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立刻說話。
視線也沒從她身上移開,頓了頓,又道:“那承徽現在是要到哪里去?”
石云昕帶著標準的微笑道:“回皇上,臣妾要到那條街去,據說那兒有沙畫看。”
石云昕以目光示意看著前方那頭——
其實她是要過橋,到河對岸。
但她怕在皇帝面前又惹什么麻煩,就從善如流地說她要去她剛剛出來的那條街……
石云昕的心思一秒到位,淑女地淺笑著看著皇帝。
皇帝身側的云紫煙目光一轉,又諷刺了,一挑唇道:“我是城主女兒,海月節的狀況我最熟悉,沙畫在那頭早就開始了,估摸著現在都已結束了,石承徽卻說要到那邊去看沙畫,還能看到什么?莫不是怕被人拆穿真正的心思羞恥,臨時故意說了個謊吧。”
又為了不給別人她在敵對石云昕的感覺,云紫煙緊接著又說道:“石承徽也不必如此,皇上和我都不會如何看你,你只要鎮定大方就好。”
石云昕抬眸瞥了云紫煙一眼,嬌潤的紅唇頓了頓,想說什么,最后又沒有說。
算了……早點從皇帝面前走人為好,還是別跟云紫煙說那么多別的了。
于是石云昕也不回云紫煙的話鋒,反而順水一推舟道:“啊,多謝云小姐提醒!”
說著隨即轉向皇帝,行了個禮道:“皇上,既然云小姐提醒了臣妾,沙畫快要完了,臣妾便先告退了,盼還能看到一點收場。”
石云昕這話接完,然后完全無視了云紫煙,對皇帝說完就想走了。
皇帝黑眸微幽,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但明顯是默許她告退了。
石云昕趕緊抬腳就溜……
惹不起惹不起,她惹不起,還是趕快溜好了。
不是說她怕了云紫煙,而是她怕了皇帝。云紫煙跟皇帝沾上了關系,她就也不想對上云紫煙。
皇帝太可怕了,對上他多一點時間,都容易惹出什么麻煩之類,每次都出她意料之外,她真的難以應對……
還是走為上策。
于是石云昕像條滑溜的魚,就這么迅速游走了……
皇帝和云紫煙兩人站在橋上,看著石云昕快步離開的背影,眼神倒是兩個不同。
云紫煙望著石云昕月色衣袂起伏的背影,目光有著冷意,還有一絲怒氣……
石云昕剛才那么回,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還是把她的羞辱諷刺壓下了。
真是令她憎惡厭恨……
沒辦法過橋了,石云昕只好依照她自己剛剛找的借口,往那條去過的街再去。
但是不過橋,又沒辦法看到橋那邊的火樹銀花了,只能回這幾條街的那邊,那兒還有一場。
石云昕今晚最期待的重頭戲就是海月節的火樹銀花。
很快將皇帝和云紫煙拋到腦后,石云昕帶著桃夭和桃葉,就趕緊往那邊的街上趕去。
人潮涌涌,因為又重新進入了街里,所以人又多了起來,摩肩擦踵的,熱鬧非凡。
石云昕在人群中向前擠著,往火樹銀花的地方而去,卻沒想到,就是在這個人群擁擠的時刻,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向她圍了上去。