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嘆了一口氣,“我也不太清楚,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遇見過,我見姑娘也是個靈氣的人,必定也是與鬼神打交道,想來必定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才會上這里來打聽,要不你報上求子夫妻的姓名,生辰八字,大約什么時候求的,我去給你查查,他們是否有送還?”
第五念微微頷首,“勞煩大師了。”
“沒事兒,如果能夠幫助你,肯定是義不容辭,就怕我什么忙都幫不上。”
“大師哪里的話。”
第五念給阮奶奶打了一個電話,問清楚阮家小夫妻的生辰八字,還有阮奶奶求子的時間,全部落在了紅紙上,那位師太看了一眼年份,然后從書架上找出那一年所求子之人的詳細記載,一一翻看,總算是找到了阮奶奶來求子的詳細記錄,“婆婆代替兒子媳婦兒前來求子,只有求取的記錄,并沒有還愿的記錄。”
昨天臨走之前,詢問過阮奶奶,她斬釘截鐵的說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來還愿了,怎么送子廟會沒有記載呢?
“大師你能夠再幫我看看,是不是弄錯了什么,我記得我家那位親戚說過,那對夫妻來還愿了。”
師太又回頭翻了幾頁,然后找了找別的文件夾,最后搖搖頭,“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我們的記錄很是詳細,你可以再回去問問他們,是否真的來還愿了,就算是還愿了,可否有按照我說的來還愿,還愿與求子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必須要虔誠。”
第五念點點頭,“師太,就沒有別的補救的辦法嗎?”
“我幫你找找有沒有這方面的資料吧,你留個電話號碼,無論有無辦法,我都會告訴你一聲。”
“那就麻煩師太了。”
與師太告辭,然后便離開了送子廟,樂悠悠已經在停車場等候多時了,見她來了,兩手一攤,“什么也沒有問出來,你了解的情況怎么樣?”
“有點眉目,但是情況挺糟糕的。”
“那我們現在接下來要去哪里?”
“先回軍區大院,去阮家。”
“你都問到了什么?”
第五念嘆了口氣,然后娓娓道來師太的話,“我們必須要先回去確認晨晨到底是不是童子?”想著那張小臉與廟里的瓷娃娃很是相像,她就覺得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確定了。
到了目的地,眼見樂悠悠也下了車,“你不用跟著我了。”
“你老公可在電話里交代的非常詳細,讓我跟緊你,除非你回家了。”
“你什么時候那么聽他的話了?”
“沒良心,還不是擔心你,聽說你曾經挺著肚子和別人打仗,這好在咱們兩個從小練過,要不然你真的碰上不怕死的,我看你怎么辦?”
“這事兒誰和你說的?”
“不告訴你,我在你身邊安插了一個間諜,時刻盯著你的一舉一動,然后他會一一報備給我。”
“好吧,我覺得除了意墨能被你利用,再也想不到誰會那么笨了。”
兩人來到了阮家,來開門的是阮家老太太,見到第五念來了,臉上多了一抹不自然,“念念,你來了。”
第五念看出阮奶奶有點拘謹,好像挺害怕她來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詢問道,“阮奶奶,我能問嚴絮幾件事情嗎?”
“現,現在嗎?”
“嗯,至少問清楚了,我也知道該怎么做?”
“念念,能等會兒再來嗎?”
