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季川沒說話，視線落在自己不能動彈的雙腿上，目光暗淡。
“任何人都一樣。”霍季川低沉開口。
什么叫任何人都一樣？
“母親，就算你要離開父親，也回去和他說清楚。至于該怎么做，那是你們的事。”
他插不上手，也弄不懂！
寧楚抿著蒼白的嘴唇沒說話，轉過身，帶著一身的失落跟挫敗慢慢離開。
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跟他們見面。
寧楚望了望自己的手，皺紋又多了一些。
她臉上的皺褶已經能輕易看到，連粉底都遮不住。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人，雙腿變得不利索起來。
寧楚雙手用力收緊，不敢在霍季川面前表現出任何的不適。
她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同情！
不值得！
望著寧楚慢慢消失的背影，霍季川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雙腿。
沒有知覺，一點都沒有！
跟戰牧擎爭司念……
霍季川嘲諷的笑了笑，他拿什么去跟戰牧擎爭，這幅殘破不堪的雙腿么？
可笑！
不僅對司念，對任何女人都一樣，他霍季川都只是個累贅。
所以，他只適合一個人，等活到一定的年紀，若是不想活了就安樂死。
到時候，孑然一身，縱然暢快！
“少爺，你沒事吧？”
見霍季川一個人發呆失笑，身邊的手下忍不住開口問道。
霍季川搖頭，回過神：“醫生怎么說？”
“醫生說，戰太太跟孩子，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那就最好！
昨日在工廠，情急之下他喊出了她在孤兒院時的名字，不知她有沒有記住。
但愿記不起來，他愿意一直當她的霍大哥就好！
“走吧。”
霍季川剛吩咐完要離開，身后突然傳來戰野的聲音，“霍少，你怎么沒進去？”
霍季川眉頭一皺，司念不一定記得，可戰牧擎一定知道了。
好多事，他必須跟戰牧擎說清楚！
“麻煩你叫戰少出來，說我有事找他。”
“是。”
戰野已經明白了，拿著午餐走進病房，順便在戰牧擎耳邊說了幾句話。
戰牧擎俊臉一沉，眉頭皺了幾分，將吹涼的粥遞給司念，才溫柔開口：“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你去哪兒？”司念端著粥，有些著急，“戰牧擎，我有話問你！”
昨天在工廠，快爆炸的時候，她好像聽到霍季川叫了自己孤兒院時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聽到了，還是暈過去之后做夢了。
總之，她腦子很亂，分不清楚！
“好，我很快。”戰牧擎低頭，在她粉唇上啄了一下，順便摸了摸她的肚子。
戰牧擎好像很喜歡摸她的肚子，若真是個女兒，生出來一定會很受戰牧擎寵愛。
然后家里就有兩個小公主了。
餅干真可憐，要照顧兩個妹妹！
司念撫摸著小腹，眉眼間染上母愛的光輝，溫柔呢喃：“寶寶，等你以后出生，一定要做個感恩的好孩子。”
如果不是這么多人救她們，小家伙或許已經不在了。
司念眼睛有些酸澀，打開抽屜拿出里面安靜躺著的水晶吊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