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房間驟然安靜下來。
  西蜀領隊和齊國領隊齊刷刷看向另外一個領隊。
  另外一個領隊……
  心頭轟的一聲就炸了。
  糟了。
  我好像說錯話了。
  心思一慌,他抓起手邊的茶盞,竭力維持表面的穩定,好來遮掩此時此刻慌亂無比的心。
  都怪我,太沖動了。
  西蜀領隊第一個反應過來,望著他的眼神,嗖的迸射出同志般的熱光。
  “所以,哈哈哈哈哈……”
  西蜀領隊抬手朝著那位領隊胸口來了一個友誼的拳擊,發出一陣社會笑。
  胸口被西蜀領隊一拳砸來,那人七上八下的心,就在這一瞬,平靜下來。
  平靜之后,是更大的躁動。
  這么說,他在這里,不是孤單影只,他還有同伙,不對,同伴!
  眼底冒著激動,他看向西蜀領隊。
  兩人彼此注視對方的眼神,猶如某種特殊人群正在執行秘密接頭的任務。
  坐在一側的齊國領隊,后知后覺,也反應過來。
  抬起左右手,朝著西蜀領隊和另一名領隊的肩膀,各自一拳砸去。
  “長風破浪會有時啊!”拳頭落下,齊國領隊懷揣著亢奮的心,念道。
  西蜀領隊和另外一名領隊齊齊看向齊國領隊。
  熱烈的目光猶如餓狼看到了心儀已久的美食。
  “一浪更比一浪高!”西蜀領隊激動道。
  “后浪更比前浪高!”另一名領隊亢奮道。
  接到密函的時候,密函中就提及,會有人和他取得聯系。
  這是接頭時的暗號。
  心中琢磨了無數次和他聯系的人是誰,會在什么樣的場合下聯系。
  西蜀領隊和另一名領隊卻是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由齊國領隊和他們聯系。
  這真是……
  太令人亢奮了。
  三個人,猶如得了糖的孩子,彼此望著對方,然后發出齊刷刷的呵呵呵傻笑。
  笑過,西蜀領隊率先道:“你怎么不早找我們?”
  這話,說的依舊隱晦。、
  齊國領隊就道:“家鄉特產今日一早才到,我還來不及與大家分享。”
  正說話,西秦領隊從外面推門進來。,
  三個亢奮的人,立刻正襟危坐,一臉苦大仇深。
  西秦領隊狐疑看著屋里的三個人,“怎么了?”
  西蜀領隊就嘆一口氣,朝西秦領隊看去,“三殿下那里,可是問出什么了?”
  西秦領隊臉色頗為難看,“他走了。”
  三人齊刷刷面面相覷,“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異口同聲。
  西秦領隊重重在椅子上坐下,“刑部尚書去進宮回稟,結果他才走出行館,宮里傳口諭的公公就到了,讓他立刻放行北燕三皇子。”
  說著,西秦領隊捏緊的拳頭在桌上砸了一下。
  “剛剛我們聚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他走的。”
  西秦好容易與齊王達成聯盟,又聯合北燕,南梁以及其他三個小國。
  如今蘇清死了。
  一切都朝著有利于西秦的方向發展。
  北燕卻突然鬧出這種事。
  北燕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不愿意聯盟了?
  還是他們與大夏朝達成了什么新的利益聯盟。
  北燕與南梁和西秦都相鄰,一旦北燕變成敵人,南梁和西秦將再無法以全部兵力進宮大夏朝。
  必須還要分兵屯在北燕邊境,以防北燕作亂。
  這真是……
  原本進攻大夏朝的部署已經安排妥帖,如今北燕鬧這么一出,一切都要重新安排。,
  可如果重新安排,勢必會大亂進攻大夏朝的節奏!
  心頭翻滾著氣惱,西秦領隊的臉色很難看。
  余下三人,彼此相視一眼,西蜀領隊就道:“剛剛我看北燕三皇子的神色,就覺得他不太對勁,和您說話的時候,目光里,也是閃爍躲避,這怕是心虛啊。”
  齊國領隊就道:“你這么一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什么事?”西蜀領隊和另外一名領隊就格外配合的一臉驚訝好奇的看過去。
  “咱們在黑狐嶺的時候,我有一次遇到北燕三皇子和大夏朝的刑部尚書一起說話,那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睡不著,出營帳外透透氣,沒想到正好遇到他們在林子邊兒。”
  不及齊國領隊語落,西秦領隊嚯的起身,“還有這種事?你怎么不早說?”
  齊國領隊嚇得一個激靈,瑟瑟看向西秦領隊。
  “當時,咱們都結盟了,我以為他是在向刑部尚書套話或者什么,也沒多想,現在想起來,只怕不是他在向刑部尚書套話,是他在傳遞咱們的決議。”
  西秦領隊一張臉,驟然鐵青。
  原以為北燕會成為西秦最好的盟友。
  卻沒想到……
  北燕三皇子他長得濃眉大眼,居然也會做出這種叛徒的事!
  狠狠一捏拳,西秦領隊抬腳朝外就走。
  “您去哪?”
  西蜀領隊跟著起身。
  “我去一趟十里鋪,這邊,你們盯著點,主意京都的動向,北燕的事,我必須立刻告訴齊王。”
  西蜀領隊就道:“可這些都是咱們的猜測啊,未必做真!”
  西秦領隊咬牙切齒道:“這種事,還要如何確定!”
  說罷,轉頭推門離開。
  屋里三個人,彼此看著對方,臉上掛出一種奇異的微笑。
  這才是真正聯盟者的微笑。
  西秦領隊離開行館,并未遇到阻攔。
  刑部尚書收到的旨意是不許他們離開京都,卻并不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
  只要在京都范圍內,他們可以隨便活動。
  這廂,西秦領隊策馬疾馳,朝十里鋪飛奔而去。
  那廂,京兆尹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坐在后衙院內的石凳上。
  他面前,立了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自稱是莊稼漢子、。
  杜之若被五花大綁,橫躺在地上,臉上一道平分線,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深吸一口氣,京兆尹朝為首的壯漢道:“這個,不是西秦尚書,諸位認錯了。”
  皇上好容易放了杜之若離開。
  現在人又被綁了回來。
  皇上要是知道,他的子民覺悟素質這么高,不知該哭該笑。
  為首的漢子聽京兆尹如是說,立刻道:“不可能認錯了,大人你仔細瞧瞧,我們來之前,特意去問過朝陽街的幾個大爺大媽,并且他見到朝陽街的大爺大媽,也表現出驚駭的癥狀,他應該就是杜之若。”
  京兆尹……
  什么時候,莊稼漢辦事,這么有條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