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馬佳氏嚇得臉都白了，忙過來捂住她的嘴，低聲叱責：“什么遭老……這話能說嗎？你不要命了嗎？”
青萱笑著吐了吐舌頭，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青菀忍不住想笑，不過這小妮子沒錯，道光還真是一個糟老頭子。
要是在現代社會，四十三歲不算老，還可以叫大叔，但是在人均壽命不高，男子普遍早婚早育的古代，三十來歲就可以當祖父了，何況是四十三歲，正兒八經糟老頭子一個。
在清十二帝中，道光是最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喜歡那些年紀比他小很多的小姑娘，她與道光就差了三十歲。
她這樣還算好的呢，前世那個一直跟她不對付的烏雅氏，與道光差了四十歲，還有透明人般的李貴人，更是差了整整五十三歲。
即便是與道光琴瑟和諧，夫妻恩愛的孝全皇后，也比道光小二十六歲，道光后宮差距三四十歲的，大有人在，已經見怪不怪了。
覺羅氏道：“我們博爾濟吉特氏只有菀兒和萱兒兩個閨女，她們兩個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進宮，怎奈萱兒年紀太小，性子直爽，毫無心機，根本不適合在后宮，所以只能讓菀兒去。”
青菀聽得心中一嘆，前世自己又何嘗愿意進宮去伺候道光這個糟老頭子，但是為了不讓妹妹進宮送死，她別無選擇。
兩個閨女，手心手背都是肉，馬佳氏實在舍不得，含淚道：“額娘，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我……我舍不得菀兒啊！”
覺羅氏嘆道：“你舍不得，我又舍得嗎？但是沒辦法，博爾濟吉特氏沒落太久了，家族的男丁沒一個成器，只能靠閨女撐門戶，像當年的孝莊太后那樣，為了家族，她不得不嫁給自己的姑父，與自己的姑姑共侍一夫。”
“博爾濟吉特氏，既是大元皇族的后裔，身為成吉思汗子孫的榮光，也是我們家族女眷的萬重枷鎖。”
“在后宮固然不容易生存，但是嫁給其他官宦之家，這日子又何嘗容易過？高門大戶，男子三妻四妾，庶子庶女一大堆，還是免不得要妻妾斗法，你死我活。”
“既然都不容易，那就進宮搏一搏，要是菀兒能夠得到皇上的喜歡，有所生育，當上主位娘娘，便可以榮耀家族，來日萱兒選秀，也給她指一門好親事。”
盡管好處多多，馬佳氏還是舍不得，垂淚不止。
青萱拉著覺羅氏的手，哭道：“祖母，我不要好親事，我不嫁人了，我要長姐留著，我要長姐留著。”
覺羅氏拍了拍青萱手嘆息道：“萱兒，你還小，你不會懂的，祖母沒辦法，祖母真的沒辦法。”
說著，覺羅氏搖了搖頭，起身而去。
馬佳氏抱著青菀，又一次哭得稀里嘩啦：“我苦命的兒啊，你怎么可以去那種不是人待的去處？怎么可以啊？”
青菀沒有說話，只是抱著額娘，母女倆相顧無言。
因為她知道，這一次選秀避不開，再多廢話也無用。
何況，她重生一次，就是改變命運，補全前世的遺憾，進宮便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