪怕穿著神奇物品的皮靴,他的速度還是不可避免地變慢。
下一刻,八根巨大的蜘蛛腿從天而降,一片陰影投射下來。
是那頭蜘蛛魘魔!
這頭怪物的腹部浮現出諸多復眼,似乎帶著憤怒、憎恨、仇視等等的情緒,就這么壓了下來。
“啊……我不甘心!”
陷入絕路的弗雷迪咆哮。
他當然不甘。
遇到超凡時代,他好不容易晉升三階,成為神秘世界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就連之前光明女神的教會找他,都得用商量的語氣。
并且,也十分幸運,從下水道那幾乎必死的局面中逃生。
卻不料,因為被蜘蛛怪物盯上,原本只是想省點事,卻這么被那小子坑了,死在這里!
他想不通,對方怎么會正好有著克制自己的法術!
轟隆!
后面,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旋即是可怖的沖擊波,震蕩著周圍的建筑。
蘇魯腳步不停:“不愧是三階的槍炮大師……”
剛才那一下,顯然是對方臨死前的自爆。
要不是自己眼明手快,立刻動手,又選擇了最限制對方的能力,被坑死的就說不定是自己了。
一旦被拉近距離,憑著這個最后手段,對方完全有可能拉自己陪葬!
“人心險惡啊……”
蘇魯嘆息一聲。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逃出東區,躲入一座空蕩的樓房內。
“沒有人……正好……教會那邊是不能去的,誰知道穆爾有沒有留下什么布置……”
蘇魯隨意找了個房間,開始靜坐冥想,實際上就是被動等待靈感恢復。
“那扇門打開之后……尼亞市的變化必然更加劇烈……并且,已經無法阻止了……”
不說外面的支援還會不會進來,就算再來幾個傳說職業者,面對那扇門后的恐怖,又能做什么呢?
與那樣的存在博弈,哪怕是對方死后遺留的一個夢境,除了絕望,依舊還是絕望!
“接下來,該嚴肅考慮退路的問題了。”
蘇魯清點了下身上所有的財產。
最貴重的,自然是獵魔匕首與《無名死靈書》,以及那張惡靈騎士牌。
除此之外,還有二十余張奇術卡牌。
原本,《無名死靈書》他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或者托管,但還沒有等考慮好,尼亞市就發生這種變故,只能隨身攜帶。
此時,他撫摸著面前神秘典籍的封面,臉上陰晴不定。
光明女神教堂。
圣所的力量,化為一圈光芒,守護著教堂主體建筑與外面的一個小廣場。
比利蜷縮在一個角落里,心里十分焦躁不安。
“希望伊安羅恩他們會成功吧……羅恩那么厲害……咦?為什么我會覺得他很厲害?等等……羅恩是誰?”
他喃喃自語,沒有發現一絲絲淡薄的霧氣,已經強行滲透進來,教堂的圣光,并不能完全阻擋。
而他的身體,在吸納了一些霧氣之后,皮膚變得十分蒼白,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在這種詭異的變化中,比利反而想起了更多東西:“那個羅恩……不……那一天……他是那一天在紀念公園遇到的囂張小子……他……他篡改了我的記憶!這是……何等邪惡而可怕的能力啊,我要向教會與聯邦告發他……”
就在他起身的同時,外界忽然一震。
一頭懸浮在半空中的章魚,已經悍然突破圣光的防御,大量帶著吸盤的觸手席卷,撈走幸存者。
“不好了,教堂的防御,被打破了!”
叫喊聲響起,騷亂不可避免地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