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柏扉打了六七分鐘的電話,回來見她閉著眼睛,睫毛微顫,就知道在裝睡。
他把燈熄滅,躺到沙上,雙手枕在腦后。
蘇芙睜開眼,一池春水被攪亂了,一晚上都沒睡好。
本來孩子在兩人中間睡,但沒睡兩天,裴翎就讓喬心羽睡在中間,孩子在最里側。
別的孩子鬧夜什么的,在裴陌弦身上不存在。
這孩子跟他爸的作息保持一致。
晚上同步入睡,天亮就睜眼,讓喬心羽省了不少心,她本來還擔憂萬一孩子晚上鬧,會影響他的休息,如今倒是不用有這方面的顧慮。
孩子入睡,就是大人的世界。
兩人正嗨皮的劃船,裴翎忽而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兒子醒了,睜著眼睛正在望著他們倆,才一個多月的孩子眼睛滴溜溜的轉,對這個世界很好奇。
喬心羽見他不動了,轉身看去,呀的一聲剛要一把推開裴翎,只見他隨手拿起她的上衣蓋在了兒子的眼睛上,“非禮勿視。”
于是可憐兮兮的裴陌弦躺在那只露出了鼻子和小嘴,成了徹頭徹尾的‘瞎子’。
他不明白爸爸為什么要這么對他,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喬心羽只想趕快結束,裴翎不依不饒,翻來覆去的折騰她。
等到他出來,她側身把兒子眼睛上的衣服拿走。
“叩叩叩。”
管事通報,“閣下,醫院那邊傳來消息,大小姐把三小姐帶出了醫院。”
裴翎不慌不忙的清理身子,“帶她去了哪兒?”
“帶回了大小姐的住所,說國內治療水平不行,要安排三小姐去國外救治。”
裴翎讓他派人盯著裴均均的動向。
喬心羽本以為這么關著裴均均可謂是最佳方式,弄不死她就限制自由。
但姜姒突然把她從醫院帶走,到底是真的要給她國外醫治還是別有目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她給蘇未晞了條信息,特意告知了這件事。
過了兩日,管事對裴翎說,裴均均給盯丟了。
裴翎板著臉問他,“什么叫盯丟了,連個人都盯不好,干什么吃的?”
管事低著頭回,“昨晚著實蹊蹺的很,三小姐進了大小姐安排的房子后,連著兩天都沒出來,我覺得有異常,讓人晚上進去查看,結果現里面空無一人,屬下想里面定有密道。”
“這么說,姜姒把她帶走,不是為了送到國外治病了,如果堂堂正正的治病何必弄這么多彎彎腸子。”
喬心羽所說的也是裴翎認同的,他交代管事,“你把這件事給大長老說一下。”
管事秒懂他言下之意,就是給大長老敲一個警鐘。
這件事傳到大長老耳朵里,他很快就給姜姒打了電話過去。
“你把均均送到哪兒去了?”
姜姒回,“均均在我們這邊醫院治療一直沒有進展,病情反反復復的,身為她的姐姐,我想她快點好起來,這件事長老不用牽掛,等均均病情穩定,我就帶她回老宅。”
“我問的是你把她送到哪兒了?”
“送到了k國,為什么對她的行程保密是因為醫生說她需要一個比較寬松的環境,不能讓認識的人頻繁打擾她,對她的恢復不利。”
“希望你是真的為她好,如果你帶她走不是為了治療而是另有目的,姜姒,你知道后果。”
電話那端的聲音帶著淡定,姜姒回應他,“大長老,我現在手上無人可用,我能有什么目的,我父母都不在了,長姐如母,均均還這么年輕,她還有大把的青春時光,她還沒結婚,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常年待在醫院啊,一輩子都毀了。”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希望她能趕快的好起來的,除了這個,我別無它想。”
感覺長老傾信了她的言論,掛了電話,姜姒微微松口氣,如果大長老堅持讓她把裴均均送回,她也只能如此。
幸好他沒有那么堅持。
姜姒看著一旁安靜的裴均均,“大長老之所以會打電話過問,想必是你哥通的信,你要想真的恢復病情,就聽我的,否則,你只能一輩子瘋瘋癲癲的待在醫院。”
此時情緒穩定的裴均均點頭,語氣里帶著討好,“姐,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再也不要回醫院了,太痛苦了。”
“你哥雖為我們裴家家主,但他還沒有掌控裴家,他是有野心的,大長老年紀大了,漸漸也會力不從心,你哥哪天要成了裴家號施令者,均均,像把你從醫院帶出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甚至連同我也自身難保。”姜姒給她洗腦,“姐雖然因為身體不好從小送到了國外,但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我們女人在裴家沒什么言權,我們只是他們男人的附庸,什么時候裴家的家主是女人了?從來沒有吧,假如沒有裴家,家主也落不到我們姐妹頭上,在他們眼里,我們是靠不住的,我們是始終要嫁人的,潑出去的水就不是真正的裴家人了。”
裴均均回望著她聽,沒一言。
“這兩年我們姐妹的運氣都很背,總是出錯比成功多,是我們笨嗎?不是,均均,你從小就聰明,是國外的高材生,為什么碰到感情上的事就這么拎不清呢?因為你總是急著想占有,你心里的勝負欲在作祟,總是想著你自己是多么多么優秀,為什么男人有眼無珠看不到你的好,不會管理你的情緒,所以才會陷入惡性循環,這是你的短板,以后有姐姐幫你,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得到想要的一切?怎么可能呢?姐,太難了。”
“難?你之前不是一直恨蘇未晞嗎?她為什么能扭轉乾坤?你知道嗎?”
裴均均回答,“她是二爺的妻子。”
“她為什么會成為二爺的妻子?她是個死人啊,不是你說的嗎?可以說,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借來的,借誰的?當然是真正的蘇家二小姐,她能借,你為什么不能?”
裴均均覺得不可能,“姐,她是死人才能借,我是活人,我怎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