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夕卿垂下了羽捷,上前一步,用自己纖柔的身體擋在了東方煜的面前,她看著陸夜冥,緩緩勾起了紅唇,“如果你要打死我哥,那你就先打死我吧!”
“我死了,九幽之地唾手可奪,你的帝王之業會再上一個臺階。”
陸夜冥手里的槍,黑色的洞口對著了君夕卿的心臟部位,他整個人浸在一層陰森可怕的寒戾之氣里,“你竟然愿意為了你哥去死?”
說著他漫不經心的勾了一下薄唇,“君夕卿,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但沒想到你蠢到這種地步,你以為你擋著了,我就不敢開槍了,你總是把自己看的這么重要,意圖影響我,你無時無刻不在奢求著我的愛。”
君夕卿安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突然想起多年前情水河畔,他拔了那個帝王劍。
都說,拔了帝王劍的男人此生會絕情絕愛,孤獨一生。
現在看來,果真不假。
冥冥之中像是自有定數。
他曾經對她的喜愛,對她的心動,對她的溫柔繾綣,不過都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和他匹配的女子,他將她視為他的所有物,具有很強的獨占欲,他也從來沒有騙過她,也不屑去騙,他總是說,過來,嫁給我,做我的王后。
她在他心里是標好了價碼的。
現在她想要超出這個價碼,他就很有可能…丟棄她。
畢竟他才26歲,還可以花上同樣的時間和精力去培養下一個君夕卿。
此刻,君夕卿一點都不懷疑他會對她開槍。
這時一只大掌按住了君夕卿瑩潤的香肩,東方煜上前了兩步,英挺的肩膀將君夕卿護在了身后,“陸夜冥,你有點過分了啊,干什么嚇唬我寶寶,你想用子彈貫穿我的心臟,也要有這個實力才行啊。”
陸夜冥迅速瞇起了那雙幽深的鳳眸,子彈上膛,他緩緩的扣下了扳機。
砰,一聲,子彈飛速的穿過來。
君夕卿靈動的瞳仁倏然一縮,陸夜冥開槍了,他毫不猶豫的開槍了!
哪怕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君夕卿的心跳還是一下子停止了。
“寶寶,別怕。”
東方煜伸手摟住了君夕卿的軟腰,飛身一躍,兩個人閃電般的飛站在了高高的木柱上。
陸夜冥那顆子彈穿透了后面的一棵大樹,樹干裂開了,大樹迅速倒在了地上。
東方煜看著下面的陸夜冥,“陸夜冥,都說你玩槍出神入化,但是我著實看不上眼,你還是小啞巴的時候,我就開始玩了,玩槍,你玩得過我?”
陸夜冥抬頭,東方煜和君夕卿一身黑白衣,九幽之子和九幽神女,與身俱來就有一股超凡脫俗的仙氣,夜晚的清風拂動著他們的衣擺,飄飄欲仙。
陸夜冥幽深的眼眶里染上了幾分猩紅的戾氣,他緩緩抬了一下手。
刷,刷,刷,所有的護衛軍拿出了槍,對準了木柱上的東方煜和君夕卿。
梵門面色一變,君夕卿還跟東方煜在一起,一旦火力全開,必然會傷到君夕卿。
“主君。”梵門低低的出聲。
陸夜冥幽幽的看向了君夕卿,“卿卿,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過來,到我的身邊,我許諾你的永遠不會變,你沒必要陪著東方煜一起死。”
君夕卿 緊緊的拽住了東方煜的衣袖,“陸夜冥,我不會過去的。”
陸夜冥英俊的眸色倏然一陰,他抬在半空里的大掌微微動了一下。
所有的護衛軍子彈上膛,叩響了扳機。
“蠢東西。”
東方煜低咒了一聲,手里多了一把拉風的機關槍,這槍被他改裝過了,火力超猛。
他拿著機關槍,對著下面的護衛軍就掃射了一片。
哀嚎聲響起,護衛軍倒了一批又一批。
“陸夜冥,你就這么一點能耐么,沒有新花招的話,我就不陪你玩了。”東方煜大笑道。
陸夜冥的俊臉幾乎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
“寶寶,跟哥哥走吧,我們回九幽去,踹了陸夜冥這個渣子,哥哥一定網羅天下美男,讓他們都來伺候你。”
君夕卿滿是崇拜的看著東方煜,沒想到自己的哥哥這么厲害。
心里暖暖的,她靈動的水眸里閃爍出了碎亮的笑意,她用力的點頭,“恩!”
“陸夜冥,后會有期。”
東方煜摟住了君夕卿盈盈一握的纖腰,飛身而去。
“主君…”梵門看向陸夜冥。
陸夜冥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情緒波瀾,他手里拿著槍,緩緩的將黑色洞口再次對準了東方煜的心臟位置。
他要將他打下來。
東方煜自然感覺到了后面的殺意,陸夜冥拿槍指著他呢,東方煜緩緩勾了一下薄唇,他自幼就學習怎么在槍林彈雨里行走,想打他,門都沒有。
東方煜抱著君夕卿想躲開。
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江南女子的呢喃低語,婉轉動聽,“阿煜。”
阿煜。
阿煜。
這道聲音東方煜已經有六年沒有聽了,驟然一聽,突然閃了心神。
恍如隔世。
陸夜冥目光有多銳,就這一秒的閃神,他將薄唇噙出了一道譏諷的弧度,不是東方煜看不上他,而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上過東方煜這個人,栽在女人身上一次不夠,還要栽第二次。
陸夜冥叩響起了扳機。
君夕卿只聽到“砰”一聲,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身側就傳來了子彈沒入心臟的聲音。
“哥哥!”
君夕卿的大腦“嗡”一聲炸開了,渾身的血液瞬間變得冰涼,哥哥!
前面就是光明了,就差了一點點。
差了一點點,哥哥和她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哥哥!
君夕卿撕心裂肺的尖叫了一聲。
東方煜垂眸看了一眼,子彈從后面穿過來,心臟那里紅了一片。
汩汩的熱血穿涌而下,像開了閘的水龍頭。
額頭的劉海遮住了他那雙漆亮而清澈的黑眸,他壞壞野野的眉眼里突然露出了一絲柔軟的自嘲。
伸手將君夕卿緊緊的抱在懷里,兩個人緩緩的落在地面上,東方煜吻了吻君夕卿的額頭,沙啞而無奈的笑道,“寶寶,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