此時樓上有人下樓,樂悠悠和第五念抬眼望了去,只見走在前頭的是一名身穿中山裝高個頭男子,帶著一副眼鏡,顯得異常的斯文,身后跟著一男一女,皆是穿著很正規,西裝筆挺的,阮天和嚴絮夫妻送下來的,一邊走,還一邊客氣的說道,“大師,今天是真的麻煩你了,如果我兒子好了,定當厚禮奉上。”
此時正好與門 口的第五念打了一個照面,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了。樂悠悠為好友不值,不禁嗤之以鼻道,“好吧,你一大早就起床了,挺著大肚子上山了給他們想辦法,他們可倒好,直接給你PASS掉了。”
阮家老太太和兒子有些不大好意思,臉上一陣燥熱,這人是嚴絮找來的,等他們知道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門口,也沒法將人趕走了。
這才把人請了上去,本來想著一會兒功夫就完事兒了,也不會那么巧合的就撞見第五念,誰能想到,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也塞牙縫。
“念念,你別多想啊,我們也就是尋思,多一個就多條路。”
第五念覺得自己今天早上起的那么早,還拖著悠悠陪自己跑了那么遠的路,想來覺得自己有點傻逼到了極點。
但是面對長輩,她還是保持良好的教養,淺淺一笑。
中山裝上下打量了第五念一眼,“這位夫人和我一樣是同道眾人?”
第五念淡淡的說道,“不算是,你比較專業。”
聽到第五念的夸獎,那位大師很是受用,“小姑娘有眼光,我師承……”
樂悠悠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你師承哪里與我們無關。”可是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的打擊,對方有點臉色不大好。
嚴絮看見第五念就火氣高漲,今天四點鐘,老公就去了早市,花了高價買了一個秤砣回來,帶上去之后不過兩個小時,腳腕兒就有一圈勒痕,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有那么一瞬間相信了她,就覺得自己有點愚蠢至極。
如今她帶來的人竟敢當著她的面侮辱這位大師,分明就是找罵,“你們可以離開了,我家不歡迎你們。”
阮天冷聲道,“嚴絮,來者皆是客,別說話太難聽了,念念,你別介意。”在阮天的心里,更加傾向于信任第五念,畢竟這事兒得到了陳爺爺的肯定,在他心里,陳爺爺從來不是賣弄嘴皮子的人。只是嚴絮將人都找過來了,他們又沒法往外趕人。
第五念雖然對阮家的人沒有啥好感,但是晨晨到底是個孩子,不應該因為大人的怒氣而錯失了生的機會,“阮奶奶,我今天去廟里看過了,師太說,你們并沒有去還愿,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說罷扭頭就走。
阮天立刻追了出去,畢竟一個大院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就這么把關系搞僵了,根本不是明智的選擇。嚴絮喊了兩聲,沒有把人喊回來,氣的只能跺腳。
阮家老太太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怔怔的望著第五念離開的背影,第五念既然能夠說出口,就絕對不會說謊,她將視線移向了自己的兒媳婦,“嚴絮,念念說的可都是真的?”
嚴絮對于以前的事情早就記不太清楚,更何況她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求來的,如果送子廟那么管用,那些喝中藥調養身體的還有什么用,所以對于求子還愿她都不太在意。
輕蹙了眉頭,“媽,你別聽她瞎說,那第五念頂多也就二十幾歲,她能知道什么?你沒聽方師傅說了嗎,咱們家晨晨就是沖撞了不干凈的東西,他做了法以后,今天晚上就會好起來的。”
被點到名字的方師傅笑著說道,“我在這一行做了這么多年,阮老夫人就放心吧,不會有任何的事情。有什么事情你們再給我打電話,好了,我先行一步了。”
臨走之前,嚴絮又給他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勞煩方師傅了!”
“不勞煩,不勞煩。”嚴絮對待兩個人之間還真是有差距。
嚴絮扭頭上樓了,阮家老太太看著她的背影,已經是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兒了,晨晨明明就是去廟里求來的,為什么兒媳婦就是不相信呢?
可是看著秤砣上掛在晨晨的小腳上,勒出了黑色的印記,她也是有點心疼了,心里抱著一絲的幻想,說不定方師傅能有不讓晨晨遭罪的辦法呢?
嚴絮上樓,摸了摸兒子已經不發燒的小腦袋頓時安心了不少,看著床邊的秤砣,氣的她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里,想到晨晨枕頭下還有第五念留下符紙,想也沒有想的拿了出來,直接丟進了馬桶里,全部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